第一百二十六章 灰飛煙滅

梁明轉身便走,步履飛快。

在此期間,他不斷的嚐試著聯係被他派出去的那幾隻女鬼,可消息已經發出,卻是如同石沉大海。

秦憐兒幾隻鬼音訊全無,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梁明慌了神,直接在《紮紙靈術》上留下了一行字。

“他們現在在哪?還安全嗎?那女屍到底是什麽來路?這件事情和任務有關嗎?”

麵對著接二連三的問題,《紮紙靈術》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

“暫時相安無事,後續安危尚未可知,言盡於此。”

梁明現在是真的生出了一種罵娘的衝動,他咬著牙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開始讓自己的意識和周圍的環境產生一些頻率共振。

風聲。

水聲。

蟲鳴聲。

鳥叫聲。

腳掌踩在土地上的聲音,在這一刻也變得格外清晰。

梁明猛地睜開雙眼。

而剛才那句穿著桃粉色衣衫的女屍,居然迎麵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距離近的,隻要梁明再往前一寸,就能一親芳澤。

看著自己麵前驟然放大的一張人臉,梁明祥也沒想到,一道符紙轟出,金芒驟然亮起。

緊跟著,長劍禦魂,橫握在手。

“你這東西真的好不要臉,難不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梁明此話一出,那女屍竟然笑得前仰後合,而且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她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哢吧作響。

那動靜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梁明真的是生怕它一下用力過猛,就這麽把自己的腰杆給折過去。

可那女屍此刻就像是察覺了梁明的想法,居然伸出了一隻手,朝著他的麵龐摸了過來。

“小郎君,你生的如此模樣,不該是如今這般命運呀,不如,從今往後,我跟著你,定然能讓你試圖通達,官運橫生。”那女屍吐出了一口寒氣,眼眸流轉之間,再度開口。

“等到了那時,這天底下,不管什麽事情,都得給你讓路,你覺得如何?”

梁明素來是不接受這種強行畫大餅的無良老板的。

他揮手割下剛才背著女屍觸碰過的衣袍,手就這麽一抖,那衣袍的碎片竟然嘭的一下就升起了一陣火光。

頃刻間,便燒成了一縷飛灰,灑落在了這土壤之間。

梁明還沒看著這具女屍臉上的表情諷刺如舊。

“我這個人沒什麽太大的夢想,隻求一日三餐,茶飯吃飽,若是能有朝一日娶了個娘子老婆孩子熱炕頭,也不失為一樁好事,至於你所說,讓了天下為我一人所有,你也不問問這皇帝老兒答不答應?”

梁明的話語極盡譏諷。

而在他提到大夏皇帝的一瞬間,這女屍臉上的神情明顯一變。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邪魅一笑。

“你在這強占了別人的身子,還在給我依葫蘆畫瓢,我要是你呀,真的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路邊上,我是真的丟不起這個人,說句實話,做鬼做到你這個份上,還不如灰飛煙滅,來得痛快。”

如今,七月半鬼門開。

天地之間陰氣最盛。

但凡是有些能力的鬼怪妖魔都在這個節骨眼上吸收天地之前的鬼氣怨念為己所用。

再不濟也得找一兩個自己能看得上的子身,直接上演一個鳩占鵲巢。

可眼前的這東西,隻是占了一個被其他玩意兒蠶食的屍身,雖然可以控製那隻鬼手,但是從現在的局麵來看,她的能力恐怕已經消耗了大半。

梁明向來不會為美色所利用。

而且他更多點一句民間老話。

趁你病,要你命!

幾乎一瞬間,梁明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

垂在身側的鎖魂鏈已經在黑夜的映襯下,悄悄的盤到了這隻女屍的身後。

長劍禦魂也在此刻悄然變化。

他的劍身正中央,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紅色印記,隨梁明身上的氣息逐漸攀升,那道紅色印記便愈來愈清晰。

最後,殷紅如血!

就在這一瞬間,梁明手中數張符紙盡出!

鎖魂鏈更是直接碰在了那具屍體的腿上,硬生生的將其拉到了土層之下,隨著長劍禦魂淩空而出,那紅色的印記竟然升騰起了一層暗紅色的火焰。

再沾染到那具女屍衣角的一瞬間,經整個沒入了那女屍的體內。

梁明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見眼前這具屍體的口中爆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叫喊聲。

“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跟著,一個被燒的通體發紅的鬼魂從這具屍體的天靈蓋中衝了出來。

恰巧這時,被這東西騙走的秦憐兒正好趕到。

手中的勾魂索直接穿透了這鬼魂!

直到那火光將這隻鬼魂燒了個一幹二淨,梁明都久久沒能回神。

好在,女屍倒地的聲音換回了梁明的意識。

“嘭——”

沒有了魂魄做支撐,那飽經磨難的女子屍體終於癱倒在了地上。

她渾身上下的關節骨頭錯位,從頭到腳幾乎沒一處能看的地方。

梁明又蹲下身撩起她的袖子,仔細檢查了一番,卻發現之前那一直被她操控著的鬼手,根本不屬於她!

“那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梁明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素染站在一旁,盯著這具屍體看了半晌,“大人,我覺得你也不必如此心急,在這樣的亂葬崗裏頭,想要找一截斷手加以控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畢竟這邊的無主之屍這麽多,真遇上那麽一兩個喪心病狂的,用屍身練出了那麽一隻鬼手,也是情理之中。”

素染的話剛說了一半,就瞧見周圍的幾個人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她連忙清了清嗓子,略帶羞澀的將耳畔的發絲掖到了耳後。

“你們怎麽這麽看著我呀?”

“你是說那隻鬼手是被人煉製出來的?”梁明問道。

素染點頭,“這有什麽可稀奇的?丹藥兵器皆能煉製,這屍體為何就不能?而且那鬼手看上去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可不見得是這種初出茅廬的小鬼,就能控製的了的。大人,隻怕這背後另有隱情啊!”

梁明何嚐不知素染的心中所想?

可此事,隻怕和另一個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