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伯身上的鬼氣

許是因為昨日得到了一些功德的原因,梁明現在能清晰的感受到活人身上的鬼氣。

昨夜老張頭來的時候,他還需要詢問《紮紙靈術》是人是鬼,現如今他隻觸碰了李伯的指尖,便能感知來者雖是活人,卻有鬼氣。

見梁明神色有異,李伯心中微動,將手收回,試探性詢問:“梁師傅怎麽了?”

“沒事,不過是想到外債將清,鬆口氣罷了。”

梁明恢複正常,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聞言,李伯笑道:“天道酬勤,梁師傅紙人紮的這般好,日子紅火起來,也是應該的。”

隨口客套了一番之後,李伯滿意的看了一眼手上秦憐兒的紙人,正準備離開,被梁明叫住。

“李伯,你肩上有灰。”

說著,梁明伸手在李伯的肩頭上輕輕的拍了兩下。

李伯沒有在意,隻再次道謝,匆匆離開。

等到李伯離開,梁明將鋪子大門關上,怎麽想都覺有些許不對勁。

李伯身上的鬼氣,不正常。

秦憐兒還沉浸在看見李伯的傷痛之中,倒是桑桑心思靈動,察覺梁明有心事,便寬慰了秦憐兒幾句後,湊到梁明跟前問道:“公子,你可有心事?”

“李伯身上有鬼氣,而且很濃。”梁明皺眉說道,他看向秦憐兒,等著她的反應。

果然,秦憐兒回神,著急起來:“怎麽會?還請公子幫忙施法搭救,李伯是奴家從前在秦府,唯一一個真心相待的人了。”

活人身上有鬼氣,輕則折壽,重則喪命。

“你先莫要著急,可還記得秦府的路?我們一道去看看。”

“記得!多謝公子。”

秦憐兒福了福身,等著梁明換了身深色的衣服,又準備了一些東西帶上以防萬一,一人兩鬼這才出門。

原本梁明不準備將桑桑帶上,但想想若是見到李伯有什麽不測的話,萬一秦憐兒情緒崩潰,桑桑有了勾魂筆,也能獨當一麵。

外麵的天已經逐漸黑了下來。

一行人來到了秦府外麵,梁明將秦憐兒和桑桑藏進靈寶袋,自己則敲響了秦府的大門。

很快,秦府大門被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上下打量了梁明幾眼,見他衣裳樸素,便就頗有些不耐煩:“你是誰?”

“我是來找李伯有些事情的,還請小哥幫我知會一聲。”

聞言,小廝狐疑的問道:“你認識李伯?”

“前些日子李伯找我買了些東西,今日來取貨,有樣東西遺漏了,我便找來秦府,想交還於他。”

梁明態度神情溫和,叫那小廝也口氣也好了幾分。

“原來是這樣,李伯前些日子就告假了些時日,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興許是回家了吧。”

沒想到李伯竟然不在秦府,梁明抿了抿唇,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不知小哥可知道,李伯最近家中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你不是來送東西的嗎?怎麽問這麽多?我不知道,趕緊走。”

說著,小廝就不耐煩的將大門再次緊閉關上。

吃了閉門羹,梁明隻好暫時先離開。

他著實沒有想到,這高門大戶的小廝,竟然警惕性這麽強,分明他都沒有問什麽重要的東西。

來到一個小角落,梁明將秦憐兒和桑桑放出來。

秦憐兒才從靈寶袋裏出來,就直直的跪在了梁明的麵前。

“公子,求您想想法子。”

李伯是秦家的家奴,沒有什麽大事的話,一般是不會告假的。

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才讓李伯如此。

“你這是做什麽?先起來,我有法子找到李伯。”

方才在鋪子裏的時候,他就做了準備。

隻見梁明掏出一根細細的發絲,對著秦憐兒說道:“這是我方才從李伯身上拿下來的,紮紙術有一方法,叫做尋紙問路。”

這也是更高級一點的紮紙匠才會的本事,要不是昨晚吸收了天道賦予的功德,梁明現在怕是真的沒辦法用。

他拿出一張白紙,撕出一個小人模樣的小紙人,綁上李伯的頭發,又咬破指尖,點在那紙人眼睛處。

“以吾之血,點汝之眼,折紙成兵,起!”

隨著梁明口中振振有詞念完咒語,那小小的紙人眼睛竟然亮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中,一陣抖動之後,竟然慢慢悠悠的原地踏步起來。

“找到李伯。”

梁明淡淡的下達命令,紙人在空中轉了一圈,隨後找到方向,往前走去。

見狀,梁明立刻將桑桑和秦憐兒收起,跟著紙人追去。

一路轉轉悠悠,半個時辰後——

紙人最終停在了荒涼的郊外,這處還一個破敗的小房子,紙人走到房子前,隨後就自燃了。

很顯然,李伯就在這裏。

……

昏暗的房間內,到處灑滿了符紙,地上還有不少暗紅色的陣法,在這陣法正中心,停著一口巨大的漆黑棺材,正陰森森的散發著冷氣。

從紮紙鋪出來的李伯,將秦憐兒模樣的紙人擺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對棺材邊的另外一個黑衣人說道:“趙大師,秦憐兒的紙人我帶來了,這是她的生辰八字和貼身衣物。”

黑衣人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嗯,我可以幫你吧秦憐兒的魂魄給拘過來,但是這銀子……”

趙大師蒼老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貪婪。

李伯瞬間明白,從懷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到趙大師的手上:“大師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還請大師做法。”

趙大師滿意的掂了掂手中的錢袋,道:“放心吧,保管不會叫你兒子就這麽去了,雖說人死了,倒也沒事,有魂魄載體也可做法,以魂養魂,便可複活你兒子。”

李伯點頭哈腰,看向那口漆黑的棺材,眼底滿是恨意。

他老來得子,妻子在生下孩子沒多久之後就去了,老李家就這麽一根獨苗苗,他自然是捧在心尖尖上。

可不知是不是老來子的緣故,這孩子自小身體就不好,李伯為此操碎了心,請了不少大夫,最後偶然間遇到了一個法師,告訴李伯,這孩子的命格八字不好,要找個八字合適的女子成婚。

挑來挑去,最後李伯把目光放在了秦憐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