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畫符
香囊？
低頭，賀無言臉色極為難看，超級難看。轉頭四顧，確認周圍沒有人，方才將香囊塞入內側口袋，絕不敢外露。
那是一隻少女喜歡的粉色，上鏽一對鴛鴦，不說裏麵的香料、藥玉，就這外表，一個大男人隨身攜帶。賀無言嚴重懷疑，絕對是商詡有意報複，花傾離很有可能出了注意。
外表不好看，但還挺實用，自從他攜帶香囊半個來月，就沒暈倒過。
轉身回房間，賀無言就見門口處，祁木著急忙慌的跑回來。
“仙人，我發小好像也出事了，能不能請您去看看？”
“出事？走，去看看。”
答應下來的人是賀無言，他極為感興趣，說著話，手直接拉著西樓的衣袖往樓下走去。
祁木的發小名叫李瑞，前天在幹活時突然昏迷，體溫逐減，氣息虛弱，觀麵相那是陰雲密布、厄運覆麵，恐命不久矣。李瑞的家人找過鎮上的醫生，卻無任何結果。
知道祁木今天回來，連忙趕來求救。
之前，賀無言、西樓看到的陰邪匯聚之地，就是李瑞家，觀一家的氣運，恐先是李瑞出事，再後是一家子出事，最後必定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先是針對祁木，後是祁木的好兄弟，凶手的目標還真的是明確異常。
“能撐到現在，是這條鏈子的功勞，想要破解，給找二處的張副處，他負責這種事件。”
賀無言眼力極為不錯，圍著床鋪上的人轉一圈，也能看得七七八八。
至於解決？驅鬼他六處原班人馬可不會。
“我教，你來做。”
聽懂某賀大處長的潛意思，西樓自願跳坑，他本就打算教點東西出去，別以後傻頭傻腦的，被人弄死都不知道。
“行，老子保證一遍就會，咱具體做什麽？”
“畫符化水驅邪。”
“西樓，原來你是道士呀？”
對上漂亮的金瞳，那張沒有多少表情的臉，賀無言立刻讀懂——你再多說點什麽試試，保證你下一刻能暈。
嘴巴閉上，賀無言做了一個您請的動作。
黃紙、朱砂、毛筆，很簡單的畫符工具，西樓特別囑咐祁木準備了一份鹽，他掏出一份金粉。
祁木、花傾離、商詡抱著不存在的西瓜，就坐在一邊觀看。大佬又沒說不能觀看，至於能不能學到皮毛，嘻嘻……偷學，不對不對，應該叫做傳承文化。
“朱砂、鹽、金粉，112的比例。”
一比一比二。
賀無言做事沒了以往的不正經，認真的模樣，難得讓眾人覺得，那張臉沒白長。
細細研磨，紅色外加鎏金，外觀看著挺好。
“差不多了，我畫一遍。”
滿意的點頭，西樓持筆。
世界安靜下來，空氣凝滯，那些飄**的陰邪之氣、煞氣也隨之寧靜。
一筆落下，仿若金龍在遊移。
西樓的速度不算太快，緩慢的描繪出一則古老的符咒、圖案。一氣合成，行雲流水，動作好不瀟灑、帥氣。
“差不多，我試試。”
對上西樓詢問的目光，賀無言有點摸不著，一筆畫完……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默默的，在某人抽出一條竹竿的瞬間，吃瓜群眾集體豎起手機，點開攝像頭。
一竹竿抽下，手中的毛筆吧嗒一下掉落，在黃紙上留下一個大大的墨跡，手背上一道赤紅的痕跡，浮現而出。
才畫到一半，賀無言就被小老師狠狠打了一下，那竹竿，真的是毫不留情。
“錯了。你有四隻眼睛？還是我長得像符？”
我想笑，但是……賀大處長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西大顧問他們更是打不過，忍著，沒想到西顧問做起老師，講話如此有趣。
收斂心神，專注呀專注。
不行，挨一下好痛，老子挨一下，你丫一天不能吃到好吃的，小本本上記一筆。
大腦中，將西樓剛才畫符的過程，重新回放三四遍。賀無言深吸一口氣，落筆，速度十分緩慢，卻能做到一筆而成，沒有絲毫斷筆。
最後一筆收起，賀無言有些明悟，好像腦殼子一片清明，對於剛才的符咒更是明了，自己就能明悟此符的用處——驅邪化陰。
其餘人不知道賀無言的特殊感覺，卻能看到，小小一張黃紙在最後收筆的瞬間，紅光閃過，似活物一般。
“有空多練習。”
就在某人得意洋洋時，西樓涼飄飄來了一句。
“你看看老子多有天賦。”
抖著手中的黃符，賀無言開始求老師給點獎勵的評語。
“等你單用朱砂、鹽能畫出再說。”
西樓的要求，讓賀無言有些不解。
倒是吃瓜群眾商詡，指尖沾起點點金粉，嗅了嗅，濃烈的香燭味配合著點點焦味，確認不是真的金粉，方才開口。
“西顧問，傳聞中畫符籙最好的材料，是上等符籙燃燒後的灰燼，配合特殊藥材，再炒金箔，如此材料繪製的符籙，無論是新手還是普通人，都能畫成。”
說白了就是，借其它符的粉碎力量，重新組成新的符。
現在，賀大處長是天才？笑死。那是西顧問照顧你，不忍打擊你的自信心好不好。看你那得意樣，被拆台也是活該，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閉嘴。”
賀無言惡狠狠一瞪眼，嚇唬住商詡不敢再開口，轉頭，笑眯眯看向西樓。
“西樓，接下來怎麽做？”
“一碗白酒，符灰入酒，點五官通五感，酒入腹。”
三分鍾後，毫無自覺的李瑞瞬間坐起，一口黑色的汙穢混合著喝下的符酒，吐了一地。
賀無言再觀李瑞的麵相，陰邪之氣帶來的陰霾全無，家宅裏的邪氣正在消散，過個一兩天便能恢複正常。
“這是什麽原理？”
湊到早已跑到外麵，不想聞臭味的西樓身邊，賀無言出聲詢問。
“符能化陰邪，酒，你可以用醋或者酸奶。”
點了一句，賀無言算是明白。
前麵的東西治本，後麵用來刺激昏迷者神經的東西，是用來治標的。
“李瑞的事情算是解決，老子問過，李瑞最近沒有外出，沒有見過陌生人。邪術想要施展，必須近身或者觸碰到受害者的貼身之物，凶手恐怕在李瑞、祁木身邊。”
討論完符籙，賀無言將自己對於凶手的看法，一一道出。
“嗯，至少這個人我到現在還未見到。”
“那這麽說，隻要大佬見到此人，就能知道是不是凶手？”
“看得出，但你做事需要證據，我隻能給提示。”
“哈哈哈，老子想得沒錯，你給隨身攜帶，居家旅行必備神器。”
眯著眼，看著快速逃跑的賀無言，西樓再次升起敲暈此人，或者打其一頓的衝動。
得了便宜還賣乖就算了。別人是拿了手短，他倒好，轉頭就能來得罪你，能活到這麽大，真的是命好又命硬。
近兩周祁木做過什麽事情？假期期間，祁木想了很久，報出一大段行程，搞得賀無言接受到西樓詭異、懷疑的目光。
你看看人家，兩周事情這麽多，你這個正經工作人員，這麽閑的？
讀明白西樓的意思，賀無言幹咳兩聲。
“咱這是勞逸結合，不用為了養家糊口而煩惱。”
為附近村落、小鎮上的人，辦過三次白事，差不多就是選墓置。還有一次小孩亂跑，被水鬼纏上的驅鬼，一次古宅看風水。
報完，祁木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
“很多事情都是積累下來的，我假期全部處理好，也算是把下學期的生活費一次性賺完。”
“單聽也聽不出什麽，明天把你去過的地方走一趟。”
賀無言心中感歎農村的孩子早當家，腦子快速一轉，確實想不到什麽，明天再說，有大佬鎮宅，什麽妖魔鬼怪敢作怪，那就是自己千裏送人頭。
打算去做菜的祁木，被賀無言喊下，這位六處處長表示——天色還早不急，一會兒他親自下廚，大家先玩一盤遊戲。
遊戲，賀無言能感覺到走在自己身旁的西樓，偷瞄十幾眼後，再也忍不住，湊了過去，仔細觀看。
“好像很好玩。”
一盤結束，西樓如此評價。
潛意思很簡單——你要去做菜，手機留下。
“想玩讓他們帶你，走了祁木，你家老母雞能宰嗎？”
“賀處想吃，當然可以。”
“那多不好意思。”
說著不好意思，賀無言身體力行的去廚房，抄起菜刀就往雞舍裏走，隨之……母雞的咯咯咯叫聲，拍打翅膀的聲音……交織響起。
熬到脫骨的老母雞，雞湯味飄散，夾雜著紅棗、枸杞香味。
祁木看著賀無言一個人，掌控整個廚房，那高超的廚藝，嚴重懷疑賀大處長是被詭調局影響廚藝發展的一位大廚。
“賀處，你的廚藝好好呀。”
“那是，老子以前新東方畢業的。”
“……”你看我信你？
“不開玩笑，老子自己琢磨的，為的就是以後娶老婆，而且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外麵那位大佬，請他幫忙很簡單，請一頓好吃的就行。”
無情的，賀無言爆料出西樓的黑料，試圖把祁木印象裏西樓那仙氣飄飄的仙人形象，毀得幹幹淨淨。
祁木不願相信，他家仙人一定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入凡塵的，怎麽可能如此沒形象。
轉頭去看，仙人正嘴裏叼著一塊黑乎乎的巧克力，雙手拿著手機，雙腳卷曲，小孩子般窩在沙發上打遊戲，那巧克力甚至沾到了嘴邊。
嗚……仙人，咳咳咳，仙人那也是要吃飯的，怎麽了？還是神仙，哼。
自我欺騙一番，西樓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抬頭看向廚房方向，隔著兩扇窗、一條走廊，祁木瞬間僵在原地，那是一道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似乎剛才他的小心思那位已經知曉。
賀無言也接受到了目光，珊珊的默默鼻子，低頭往雞湯裏倒上最後的配菜。
不由想起一件事情，那是月丹告訴他的事情:不要在西樓麵前、附近念叨他，連想都不要想，小心他知道。
再回到大廳，商詡、花傾離、林鴻那是已經玩到麵紅耳赤，遇到危險連忙喊西顧問救命。
喲，玩得這麽好嗎？
放下雞湯，賀無言探頭去看，西樓玩得好像是射手，拿了人頭19個，包攬全場一大半，走位跟他平常的淡然完全不符，異常有自己的想法。
林鴻好像又被針對，西樓連忙操控角色跑去救援，殺人奪人頭搶塔，一套操作行雲流水，跟他畫符時一模一樣。
“學得這麽快？”
接過有些發燙的手機，賀無言驚奇無比。
“容易。”
“好吧好吧，那大佬要不要給你準備一部手機？隨時隨地都能玩。”
“吃飯。”
目光掃了一眼賀無言那老狐狸的笑容，西樓繞過其走向餐桌。
手機帶在身上，能隨時定位。
西樓是從餘商那裏知道的，自然不會輕易答應，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這隻好奇的年輕人，知道為好。再說，詭調局，也不是密不透風的牆，小心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