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小人魚
落地的窗戶，連同著時常被人攀爬的陽台，秋天的夜晚很冷，少年卻好像感應不到冷風，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襯衫，風卷起襯衫的衣角相互嬉戲。
還沒到窗戶前，小家夥就不敢再動彈，被大可怕抓到了。幹脆自欺欺人，就地蹲下，雙手抱住雙腿，腦袋埋在雙膝之間，沒一下子，微弱的哭泣聲響起。
被三個大男人包圍，看著隻有六七歲的小男孩，越哭越覺得自己委屈，哭聲漸漸大了起來，一時間，三個人沒應付過小孩的人，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賀無言從桌子上，拽起塊巧克力，打開包裝紙遞向小男孩。蹲下身子，勁量與小男孩平視，語氣壓到自認為溫柔的聲調。
“別哭，我們不是壞人。”
小男孩抬起巴掌大小的小臉，本來髒兮兮的臉被淚水洗得幹淨，白皙嫩滑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雙蔚藍色的大眼睛，清澈宛如沒
被侵染過的海洋。
長得挺水靈，像個小姑娘。
賀無言一愣神，小男孩已經從他手上搶走巧克力，哢嚓哢嚓就往嘴裏塞。
那速度，快得堪比西樓。
邊哭，小男孩邊抬頭去看周圍的人，長得帥氣的大哥哥好溫柔，高高的大哥哥還行看著好欺負，另一個……
抬頭，仰望那雙金色的眸子。
唰！
水閘再次被打開，剛壓下去的哭聲再次響起，哭得比之前還要大聲。
“吵死了。”
賀無言感覺腦殼很痛，想著要不要再打開一包零食，哄一哄。高處，西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清冷帶著寒意。
哭聲戛然而止，哭太多了，竟打起嗝來，一聲嗝，嚇得小孩又想哭，連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憋著淚水不敢落下。
“能午夜讓小兒止啼聲。”
賀無言向西樓豎起大拇指，臉上還誇張的露出，你很牛、小弟很佩服的崇拜表情。
額！太歲頭上動土？
吳桐眨眼，對於賀無言的很有內涵的話，感到萬分佩服。
“髒死了，處理好再叫我。”
極為嫌棄的看了一眼小男孩，西樓離開房間，順帶著將桌子上的籃子帶走。
幫你抓住房間裏混進來的小鬼頭，這籃零食就當做賠償，不會有人有意見的。
翻出幾包肉鬆麵包和一罐旺仔牛奶，眼見小男孩吃得小肚子圓鼓鼓的鼓了起來，賀無言側頭詢問吳桐。
“會給小孩洗澡嗎？”
“好吧，看來還是給老子親自上場。”
得到搖頭的答複，賀無言卷起衣袖，作為給一隻黑貓一隻小龍崽洗過澡的‘保姆’，這種情況隻能他親自上場。
“小朋友，我們去洗澡好不好？”
小男孩身上穿著不知道從哪‘順’來的大人T恤，身上髒髒兮兮的，沾滿了幹涸的泥溝，還有一股淡淡的鹹味，好像是大海的味道。
藍色的大眼睛，瞪得老大。
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怎麽弄出水來。
看著賀無言擺弄那些東西，按按這、動動那，大大的浴缸裏很快灌入溫熱的水。
“脫衣服進去洗澡。”
像是變魔術般，變出一大缸水的大哥哥，指著浴缸讓他進去洗澡。
小男孩眼睛一亮，比看到零食還要亮，快速脫掉身上破破爛爛的爛布，如魚兒般跳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
褲腿濕了一片，賀無言也不惱，繼續在櫃櫥裏翻找東西，記得好像是有新的浴巾呀，耳朵動動，能聽到小孩快樂的玩水聲，撲騰撲騰的。
是個喜歡洗澡的好孩子，不錯。
轉身，開口的第一個字還未出口，賀無言轉身跑出浴室，直衝向隔壁的大佬屋子，奮力的拍打房門。
整個人的表情就是Σ(°△°|||)︴
他剛才看到了什麽？鬼知道他看到了什麽！
剛開始，他以為屋子裏又鑽入那種沒有五官的鬼魂，在看到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孩後，擔心立刻化為烏有，說不定是個不小心混入的流浪兒童。
就是那一轉身，自以為自己終於遇上正常人的賀無言，再次受到了驚嚇。
小孩的下半身，本來有點小肥的小短腿，變為了一條一米多長的金色魚尾巴，在撲騰的水中，泛著漂亮的光澤。
“怎麽？”
未來得及擦幹嘴巴的西樓，無意中暴露自己又在偷吃巧克力。
“人魚，那小破孩有條魚尾巴。這麽長，金燦燦的，比黃金還要漂亮。”
說著，賀無言比劃起他剛才看到的魚尾巴。
“金色，那還挺漂亮。”
西樓挑眉，剛才他嫌棄小男孩身上太髒，根本沒有仔細去看。
沒想到是條人魚，還是一條擁有金色尾巴的人魚，不知道有沒有那家夥的大尾巴好看。
“是呀是呀，你說老子建個大魚缸，把他養在裏麵怎麽樣？”
驚嚇過後是興奮，興奮過後……西樓完全不知道賀無言的腦回路，是怎麽變成養條人魚在家的。
一愣神的功夫，賀無言已經開始考慮起食物的問題。
“人魚跟我們的胃應該不一樣吧，他吃這麽多零食會不會鬧肚子？話說，人魚吃什麽的？他應該生活在海裏，吃魚吧？”
“閉嘴。”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對於自己的尾巴，小人魚很有自信，大大方方在三個大男人麵前，展露出來，還很炫耀般甩動幾下，表明出自己尾巴的靈活。
一隻白皙的手，速度很快，一把抓住金色尾巴的尾巴尖。
挺好看，金色和赤金色的漸變，越到後麵，尾巴尖越紅。
藍色、金色的眸子對視，被控製住尾巴的小人魚，大眼睛再次紅了起來，淚水不爭氣的嘩啦啦流下，卻還是記得這個大可怕之前的話，不敢出一點聲音。
“南妖域的殘餘一族，血脈挺純正，誰的後代？”
“嗚嗚……”
人家才不要告訴大可怕。
小人魚很機智，一把撲入賀無言的懷裏，將腦袋埋進去。
可小人魚低估了大可怕的存在，也低估了自己尾巴還在人家手裏的威脅。
西樓根本沒有愛護幼兒的概念，手腕一用力，直接把小人魚拖回到自己麵前。用了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霸道總裁調戲小嬌妻的姿勢，一手掐住小孩的下巴，端詳起小孩有些肥嘟嘟的臉。
“你說，西樓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沒看出來呀。”
賀無言湊到吳桐身邊，小聲議論調侃起西樓，完全不怕自己命喪於自己那張嘴上。
“沒長大的幼崽，海妖一族，尾巴離開水半小時就會變成腳，你先帶兩天，等聯係到幼崽的監護人，就送回去。”
“還有監護人，那老子是不能養了？”
一聽還有監護人一說，賀無言頓時有些泄氣，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這麽可愛的小魚，是別人家的。
“他的來曆比較特殊，你要是養了給被海妖一族惦記上，真想養條人魚，我想辦法給你送另一條來？”
“別了，老子就是喜歡這條。”
吳桐眼見賀無言再說下去，說不定西樓真的敢讓賀無言養這麽一條小人魚，連忙出聲，勸無言放棄如此念頭。
“無言，海妖一族極為團結，而且很多時候需要深海裏的特殊寶物喂養，在陸地上是養不了的。”
我滴乖乖，吳桐也是在西樓提起來曆比較特殊才記起，傳聞中，南妖王的原型就是一條金色的尾巴，該不會……小人魚是南妖王的後代吧。
念此，他看向西樓。
南妖王和西樓那可是好朋友，怎麽這位一臉的淡然，難道自己猜錯了？
一個小時後，賀無言也打消了養小人魚的念頭。
沒有了大可怕的鎮壓，小人魚的凶性很快暴露出來，在與賀無言於穿不穿衣服的爭論中，忍不住露出尖銳的牙齒，在其手臂上來了一大口，深深地咬痕展露在空氣中。
要不是吳桐速度夠快，一把掐住小人魚的後頸，迫使小人魚鬆口，真的給被咬下一大塊血肉來。
“忘恩負義的小家夥，老子白對你好了，給老子老實點，再亂咬就把你丟到隔壁房間去。”
聽此，還想咬一口，點自己額頭的手指的想法，立刻打消。乖乖穿上衣服，一臉的乖順，不敢造次。
大可怕就在那，要是過去了，活魚要變成死魚。
一個小人魚讓他們鬧騰得歡樂，也有一處地方，與之截然相反。
準備出門的陶大師，總感覺此行凶多吉少，就算是和兩個專門驅鬼的老道友一起，還是不太妥當，出門前特意給剛入門沒多久的小徒弟，留了張紙條。
鬼氣森森，開了天眼的人都能看到，整片廢棄樓房都被陰氣、煞氣包裹在內，那黑洞洞的窗口好似怪獸的那無數雙眼睛，看得人遍體發寒。
陶大師看到這，已經生出跑路的想法。可當他看到兩個穿著唐裝，已經在大門口等候的老友，及他們帶來的四五個晚輩徒弟，又不得不挺直背脊，做出一派前輩的風範。
“老陶，你那兩徒弟呢？”
就是一個小小的案件，三個人合作有些大材小用，主要是帶各家徒弟出來遛一遛，咳……是個各家徒弟有一個曆練的機會。
一見陶大師是孤身前來，李大師不由開口詢問。
“別提了，我那大徒弟去前天跑國外去了，那小弟子才入門，就不帶他來丟人現眼。”
提到自己的大徒弟，陶大師一臉的不悅。
不就出國留學了幾年嗎？天天往國外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媳婦在國外呢，一點繼承為師衣缽的想法都沒有，白疼他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