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告訴我你的事情

這家遊戲館跟多起離奇死亡案件有關,說這些事件跟他們完全沒關係,主觀直覺上過不去,但硬要說跟他們有關,證據上又不支持,所以對這家遊戲館,警察也是有種不知如何處置的感覺。會試探鍾離珀,其實也是經驗和習慣使然,報案人就是凶手這種可能性雖然在現實事件中並不多,但也不可以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所以警察一來就對鍾離珀進行一番言語試探,目的也是想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的反應正常,那麽嫌疑自然也能降低,如果他的反應可疑,那麽他們就能快速鎖定一個嫌疑人了。

警察自覺這操作沒毛病,但可惜的是,這裏是桐九的地盤,他們的一言一行,其實從進來遊戲館後就已經受到她的控製。他們能順利把鍾離珀試探了一遍,也是因為桐九覺得鍾離珀的應對沒問題,所以才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若是發現他們生出對鍾離珀不利的懷疑,她就會迅速抹掉他們這部分記憶。

鍾離珀按照桐九的意思在警察的詢問下把發現的過程交代了一遍,簡單來說,其實用一句話就可以總結,那就是上班時偶爾發現,其餘一概不知。

人是倒在血泊裏了,但死沒死卻還不能確定,警察也暫時不能把這當成是死人事件或案件來辦,所以問詢過程更多隻是走個流程,接下來要等醫護人員確定了傷者的情況,他們才能進一步行動。

外麵的醫護人員正在查看著範明的情況,以他們的經驗,流這麽多血肯定是凶多吉少的,隻是生死大事,他們也不能憑經驗就魯莽下結論,所以還在盡責地查看。

突然間,躺在地上的範明像挺屍一樣睜開了眼睛猛坐起來,他的頭機械般地向左轉了90°,兩秒鍾後,又向右轉了180°,接著,他雙手握住還捅在腹部的刀的刀柄上,然後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用力把刀抽了出來,再次狠狠地向自己的腹部連捅了7刀。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醫護人員和民警,有些膽子小一點的人甚至已經驚叫出聲了。而在遊戲館裏的那兩位警察聽到外麵的驚呼後也立馬衝了出去,見所有人都恐懼地看著一個方向,於是他們也順著這些目光看向範明所在的位置。

但此時的範明已經平靜下來了,所以那兩位警察也看不出發生了什麽。沒辦法,他們隻能揪著一個年紀較輕的後輩詢問,一問之下,他們的表情也和在場的人一致了。

無疑,這又是一件離奇事件。一個沒死也肯定處於瀕死狀態的人突然詐屍一般坐起來連捅自己7刀,這事怎麽像怎麽詭異。正常人在大量失血時會渾身無力,所以別說捅刀子了,在沒有別人的幫助或者缺乏輔助器材的情況下,他連自主坐起來都辦不到。而且按這種出血量計算,傷者——哦,現在是死者了——哪怕還沒昏迷也肯定處於意識模糊狀態,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但再古怪再離奇,這人也是在眾目睽睽下自己把自己弄死的,他們頂多也就抽取心血檢測一下這人有沒有被下藥,如果證實了沒有下藥的可能,那這件事就隻能算是自殺了。

警察來得快去得也快,把屍體拉走後,他們就迅速收隊了。之後案件要怎麽查怎麽結案,桐九也就不關心了。

鍾離珀的心還在怦怦直跳,這是他第一次在警察麵前撒謊,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可這事如果按實說,桐九就肯定會有麻煩,她那樣的體質,搞不好會被關起來做人體試驗呢。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對撒謊這件事便沒有了太多的抗拒。反正那也是個要來殺桐九的壞人,沒必要為了他還把自己賠進去的。努力地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他才回到辦公室。

此時的桐九正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她本來就受了傷,剛剛還得操縱範明的意識讓他自殘而死,體力和心神都耗費了不少,人也有點打不起精神了。

鍾離珀走過去,語氣十分擔憂地問:“小九,你真的沒事嗎?”

桐九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回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鍾離珀繼續關心地問:“可是你為什麽還這麽虛弱啊?是不是有什麽內傷?”

桐九輕輕搖頭:“沒有內傷,不用擔心。隻是傷口有些痛,剛剛又耗了神,所以才有點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的。”

鍾離珀見她這樣哪裏能輕易放心,她的體質這麽特殊,他也不知道她現在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為了不讓他擔心而撒的謊,但人是肯定不能送到醫院的,所以他也隻能坐在一邊守著她。

桐九見他不說話反而又有點不習慣了,今天的事對他來說絕對是奇遇,換作是平時,他肯定會揪著她問東問西的,可現在竟然這麽乖巧,實在讓人好不習慣。於是她微微睜開一隻眼,看著他說:“你沒有事情要問我嗎?”

鍾離珀老實回答:“有,不過想等你好些了再問。”

桐九又問:“剛剛從我肚子裏拿出來的東西,你放到哪裏去了?”

鍾離珀說:“在你櫃桶裏。我怕警察發現,所以收起來了。”

桐九繼續問:“知道那是什麽嗎?”

鍾離珀雖然是個普通的老百姓,但子彈這種東西還是在學校軍訓的時候見過的,所以便回道:“應該是子彈吧。”

“沒錯,是子彈,一枚巴雷特狙擊槍的子彈。”桐九說這話時語氣也不禁帶了些冷意,“而且這枚子彈是射向你的,也就是說,有人想至你於死地。雖然我不知道殺你的人是誰,但我敢肯定,對方要殺你,也一定是因為我。我這麽說的話,你又會想問我什麽問題呢?”

鍾離珀沒有馬上回答,他陷入了許久的沉思。今天的事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他就一個普通人,哪裏會遇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隻是事發時,他還沒感受到害怕,桐九已經衝到他麵前把他護在身後了。說實話,他的害怕確實有一部分是來源於自己遇到槍殺事件,但更大部分,其實是發現了桐九受傷。對他來說,桐九受傷這件事似乎比恐怖事件本身還讓他害怕,這是不是表示,他其實已經把她當成是家人呢?

想著想著,他就不由自主地問道:“你可以告訴我關於你的事嗎?為什麽你的身體會變成這樣?為什麽你身邊總是那麽多的危險?我又可以為你做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