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太太，小姑娘
老板娘拿刀子逼著我給一個小老太太治病。
本來我應該十分緊張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卻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代表著我們離成為殉葬品遠了一步。
上前伸手搭了搭這老太太的脈搏。
隻感覺這脈搏時隱時現，已經相當微弱了。
我凝著眉頭搖了搖頭：“不妙啊。”
一聽我說不妙，這老板娘立刻又要拿刀紮人。
嚇得胖子連忙擋住：“別急，這是話術，他隻是說不妙，可沒說不治啊。”
我也被這老板娘激烈的態度嚇得不敢再說話了，因為隻要說錯一句話，這老板娘說不定一衝動，不聽我們說完就給我們一刀了，那我們得多冤枉啊。
接著替這老太太搭著脈，我突然發現這老太太的心脈有點奇怪的地方，不由皺著眉頭問老板娘：“這心脈，卻不似老人，敢問這是你的什麽人？”
老板娘聽到我問出這句話來，微微一怔，手中的匕首竟然不知覺地滑落在地，撲哧一聲紮入地麵。
看得我後背一涼，陣陣後怕，這匕首可真快啊。
“看來你有點真本事的，沒錯，這不是老人，這是我的女兒。”
女兒？
我和胖子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老板娘看上去不過三四十歲的樣子，哪怕再顯年輕，也不會超過五十歲吧，所以她的女兒，歲數基本上不會超過二十歲，怎麽會變成現在這種垂垂老矣，日薄西山的感覺呢？
“你能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女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你也知道的，我們鬼醫一脈雖然說名字裏有個鬼字，但也是醫生，望聞問切，還是我們的診治流程。”
老板娘沉默了。
好半晌她才說道：“這個孩子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啊，不瞞你說，我當年的經曆也不是那麽光彩，孩子她爸有家庭，找我隻是想讓我給他生個男孩，在我剛剛生下她的時候，一看是個女孩，就拋棄了我們。
他不但拋棄了我們，還斷了我們的生活來源，那時候我也就是一隻金絲雀罷了，一切全都靠男人的供養，所以我隻能流落街頭。
這時候有一個好心人找到了我，她說願意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隻不過需要用我最在意的東西作為交換。
我當時也是十分軟弱，無依無靠的我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所以當時我啥也沒有想，就答應了。
我甚至都沒有想過我最在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個好心人收留了我，並且把這一家素菜館交給我打理，我的事業開始起步了，生活也變得有聲有色。
用了短短的三年時間，我就成為了成功人士，並且將那個負心的男人成功擊垮了。
與此同時我的女兒也帶給我不斷的驚喜，她做什麽都比同齡孩子要早，學東西也要快，早早地學坐了說話，早早地學會了各種東西。
隻不過好景不長，突然有一天我發現我的女兒竟然發育了。四歲的孩子，竟然發育了。
當時我嚇壞了，以為這是食物當中的激素造成的孩子莫名生長，那時候開始給孩子吃素，一切都是最健康的東西，可是這孩子從那時候開始，這成長就無法抑製了。
我帶著她四處求醫，從來沒有一個醫生能說明她的病症，從給她做的身體檢查來看，這孩子的生長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四倍。
相當於別人活一年，她就活四年，不出意外的話。我突然想到了當初那個好心人對我說的話，我今天的地位，其實都是犧牲了我最珍視的東西才換來的。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最珍視的東西，是我的女兒，而我女兒的生命，成了我成功的籌碼。
我找到了那位好心人，希望停止這一場交易，我怎麽樣都可以，但是我不容許我的女兒受到半點傷害。
可是那個好心人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對我說，這事情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一切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停止。”
聽到這裏，我感覺不寒而栗。
這世上竟然有這麽邪惡的交易？
“所以你才會想要這種饞蟲？養出這種饞蟲來，可以讓人青春永駐，你是打算給你的女兒吃下這種饞蟲？”
“不愧是鬼醫，沒錯，我的確就是想通過這個辦法來讓我的女兒恢複青春，這個方子是那個好心人給我的，她說也沒有別的辦法補償我，隻能用這個辦法試一試了。這種叫饞蟲是吧，它的提取方法，那個好心人根本沒教過我。我猜她是想用這種辦法控製我，讓我沒有離開她的想法，乖乖成為她的工具人。”
”你有沒有發現，就算是饞蟲，對你女兒的這種狀態也是治標不治本的？“
”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我求過那個好心人許多次了，她不肯幫忙，還警告我不要去尋求幫助，否則的話，她會直接要了我女兒的命。我實在是沒辦法啊。“
胖子在一邊嗤之以鼻：”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依我看這話就是一碗雞湯。不要說什麽自己沒辦法這樣的話了，這隻不過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
這話說得那老板娘跟我都同時一愣。
我覺得胖子這話說得有點太重了吧，好像這個老板娘也沒有做錯什麽吧，怎麽能這麽說她呢？
這麽想著，突然身體一震，我聽到了耳朵邊響起了囡囡的聲音：“胖叔說得對。”
這話能引起囡囡的共鳴？我也是暗暗心驚，於是沒有打斷胖子的話，聽胖子接著說道：“你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一隻金絲雀，這一點到現在也沒有改變過，隻不過你之前是一隻靠出賣自己的青春換取男人的供養的金絲雀，現在變成了一隻靠出賣女兒的青春，換取你所謂的好心人供養的金絲雀罷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亂說。”老板娘無力辯解道。
胖子卻是又往她的心頭紮了一句狠話說道：“你現在捫心自問，你真正擔心的是你女兒的身體嗎？是不是深層次的擔心，是你女兒沒命了之後，你現在的地位，也會不複存在呢？”
老板娘本來說了那些話，是想引起我們的同情，好讓我安安心心，好好替她女兒治病的。
結果這胖子這一番話卻是相當的紮心，這一下子就紮到了老板娘的肺管子了，老板娘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
我也有點尷尬，覺得胖子說話說得太過紮心了，這樣很不好，畢竟現在胖子身受重傷，老板娘的實力又完全可以碾壓我們兩個。
還是盡量不要激怒她為好。
胖子卻是壓根沒有想給她留麵子，接著說道：“所謂聖人論跡不論心，你看看你做的這些事情吧，你為你自己做了什麽，你為你女兒做了什麽。說到底你女兒就是被你給獻祭了。”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對我了解多少，竟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信不信我現在就割了你的舌頭。”
老板娘也是惱羞成怒，一彎腰從地上抽出那柄鋒利的匕首出來，舞了一個刀花，說著就要去割胖子的舌頭。
胖子這一會兒卻是站在那裏巋然不動，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你要是傷了我，我哥是絕對不會給你女兒治病的，到時候你就背負著這個巨大的心理包袱慚愧一輩子吧，而且如果你女兒現在死了，我估計你說的那個好心人，轉眼就把你仿佛夜壺一般給踢到一邊去了。”
老板娘的刀架在胖子的脖子上停了下來，轉頭瞪著我說道：“你到底能不能治？”
她的刀已經在胖子的脖子上了，我這會兒要說不能治，胖子的脖子就得挨刀了。
“能治。”
“那就好，現在給她治，我要現在就看到這治療的效果。”
老板娘的話雖然強硬，但是她的態度卻是明顯軟了下來，刀也從胖子的脖子上到了胖子的肩膀上。
“想要立竿見影，也不是沒有辦法，這樣，你現在去燒一鍋地羊湯來，滿滿一大鍋，越快越好。”
”地羊？那是什麽東西？“老板娘疑惑地望著我。
胖子幫忙解釋道：“地羊，就是狗，我哥的意思是讓你弄一鍋狗肉湯來，要越快越好。現在還用刀子比著我幹什麽，還不快去？”
老板娘的臉一下子掉了下來：“你不是耍我的吧？”
“信不信隨你，這個方子有時辰的要求，這會兒是午時，現在去還得及，最晚不能超過未時，要是再晚了，就治不了了。”
老板娘半信半疑，猶豫著往外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人送過來一大鍋狗肉湯。
老板娘掩著鼻子，仿佛十分厭惡這狗肉湯的味道，讓那個人把狗肉湯端到我的麵前：“現在要怎麽做，你不會是想讓我女兒喝下這狗肉湯吧？那可真是造孽了啊，壞了她的修行，罪過大了。”
看她這個樣子，到現在還不想讓她女兒喝下這狗肉湯呢，胖子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人命關天，人都要死了，你跟我說修行？沒命哪來的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