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烏基冬就
看著尼雨莫那魔怔的樣子，我和王霸天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尼雨莫的心情極度悲傷，即便她在極力掩飾，那一首歡快的情歌也被她唱出了悲涼感覺。
她身體顫抖著，歌聲也越來越含糊，側麵看過去，她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因為葬愛邪術被破，她也看不到潭水中所謂洞神的倒影了。
“少爺……”
“噓…”我打斷了王霸天，謹慎的盯著尼雨莫，她現在的情緒估計已經崩潰了，很可能做傻事。
果不其然，她一首歌唱了三遍，依舊沒有看到洞神，她直接站起身來，縱身一躍，跳進了水潭之中。
“臥槽！”王霸天身體一震，也跟著跳了下去，兩個人瞬間就消失在了水麵上。
這水潭有的地方很淺，但是那塊石頭旁邊卻很深。
我趕緊跑到岸邊，仔細觀察著水麵的動靜。
不一會兒，幾個水泡冒了出來，王霸天衝出水麵，把尼雨莫像是拎小雞一樣給拎了上來。
尼雨莫拚命的掙紮著，嘴裏大聲喊道：“讓我去，讓我為洞神而死，我要讓洞神明白，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為他去死！放開我，放開我……”
尼雨莫的掙紮在王霸天麵前毫無作用，王霸天不管她怎麽喊，還是直接把她拖了上來。
“死個毛啊死，死了多浪費啊。”王霸天緊緊的抓著尼雨莫的手臂，任憑她掙紮，就是不鬆手。
我趕緊走到尼雨莫麵前勸說道：“尼雨，你冷靜點，你的死沒有任何價值。”
“我不需要有價值，我願意為洞神而死！你放開我，我要去見洞神，我要去見洞神……”尼雨莫拚命的掙紮著。
一直重複著那句話，任憑我說什麽她都冷靜不了，像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啪！”我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衝著她大聲吼道：“你是被人害了，根本不是洞神要娶你，你姐姐也不是被洞神娶走的，她是被人害死的，這大山裏麵，根本就沒有洞神！！！”
一巴掌沒有把她打冷靜，我這話語卻讓她完全平靜下來。
尼雨莫抬頭看著我，眼神之中滿是怨恨，可看到她眼中的怨恨，我心中卻鬆了口氣。
這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
“你不是洞神使者，對嗎？”尼雨莫淡聲問道。
我點頭說道：“對，我不是洞神使者，這大山裏根本就沒有洞……。”
“少爺~”王霸天打斷了我，然後對著我搖了搖頭。
我也懶得管那麽多，繼續說道：“山裏沒有洞神，我昨天在山洞裏麵碰到了你姐姐的魂魄，是你姐姐告訴我的，是她叫我來救你的。”
“我不信，不，我不信……”尼雨莫搖著頭，紮好的頭發全部散落下來，完全遮住了她的麵容。
我繼續說道：“尼雨，我理解你的感受，也能感受到你這種希望破滅帶來的絕望感，但是我想告訴你，光靠幻想，是得不到神仙眷顧的，所謂的洞神如果真的存在，就不會剝奪人的生命，戀愛是美好的，而死亡是黑暗的，戀愛的盡頭如果是死亡，那這戀愛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尼雨莫沒有說話，隻是披頭散發的低著頭，也完全沒有了掙紮。
水柱順著她的青絲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地上一群螞蟻正在搬家，一些螞蟻被水珠掀翻，它們馬上爬起來，繼續向前。
我歎了口氣：“說到底，你終究是人，就算再漂亮，也不可能讓神留戀，就好比你腳下的螻蟻，其中有一隻被你頭上的水珠無意間砸死，你會為它感到惋惜嗎？你的姐姐……”
話沒說完，尼雨莫突然抬起頭看著我問道：“你說沒有洞神，那你願意娶我嗎？你如果願意，就證明你敢碰洞神的女人，你不怕死，我就相信你的話。”
這話讓我不禁一愣，王霸天開口說道：“妹子，少爺有心上人，你看這樣行不，我吃點虧，娶了你如何？”
“不，我就要他來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尼雨莫看著我咬牙問道：“你敢嗎？如果你不敢，你就是在毀我。”
“尼雨，儺祭之後，我會讓你看到事情的真相。”
“騙子！”尼雨莫突然掙脫開來，轉身朝著竹林走去。
王霸天剛想去追，我開口說道：“胖爺，算了，她不會想不開了，至少儺祭之前不會了。 ”
“可是她明顯很恨你。”王霸天開口說道。
我嗬嗬一笑：“那就讓她恨吧，等我們找出那個麵具男，她就能明白一切了。”
“我覺得懸，其實她不是想不明白，隻是不願意去明白，少爺，你永遠沒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不信這個邪。”我搖了搖頭，抬腳朝著竹林走去。
在四叔家裏吃完晚飯，四叔開口喊著四嬸，叫四嬸幫我們收拾一下他兒子烏基冬就的房間。
四嬸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去收拾，我們和四叔聊著天，問到了金玉卡還有一個哥哥的事情，又了解著一些關於儺祭和蠱王的事情。
足足過了三個多小時，四嬸這才緩緩的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告訴我們收拾好了。
期間我們又聊了很多關於村子裏的情況，要說最懂這些的人，還得是老支書。
四叔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啊小言，你四嬸估計在裏麵哭了很久，她還是沒有放下兒子。”
“四叔，是我們打擾了。”我說著趕緊對著四嬸說了一聲對不起，四嬸隻是勉強笑了笑，問我們要住幾天。
我說應該要住三四天，四嬸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禮貌的笑了笑就離開了。
四叔把我們送進房間，很普通的一間臥室，一張木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木衣櫃，看上去都很舊了，卻都被收拾的很幹淨。
被褥都換上了幹淨的，木牆上還有很多掛過照片的印子，書桌也被一塊白布給罩了起來。
“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吃完早飯再去水潭。”四叔說著退出了房間，並且幫我們把門關好。
王霸天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嘴裏說道：“少爺，既然落花洞女淚這裏找不到了，那你還留在這裏幹嘛呢？”
“第一，你的螞蟥蠱還沒解。第二，我們得找到那個麵具男，他不害死尼雨莫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他可能有落花洞女淚的渠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找不到落花洞女淚，我就得在這苗寨找找其他三樣東西的線索，無論如何，我要在四十九天內至少帶一樣東西回去。”
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整個房間，目光落在了桌上一張照片上。
這照片沒有被完全蓋住，還能看到兩張笑臉。
一個是皮膚黝黑的苗寨青年，長得有些像四叔，應該是烏基冬就。
還有一個，居然是尼雲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