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詭異“山水畫”

常子麒從一旁摸過一兜零碎,攤開布包後,我看到裏頭是一些石頭的碎塊。

石頭看起來稀鬆平常,灰不溜秋的,我尋思,砸我腦殼的,就是這玩意?為什麽還帶出來了。

卻見常子麒將碎塊按照一定規律拚湊了一下,大致掃一眼就能看出,他拚的……

是一把石斧頭……

我驚的瞪大眼睛:“你是想告訴我,我後腦勺,被斧頭砍了?”

“昂,”常子麒點點頭:“要不是碎的是石斧,我何必逃命的緊急當口,還脫外衣把這堆兒玩楞給包出來。”

我的驚訝久久無法散去,回想後腦勺挨這麽一下的時候,我記得我的感受就像是整個腦袋都被拍了,若是斧頭……我應該隻能感覺到局部遭受重創。

“這是陰山斧,有首詩你們肯定都聽過。”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所謂陰山,就是咱東北西邊的內蒙的陰山山脈,位於黃河河道的‘幾’形正上方,地理位置雖凶險,於五行上而言卻有著罕見的天時地利人和之匯勢,因此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我感覺耿奶奶的解說似乎跑題了時,耿奶奶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兵家必爭,意味著過去數千年來,無數屍骸殞沒於陰山,亡魂的陰氣久積之下,久而久之,必會形成某些神秘物。”

“陰山斧所用的山石,便是其一,數千年來聚納無數亡魂的陰氣,以此打造的石斧,一出手,傷的便是人的陰魂。”

耿奶奶慢條斯理講完她的所知後,便席地坐到我身旁,抬手探摸我的後腦勺,我的腦殼外表的痛楚屬於可忍受範圍,就是那暈眩更讓我難以忍受。

“果然是天選應劫之人,遭陰山斧打擊陰魂,卻反把陰山斧給震碎了。”

言外之意,我的陰魂很“結實”?

我暫時沒多大興趣關注這把已經碎成幾塊碎石的陰山斧,環顧四周,四周顯得光禿禿的,連那個溶洞都“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離地洞的,恍惚走神間,耿奶奶招呼胡小蠻和常子麒去給她搭把手,仨人在一旁不知道忙碌著什麽,忙碌間還在互相聊著什麽。

“叫車開到山腳然後直接去醫院,再帶回碧雲山調養至少半個月。”耿奶奶的聲音隱約飄來。

“胡家的太姥姥叫咱收拾完鼠王再回去……”

“同伴不比收拾鼠王重要?要不是徐家小子先挨了一斧子,把陰山斧給震碎了,你說下一個劈的是不是你倆?你倆再有能耐,也不過是肉體凡胎,能挨下這一斧子?換句話說,是徐家小子命大,還保住了你倆的小命,是救命恩人了。”

後麵他們說的話,我隱約的聽著,但沒怎麽去在意,當別人恩人什麽的,我沒有想過,不過能幫到別人,心情還挺好的。

短暫的後怕了一會兒幸好自己命大,沒被一斧子劈死,我的注意力再次投於四周,四周給我的感覺很陌生,就像是我昏迷時,被他們帶遠離了那溶洞。

我問胡小蠻我昏厥了多久,她說不到二十分鍾。

二十分鍾不足以我們走的很遠,且我們還得從地下山洞遊上一條地下河後再上來,這麽一想,我才想起地下山洞坍塌了,難怪四周沒有高高隆起矮坡。

“北鬥,看你對這玩意感興趣,我背著你死裏逃生時也沒忘給你帶上來。”

常子麒將那條半透明如翠綠玉髓的通明石遞給我,我伸手接過,通明石完全變了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沾了我的血的原因,原本的通明石是鬆綠色的,深綠深綠那種。

通明石是構成虛鏡陣的幾要素之一,換言之,隻要同時擁有這幾要素,就能掌握虛鏡陣的布陣,但這是一種頗駭人的邪術,我沒有興趣習得,而作為要素之一的通明石被改變之後,虛鏡陣就能被破解。

我將通明石“把玩”在手裏,加持了北鬥星罡的雙目,看什麽都很清晰、清澈,我能瞧見通明石內部毫無瑕疵,連石頭的棉絮都沒有,比完美的工業品還完美,裏頭猶如流淌著清澈的溪流。

“小心!”

我剛觀察到通明石內部隱有小溪流動的跡象時,就聽見常子麒突然大喊了一聲。抬眼,眼前本是荒林的那一片,樹木突然全部消失了,就像一幅畫正在緩緩替換另一幅畫,一條寬闊且綠油油的河道,莫名出現在眼前。

我的視線緊接著就被常子麒和胡小蠻的橫叉一腳上前而遮擋,他們好像在護著我,免得受傷的我又成了衝鋒在前最先挨揍的那一個。

我隻能側頭,繼續看眼前這詭異的變化,左右手兩邊的平坦山坡,已然幻化成了兩片樹林,而我們所處的位置,成了一條約莫四五米寬的山道的盡頭,麵前就是與山道形成“T”形布局的河道。

栩栩如生的變化,導致我分不清到底哪一幅所見才是真實,從恍神中回神時,我看到通明石居然在發光?

隨著通明石的光亮越來越明顯,河道竟也在變得越來越寬,常子麒和胡小蠻匆匆收拾我們為數不多的家夥什,隨時準備在河道蔓延過來前遠離未知的危險。

“好像是通明石製造出來的幻覺。”我並不能十分肯定的說道。

“不像幻覺,還是先走吧,我們現在沒能力處置突發狀況。”

冷靜的胡小蠻走到我身旁,利落的將我拉站起來,常子麒走過來是打算要背起我,我拒絕了,我們警惕著河道,背對著河道往山道的另一頭走。

我們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心想應該離那詭異河道很遠了時,走過蜿蜒的山道的九十度轉彎,眼前呈下坡的山道旁,莫名出現了個茶攤?

五個簡陋的木桌隨意的擺在山道旁,條形木凳圍在木桌四周,還有早已沒人使用了的巨大的桐油布,四角以狹長的木棍撐起,搭蓋在茶攤上方。

我們四人麵麵相覷,簡直真實的一點都不像是幻覺。

倏然間,汩汩溪流發出的水聲隱隱飄來,我回頭一看,那條河竟然也“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