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奇怪的村長

“我屮。”

我嘴裏下意識蹦出常子麒的口頭禪,說完我才趕忙捂住自己的嘴,我從不說髒話的。

胡小蠻狐疑的看著我,而我仍看著她頭頂的粗樹樹杈。

“丫頭,過來。”耿奶奶朝胡小蠻招了招手,胡小蠻倒也點點頭的應了一下,然後走過來。

我再三環顧四周,確認詭童確實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之後,我吞了吞唾沫才問道:

“我們這是在哪了?”

常子麒拿著手機走過來,他用手機的定位軟件打開地圖,地圖顯示我們已經離開碧雲山二十公裏了。

目前所在的地方,叫“北溝嶴”,不知附近是有村子,還是說隻有連片的荒山、並沒有人聚居。

“徒步走了這麽遠,早知道就開車了。”常子麒自言自語似的喃喃著:

“不過開車怕是不行,這一路都是穿山越嶺的。”

待他自問自答了兩句後,他才恍然的想起我們此行出來的目的:

“誒對了,老前輩,咱這到底是要往哪走啊?是要走哪去啊,那狗頭老太婆躲哪兒去了,您有線索是麽?”

耿奶奶待人平和,她對常子麒點點頭:

“狗巫不好逮,牠是脫離魄身遊魂出來的,來去無蹤,不過早前在山穀山洞的時候,我用臭鼬腺標記了牠,牠臭魂的氣味我能聞到。”

“我去,”常子麒歎了一聲:

“那玩應……要是叫牠進了臭鼬窩,興許直接能憑著臭當上臭鼬王呢,哈哈哈。”

他的話有些好笑,我無聲了笑了兩聲,但耿奶奶仍一般正經的:

“臭鼬窩不知道,倒是發現了別的‘窩’。”

這話常子麒和胡小蠻都沒聽懂,但我聽懂了——

狗巫不止有山洞裏的那群亡靈狗,在某個地方,還差使著數量不知多少的詭童。

……

當晚天黑下來之後,我們仍沒能走出這片荒山,無奈之下,我們四人隻能在樹上艱苦過夜。

但連著幾天沒休息好,哪怕是在樹上睡覺,我也是一下子就睡著了,雖然偶爾能聽見幾聲清脆的咯咯笑聲,但我也沒有害怕。

因為耿奶奶說,詭童沒有傷人的能耐,如果邪術或邪物需要殺人或傷人,通常都是劉梅這種傀儡來做,而詭童就是個搬運工,到處將所需之物搬運到指定地方。

修煉不出能耐,也正是因詭童太“單純”了,所以牠們的笑聲,雖然聽著陰嗖嗖的,卻仍清脆、透露出似乎心情不錯的純粹。

次日一大早,因睡的太難受,我們天一亮就都醒了。

我問常子麒,他那天突然出現在熬屍油的老頭身後,用的是不是禹步術,常子麒傲然的嗯哼一聲,卻並不打算告訴我太多。

我也理解,哪怕是師傅都會防著徒弟真學到本事,以免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更何況我跟他其實是很尖銳的競爭關係。

繼續再於山間跋涉到中午十分,我們的步履才終於踏入有炊煙的地方——

一個山村。

我們一行四人的到來,換來村裏的村民們的注目禮。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臉上是得體的微笑,他朝我們走來:

“是哪裏過來咱們村的?”

他先直白的問詢一聲,才自我介紹道:

“我是北溝嶴的村長。”

這麽年輕的村長,我挺驚訝的,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看著好像比我大不了幾歲,還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我驚訝的當口,別的村民都很恭敬的喚他一聲村長,然後該幹嘛幹嘛去了。

那恭敬的程度我無法描述,似乎用殷勤更貼切。

我更看不懂了,為何要對一個村長,表現的這麽幾乎點頭哈腰的殷勤恭敬。

我們是追著狗巫的臭氣來到北溝嶴的,內情不知該不該直接透露,於是我看向耿奶奶。

“我們進山采山貨,不小心走岔道了,歇歇腳就走。”

耿奶奶果然沒有透露真實來意,然而耿奶奶的回答,卻反而引來年輕村長狐疑起暗暗打量我們的眼神。

“過路是麽,嗬嗬嗬,行的,咱村兒一窮二白的,啥也沒有,你們最好還是別到處亂跑,在村裏歇就是。”

緊接著他又自我介紹,他叫陳石,土生土長的北溝嶴村裏人,能當村長是因為村民擁護他。

說到“擁護”的時候,我能明顯的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似乎很享受被擁護這件事。

“渴死了,陳村長,咱淨站這兒跟你嘮嗑麽,能帶咱喝口水去麽。”

常子麒自然的開啟話嘮模式,三言兩語就叫陳石領著我們去了他家。

去的路程並不長,但常子麒太擅長嘮嗑了,東扯西扯的,短短百來米的路,他至少說了上百句話。

北溝嶴整體上看起來比碧雲村好多了,碧雲村隻有一條水泥鋪的村道,而北溝嶴幾乎是路就是水泥路,各家各戶兩層樓保底。

有的人家甚至蓋了四樓五樓,且幾乎每戶人家的門口都停著一輛車,或舊或新、或普通或豪華,但大部分都是幾萬塊錢就能淘到一輛的小麵包。

然而村裏的人口卻並不多,稀稀拉拉的。

感覺這個村,跟我印象中的村不一樣,村一般都是樸實的,而這個村子給我一種滿滿的“愛麵子”的感覺,我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對村長問出口,因為會顯得我很不禮貌。

陳石的家是一棟獨門獨院的三層樓大別墅,我見過的市麵太少,所以他的別墅是我迄今為止看過的最豪華的建築了,就像一座小王宮。

“感覺你們村很富有呢。”常子麒猶如我的嘴替,他雖話嘮,但此時的問詢形式很得體。

陳石果然很受用的微微昂起下巴:

“咱村兒在山溝溝裏,四麵八方的都是山,你們一路走過來應該也感受到了,山裏烏泱泱的長著山珍,也就是榛蘑。”

“早年村民不懂外頭的行情,瞧見了也懶得摘,頂多偶爾摘點兒自己吃,後來我發現外頭山珍賣的老貴了,一斤少說這個數,”陳石對我豎起兩根手指:

“新鮮的更要的起價兒,很多有錢人都好這口野貨,慢慢的咱村兒就發達了,純粹的靠山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