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虎印

我從口袋裏拿出老頭給的手串,逼近老太太,故意問。

“老嬸兒,你看,我這串是靈骨嗎?”

老太太看見我手上的蛇骨手串,隻掃了一眼,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慌亂鬆開她那雞爪一般的手,連連後退好幾步。

看到這一幕,我有了底氣。

這老太太絕對有問題。

但我還是提了口氣,硬著頭皮,故意往前一步,拿著蛇骨手串,強勢逼近老太太。

老太太神色緊張。

她後退著,雙眼泛黃而透出幾分詭異,驚恐……

“蛇骨……怎麽會是蛇骨……”

老太太被嚇成這樣,我也是意外,再問。

“啥子是蛇骨?”

“我……我不知道……養蛇骨的人都不得好死……有人要害你,你……完了,要完了……”

然後,老太太跟精神失常了一樣,連滾帶爬,就跑了。

前邊一片樹林子。

她鑽進去,嘩嘩啦啦一陣子就沒了影。

我從小就膽大,但遇到這事,後背上也出了一層冷汗,老太太跑了,我也趕緊跑路。我斷定,老太太有問題,但具體是啥,不清楚,也不敢多想。

一路跑回去,倒是沒出別的啥事。

找到停靠在村外的電瓶車,我準備離開郭莊村,電動車鑰匙還沒擰,就看到,那個給我蛇骨手串的老頭,就站在地頭,看到我的時候,他笑著跟我打手勢。

剛才發生的事情,我還心有餘悸。

老頭走了過來。

“娃子,你這是咋了,腦瓜子上全都是虛汗,是不是鬧撞客了?”

他知道剛才那事?

老頭過來的時候,附近也有其他村民經過,都跟他打招呼,有的喊他林先生,對他很客氣,有的則避開的遠遠的。

他見我不說話,就說。

“走吧,有啥子事,到屋裏說。”

“你……你給我的蛇骨手串,到底是什麽?”

我開門見山。

雖然剛那會兒我還拿手串救了自己,但老婆子驚恐之時的話,說養蛇骨的都不得好死,這讓我心中不安,這蛇骨手串絕對有問題,不然那老太太不會那麽害怕。

“這是靈骨。”

他毫無掩飾。

說完,他又道。

“娃子,你莫怕她,她就是我留給你護身的,你是我林九千的孫兒,我不會害你,我隻想傳你我的衣缽……”

“我不是你孫兒!”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的東西,我不要!”

說完,我把手串往他手裏一丟,騎上電瓶車,離開了郭莊村。

我總感覺,老頭在算計謀劃著什麽,要不然,我昨天抓蛇的時候,他怎麽會恰好出現在那邊山上?

一路回家,等到晚上挺晚的時候,我爸媽還沒回來。

照理說,昨天那麽一鬧,今天店裏應該沒什麽生意才對,這個點兒,他們該早回來了。

我給他媽打了電話。

可電話根本撥不通。

騎著電瓶車去店裏。

可是,我卻發現蛇鍋店早就關門了。

問旁邊店裏的人,他們說,我家的店鋪今天都沒開門營業,就算開門,也沒人敢來吃飯。

想起老頭發的那條消息。

我不由得在想,爸媽不會真出什麽事吧?

我心提了起來。

可是,等我從榆林路蛇鍋店裏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家裏的燈亮了。

我的家在城外郊區,住的是獨門獨院,自建房,有院牆,兩層小樓。

爸媽估計都回來了,但樓下還停了一輛車。

我回去,發現屋裏多了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的中山裝,眉毛很重,留著八角胡,手裏拿著個纏了幾條紅線的羅盤,在對著牆壁,沙發,床和窗戶照來照去。

白色中山裝目光一動,看到我,問。

“這位是?”

“我兒子,林易。小易,快跟白先生問好。”

“白先生好。”

我道一句,中山裝點頭示意,便繼續拿羅盤觀察。

旁邊牆壁上貼了黃符,鬼畫符一樣,但中間畫了一條曲曲折折的線,跟蛇一樣,具體的我也看不懂。

那人照了一陣子,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頭上刷紅色朱砂的銅印。

銅印的上半部分,是個白虎雕塑。

“這叫白虎印,供奉在你家客廳中堂。”

“白虎克青龍,你家那東西,遠不如青龍,有此鎮物在,它不敢作祟,更不敢久留。”

原來我的爸媽不在家是因為去請了位先生,看來,不隻是我自己遇到了怪事,爸媽也遇到了怪事,清早地上的雄黃粉,就是為了防蛇。

“白先生,您看,多少封子合適?”

“隨緣。”

白先生一副清高相,手上一動,收起羅盤。

我爸取來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過去遞給白先生,看樣子至少有兩三萬。

收了錢,白先生又提醒了一句。

“咱們榆林這片,江湖騙子可不少,幸虧你們找到了我們風水世家白家,我這過來了,事就辦妥了。但要是遇到半吊子,或者某些村裏那些心不正的巫仙兒,這事,怕是凶險的緊啊!”

他說這話,讓我想起了郭莊村那老頭。

“多謝白先生。”

我爸再次道謝。

白先生點頭,隨後便離開了。

隨後,我爸將那白虎印供奉在客廳,燒了香之後,大家都睡了,我去問爸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說沒什麽,就讓我別多想,回屋睡覺就沒事了。

我問昨天我抓那條大黑蛇哪去了,我爸說,店裏開不了門,他給賣了。

死蛇,也沒賣多少錢,都放我屋抽屜了。

我回去一看,抽屜裏有三百多塊錢。

當天晚上。

我又做了夢。

我又一次夢見,家外邊有很多蛇,樹上掛著一條黑蛇,蛇眼凶狠,但這次,那些蛇沒進屋,好像去了別處。

那道青色的影子,一直站在我的窗戶邊。

我隻能夠看到她模糊的背影,她冷冰冰的立著,一語不發。

她是誰?

我想看清楚她的臉,但就像是蒙了一層紅紗,始終看不到。

昨天是她救了我,雖然,那如夢似幻,不知真假,但好像有她在,我就能睡的踏實,我想向她道謝,但那青衣女子根本不理會我。

第二天清早醒來,我伸手去摸旁邊床頭櫃上的手機看時間,沒摸到手機,反倒是摸到了一條冰涼的東西。

那觸感,是蛇!

一股涼意直襲腦門,我慌忙將那東西給丟了出去。

連滾帶爬,從**坐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

再看向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