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妻子不能確定是不是丈夫的屍體
安勇大廈。
身著警服的何曉惠三人在掃碼、測體溫、登記後終於進入了安勇大廈的內部。
一樓大廳裏設有接待處,其豪華程度不亞於五星級酒店。身穿禮服的漂亮女服務員見何曉惠三人進來,馬上請三人在一茶座處坐下。先奉上一杯清茶後,才禮貌的詢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何曉惠遞上自己的名片,客氣的對服務員說,要找他們的副總經理孟元明。
服務員接過名片後禮貌的說請稍等,然後就到吧台後去打電話了。不一會兒一個看上去更加漂亮的服務員來到他們身前,客氣的將他們引導進一間單獨的會客廳。在會客廳裏落座並再次奉茶以後,更加漂亮的服務員禮貌的告訴他們,稍後將有專門的人員接待他們。
他們在會客廳裏等了不到三分鍾,一位身穿西服成熟穩重的女士快步走了進來。她進來後徑直走到何曉惠麵前抱歉的說:
“對不起,何大隊長,讓您久等了。我是安勇辦公室的李文麗,您叫我小李就行。”
李文麗說完話,拿出名片依次分發給三人。名片上寫著安勇集團辦公室總經理李文麗。
“哦,原來是李總。”何曉惠看了一眼名片後說。
“不敢當,不敢當,我就是為大家服務的,何隊長有什麽安排請盡管說。”李文麗謙虛的說。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您也請坐吧。”何曉惠朝李文麗伸手致意。
“好的,您請講。”李文麗退後幾步坐在何曉惠對麵的沙發上。
“我們這次來是想找貴公司的副總經理孟元明。”何曉惠單刀直入。
“哦,是這樣呀,可我們孟總目前不在公司。”李文麗麵露難色的回答。
“那他去哪裏呢?”
“我們孟總前些日子出國了,目前不在國內。”李文麗回答。
“那什麽時候能回來呢?”何曉惠明知故問。
“這個因為涉及到公司業務的安排,至於什麽時候能回國,我也不太清楚。”李文麗用套話搪塞著。
“我看孟元明不是出國,而是失蹤了吧?”何曉惠已沒有耐心跟她兜圈子,雙眼盯著李文麗說。
“啊!既然您這樣說,我出去打個電話了解一下好嗎?有些情況我也可能不太了解。”李文麗滴水不漏。
“好,您請。”何曉惠擺擺手。
這次李文麗出去足足有十幾分鍾才回來。她麵帶歉意的對何曉惠說:
“何隊長,請問您是不是有興趣見一下我們孟總的夫人賀芳女士?”
“可以,能見一下賀芳也是一樣的。”何曉惠爽快的回答。
“好的,不過需要請三位稍等一會兒,目前賀總不在公司,她馬上趕回來。”
“哦,賀總現在在哪裏?”
“不瞞您說,最近賀總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照顧孟董事長。”
“孟董事長生病了嗎?”
“是的,不過孟董生病的事,請千萬保密,不然會引起公司股價波動的。”李文麗小心的叮囑道。
“這個請放心,我們查案是有紀律的,不會隨意泄露信息。”何曉惠回答。
“那謝謝何隊長啦!”稍停了片刻,李文麗又繼續說:
“請問何隊長,您這次來是為了什麽案件呢?”
“這個嘛,等賀總來了我們自然會說的。”
“那好的,請何隊在這裏稍等一會兒,賀總一會兒就到,我出去安排一下,就不打擾三位休息了。”李文麗客氣的退出了會客室。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隨著一陣敲門聲,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首先進來的還是那位李文麗,她進門後躬身站在門口,用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
“賀總您請進。”
李文麗的話音未落,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會客室的門口出現了一位身材嬌小,體態豐滿的女人。女人保養的極好,雖然是40多歲的年齡,但皮膚依然光滑細嫩。鳳眼微翹,高聳的鼻梁下那張那張紅唇特別開闊,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賀芳走到何曉惠麵前,麵無表情的說:
“是何隊長嗎?”
“是的,我是東城警察分局刑警大隊的何曉惠。”何曉惠故意把刑警大隊四個字說的比較清晰。
賀芳伸出手主動與何曉惠三人握了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
“歡迎各位來到安勇集團。”
隨後她又對李文麗說:
“你可以出去了。”
李文麗倒退著走到門外,小心的把門關上。
賀芳伸出手請何曉惠她們從新坐下,她自己則坐在何曉惠旁邊的一張沙發上。
“聽說你們要找我的丈夫孟元明?”
“對,我們這次來是要了解孟元明的情況。”
“他犯法了嗎?我注意到你剛才說是刑警。”
“犯法不犯法,目前還不能確定,但我們想知道他目前在哪裏?”何曉慧也擺出一副城府頗深的樣子。
賀芳咬著嘴唇沉吟了片刻,歎了一口氣說:
“說實話,我已經有15年沒見過他啦。”
“你們不是夫妻嗎?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麽?”何曉慧追問。
“15年前孟元明就離開了家,我們雖然多方尋找,卻始終沒有他的音訊。”賀芳望著何曉慧說。
“你們報案了嗎?”
“沒有。”賀芳把雙手一攤,搖了搖頭無奈的說:
“公司這麽大,是不允許有一點醜聞發生的,總要以公司的利益為重。如果公司因為這事受到衝擊,損失的不僅僅是公司,還有公司一萬多員工。我們不得不慎重。”
“孟元明離家的原因是什麽?”
“元明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文字。原因不是太確定,不能妄下結論。”賀芳露出麵有難色的表情。
“您是孟元明的妻子,他離開家的原因您不知道嗎?”何曉慧並不打算放棄這個話題。
“也許有家庭的原因,但我並不能確定。”
“孟元明離開的這15年來,你恨他或者說怨他嗎?”何曉慧聰明的換了一個角度。
賀芳對何曉慧的這句問話似乎沒有準備,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她站起身在沙發間徘徊了兩步說:
“怎麽說呢,恨和怨早已是過去,現在我幾乎已經把他忘記了,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一個人生活也很充實。”
何曉慧聽了賀芳的話,也站起身來深表同情的說:
“賀總這些年來不容易呀。”
“算了,不提這些了,你們還有其他事嗎?”賀芳轉過身來問。
“我們前幾天在澤瑞縣發現一具男屍,經過對死者進行人臉識別,懷疑是孟元明先生,想請您去辨認一下屍體。”何曉慧望著賀芳說。
“屍體?原來你們是來叫我去認屍的。”賀芳對何曉慧剛才和自己兜了一個大圈子顯然不滿意。
“對不起,我們也是想在您沒有先入為主的前提下了解些情況。”何曉慧略帶歉意的說。
“什麽先入為主?你們這是在試探我懷疑我!”賀芳並不想就此罷休。
“如果您這樣認為,我們表示抱歉。但認屍的事還需要您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何曉慧再次表示道歉。
“我現在沒有時間。”賀芳直視著何曉慧。
何曉慧見賀芳不肯配合,轉身走開兩步,避免衝突進一步升級。然後說:
“前天已經有媒體報道了澤瑞江中發現屍體的事,現在的記者呀,真是無孔不入。如果讓他們來猜測屍體的真實身份,我想對安勇集團更加不利。”
“行了,我可以去認屍,但你們不能向媒體透露任何一點消息,包括你們到這裏來。”賀芳判斷出形勢迅速作了讓步。
“這個沒問題,我們絕不會向媒體透露辦案信息的。”
“去哪裏認屍?”
“中江市司法鑒定中心。”
“好吧,我安排一下工作,下午2點到。”
“好的,我們等您。”
下午兩點整,賀芳自己開了一輛普通的奔馳來到了司法鑒定中心。黑色的連衣裙外披了一件灰色的上衣,淡淡的妝容顯得她皮膚有些蒼白,一頂寬簷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麵部,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準備的。
停屍間的溫度很低,賀芳進入後不由的裹緊了上衣。
屍體已經準備好,安靜的躺在停屍**。化妝師對麵部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免得使人看見後有太多不適的感覺,但經過江水浸泡腫脹的臉部卻無法還原了。
賀芳神情緊張的望著屍體那張腫脹的臉,她看了很久,情緒沒有波動,然後轉身走出了停屍間。
停屍間外賀芳放開緊抱的手臂,先掏出一隻香煙點上,深深了吸了一口,然後故作平靜的對何曉慧說:
“對不起,我真的無法確認是不是他,畢竟15年沒有見麵了,而且……。”
賀芳沒有繼續說下去。
“您真的無法確認嗎?”何曉慧問。
“是的,真的無法確認。”賀芳回答。
“那您能提供一些做DNA鑒定的材料嗎?比如毛發、血液等。”
“15年了,已經搬過幾次家,實在是無法提供。”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請問目前孟安勇先生的病情如何?”何曉慧問。
“公公他兩周前突發腦溢血,住進了ICU病房,目前依然昏迷不醒。”賀芳表情凝重的說。
“如果您不能提供孟元明先生的DNA樣本,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我們可以依法申請取得孟安勇先生的DNA樣本進行DNA鑒定,以確認死者的身份。”何曉慧說。
“公公目前住在中江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賀芳不置可否的說。
“謝謝您的配合。”何曉慧說。
“他是怎麽死的?”剛欲轉身離去的賀芳又轉過頭來問。
“等死者的身份確認以後,我會詳細告訴您的。”
“好吧,謝謝。”賀芳說完後轉身離開了司法鑒定中心。
望著賀芳離去的身影,何曉惠心裏想,這個女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