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孟浪三叔
王有財似乎還說了句什麽,可我走的太快實在沒聽清。
等回到紋身店後,我便立馬去了自己睡的那間小屋。果不然書桌上放著一封信和一本厚厚的書籍。
我立馬拆開了信封,才發現奶奶寫的時候估計很著急。
所以看似一封信其實不過寥寥數語。
總結起來也就三件事:
第一、讓我熟讀並且弄明白,鬼璽紋該如何紋,然後便用黑箱子裏的紫砂將書籍焚燒。
第二、讓我焚燒書籍後,去西杭市找一個姓吳的人。
第三、讓我完成九百九十個鬼璽紋。
這第一個和第二個我倒是沒問題,但第三個,九百九十個紋身這未免也太多了點。
可奶奶信上明確說了,如果我不完成這麽多紋身就別想再見到她。
無奈之下我也隻好聽話,還是認真的研讀起了這本藏家祖傳的鬼璽紋秘術。
花了整整七天,我閉門謝客連紋身店都沒出,終於把那本秘術給看完了。而後便按照奶奶的吩咐將書籍焚燒,又帶上奶奶給我準備的錢去了西杭市。
去了西杭市循著奶奶給的地址,我很快就打聽到了那個姓吳的人。
但是當我站在他家門前,確切的說是他家店前,我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之前我還納悶這西杭可是大地方,姓吳的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奶奶竟然連名字都不告訴我,就不怕我找不到?
現在我發現,姓吳的人雖然多,但像他這麽特別的肯定沒有。
因為……
“小姑娘,你一個站在這白事店幹什麽啊。太陽都要落山了,你趕緊回家吧。這店邪門著呢。”一路過的好心大嬸勸道。
我幹幹一笑,心想能不邪門嘛。
本來白事店開在這種人煙不多的十字路口,就不太好。這家店更牛了,好死不死還在店門口掛了個引魂燈。
咋地,這是嫌自家店還不夠招鬼?
心裏雖然極其不願意,但礙於奶奶的信,我還是迎著頭走向前敲門道:“有人嗎?請問吳店主在嗎?”
沒錯來之前我打聽過了,這家店的老板就姓吳。
而這方圓十公裏也就他一個人姓吳。
誰曾想回應的人沒有,門卻“吱嘎”一聲開了,像是無聲的說了句“請進。”
這要是平常店鋪也就是算了,但擱在白事店,這確實有點瘮得慌。
我怎麽考慮要不要進。
誰曾想一道聲音,從屋內傳來:“怎麽臧家人就這麽點膽子,進個店門都怕成這樣?”
士可殺不可辱。
何況對方的語氣著實諷刺得很。
所以我當即大手一推,將整個店門推開了不說,人也毫不猶豫的大步一邁走了進去。
走進屋子,入眼便是各種棺材,召魂幡還有黃紙、油燈等一係列白事店常見的東西。普通人看到這些可能會有些發怵。
但在林海家我連即將起屍的僵屍和百鬼夜行都見過了。
再看這些實在有些小兒科了。
所以我輕蔑一笑,正準備開口問對方既然在何必藏著掖著的時候。
沒曾想……
印入我眼簾不是什麽恐怖或者駭人的畫麵,反倒是一個笑的一臉賊兮兮的大叔。
這大叔穿的倒是中規中矩,一件青白色的長衣褂子,雖然有些古樸但也不算出格。隻是他這表情,還有他現在這動作,實在有些太過孟浪。
“你幹什麽!?”在他終於將魔爪伸向我的臉時,我終是忍無可忍打掉他的手。
同時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而後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腳心。
腳心落地,身上三盞陽火也燒的正旺,不像是個死人更不是鬼。
“小丫頭片子,我是你三叔,看看自家侄女怎麽了。”誰曾想我不高興了,中年大叔更是不悅。
當即往退了一步,坐回了太師椅上,一手搖著紙扇,一手叩著椅柄。
三叔?
侄女?
見過亂認親戚的,但像他這樣為了耍流氓而亂認親戚的我還真沒見過。
“你真姓吳?”我疑惑的看著他:“真是家白事店的老板?”
“廢話!”中年大叔沒好氣的給了我一個白眼:“你叫臧靈兒,你奶奶叫臧白,你老爸叫臧擇天,你媽……算了,你那惹禍精老娘不提也罷。”
關於我爸媽的事,我奶奶從不曾提及。
甚至連一張照片也沒留下,所以聽到眼前的中年大叔說起,我不免很是感興趣。
然後我還沒開口詢問完,就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響鈴聲。
鈴鐺?
我頓時警覺道:“你門口來了不幹淨的東西。”
進白事店前我就已經觀察過了,這個店門前沒有任何可以發出響動的東西。除了引魂燈下麵的黃銅鈴鐺。
可這鈴鐺根本不會響,確切的說是隻要不遇到邪祟,正常人進入引魂燈是不會有反應的。
“怕什麽這是生意上門了。”誰曾想中年大叔半點不害怕,直接起身準備前去迎客,見我沒動還回頭說了句:“你還不走,不想要早點紋完你那九百九十個鬼璽紋身了?”
他這話一出,我幾乎是立馬確定了,他就是我奶奶信中說的那個姓吳的。
但……
“你真是我三叔?為什麽?”我趕忙追上前問道。
他姓吳,我姓臧,怎麽排資論輩他也不可能是我三叔啊。
“你這丫頭光長臉不長腦子嗎?吳家和臧家是世交,我在家排行老三。你不叫我三叔,還叫我三嬸嗎?”說完中年大叔,沒有再理會我。
而是腳步匆忙的朝店鋪走去,似乎害怕怠慢了客人一般。
可那客人——
不是人啊。
想到這,我臉色白了白,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同時喊了句:“那你叫什麽啊?”
不能光有姓,總的有個名吧。
“你就叫三叔就成,管我名字幹什麽。”中年大叔聲音遠遠的傳來。
半晌後,我終於追上了吳三叔,同時也看到了店內來的客人。
不過隻看了那麽一眼,就差點讓我忍不住叫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