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的特殊用途5

田春達看了關靜一眼又說:“這根特殊的香煙我是在破碎的啤酒瓶旁找到的,而啤酒瓶則正好在窗的正下方,因而我有一個有趣的想法。”

田春達來到窗戶前,扭動把手將窗打開介紹道:“這船鐵窗上的把手不算很鬆,將把手扭到處於開啟的狀態,它並不會自己掉落下來而是的停在那裏。但是如果…”他一麵說一麵拿起那空酒瓶,接著插在把手處,“如果把手後麵插了一個空的啤酒瓶,那把手會迅速下落,回到‘鎖住’狀態。”

果然,把手迅速下落,眼看酒瓶就要脫離把手時,田春達一下子把它拿了下來。

“是不是有點明白了我的意思了?設想一下,如果在‘開啟’狀態時從窗離開,然後把手自動回落到‘鎖住’狀態,那密室問題就解決了。但僅僅這樣還不夠,因為把手的下落速度實在太快了,必須要讓它減速,而減速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控製轉軸的鬆緊度,做到這一點很簡單,隻要在轉軸處塗抹一些物質就可以了,這樣就能讓轉軸比較緩慢的下落,從而有時間離開房間。讓其減速的物質有很多,比如說,”田春達把頭轉向關靜,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幽幽的說:“強力膠。”

關靜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平靜得出奇,她以同樣的口吻對田春達說:“那香煙呢?你怎麽解釋?”

“酒瓶是玻璃製成的而把手是鐵製的,而且酒瓶的開口要比把手略大一些。這就會造成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在回落到‘鎖住’中間,酒瓶就脫離了,最後也無法完全成為‘鎖住’狀態。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就需要一個填塞物,使酒瓶完全能夠和把手貼合。”

田春達盯住關靜:“也就是說那根香煙就是被折疊起來充當‘填塞物’的作用。”

田春達又說:“我還是將當時的情況重現一下吧。”

他來到窗前,扭動把手,使把手呈“開啟”狀態,,並停在那裏,接著他拿出那瓶神秘的透明**,又拿出一種很小的刷子,在上麵塗了些透明**。

郝東意識到這是製作模型的專用強力膠。

田春達用刷子耐心地把強力膠塗抹在窗戶的轉軸上。

接著田春達沒有再做什麽動作,像是在等待膠水風幹。過了一會兒田春達從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從中抽取一根,將它對折然後拿出那瓶空的啤酒瓶連同折過的香煙一起塞向了窗把手。起先把手並沒有移動,還是處於‘開啟’狀態。

“假如我是凶手那麽這段時間內我就足夠從窗戶離開了。”

田春達的話音剛落,那個把手開始緩緩地向下移動了起來,幾秒後,把手已經完全處於‘鎖住’狀態。

“哦,”郝東忍不住發出一點聲音來,一切就像是全自動般,沒有人為力量,自己鎖上了。

“這還沒完哦!”田春達笑著說。“請耐心地看下去。”

郝東靜靜地看著已經完全豎直狀態的啤酒瓶,漸漸的,啤酒瓶受重力的作用開始慢慢下滑,隨著“嘭”的一聲,啤酒瓶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而香煙散落在一旁,被對折的香煙也開始慢慢舒展,很快就幾乎恢複了原狀。

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默,田春達和關靜無言地對視著。兩人的眼神裏都帶著幾分挑釁。

田春達又開口了:“現在在回頭想想整個過程,首先是為什麽以香煙作為填充物。”

“是‘樹枝藏在樹林裏最安全‘吧。”郝東插嘴道。

“說得一點不錯,在遍地煙蒂的情況下誰會去注意這其中有一支香煙蒂與眾不同呢?在來看看剛剛說的兩條‘限製’,這種手法也完全滿足,第一,要幹淨利落,凶手隻要在房間裏布置好,然後再從窗戶離開把窗戶關上就可以了,這一切隻要短短的幾秒接下來的全是自動進行。另一點是密室手法所需的材料,無論是香煙還是啤酒瓶都是很平常的東西。唯一的特殊物品是強力膠,但這種東西,作為喜歡製作船模的關靜來說……”

關靜哼了一聲,不慌不忙地說:“看來你是認定我就是凶手了啊。”

其實這個問題無需回答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剛剛你告訴我你不抽煙,但是我想問你一下,在案發當晚,你為什麽去超市買了一包和王鈞一模一樣的‘熊貓’香煙?”田春達問。

關靜的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她穩定了下情緒說:“隻是,隻是抽著玩玩。”

“玩玩?用80元一包的‘熊貓’煙?”

她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句話:“難道不可以嗎?”

“那我想問一下,那些煙呢?總不見得被你全抽光了吧。”

“我把它扔了。”

田春達笑了笑說:“沒錯,你是扔了。”他向郝東使了個眼色。郝東立刻亮出那包裝在保鮮袋裏的‘熊貓’煙。

田春達冷笑著說:“這樣重要的東西要丟就要丟在海裏啊。”

關靜此刻的眼裏充滿著敵意。

田春達又說:“其實你原本的計劃是以王鈞的香煙作為‘填充物’的,你想,像他這樣抽煙的人在房間裏必定能找到合適的香煙,而且如果煙本來就是王鈞自己的那就更完美了,幾乎沒有任何破綻。但那天卻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王鈞把自己所有的煙都抽完了,而在地上的煙蒂,根本無法做‘填充物’,所以你隻能冒險去買一包和王鈞完全一樣的香煙,其實那根本不算是冒險,如果不是因為偶然我們根本不會知道你買煙的事。”

原來如此,郝東已了解這件事的完事脈絡了,但他想到了那包‘飛馬’煙,從田春達當時的表現來看,應該也和這起案子有關係。

“雖然這個密室手法操作起來很簡單,但還是必須在真正使用前去試一下,剛才我去你房間扭過窗把手,也很緊,說明你先在自己的房間裏試過了。還有,為了了解以香煙做填充物的可行性,你還特意買了一包煙做實驗,就是那包1塊5一包的‘飛馬’吧。”

或許關靜此刻不能用“驚呆了”來形容,可她臉上吃驚的痕跡是的確存在的,但這種表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她又恢複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你真的那麽確定人是我殺的。”

“是的,我不認為這都是巧合。”

“不,其實你心裏根本就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你應該很清楚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決定性的,在法庭上甚至不值一提。難道別人就不會帶強力膠了嗎?就算我買了一包煙,又怎麽樣?如果你很確定我就是凶手你沒必要找我來聽你廢話,你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嚇唬我,讓我自亂陣腳,自己說出實情。不是嗎?”

對於關靜的反應郝東愣了一下,他感到關靜要比想象中的難對付,她說得一點不錯,僅憑這些是不太可能定案的。然而,對於關靜是凶手這一點郝東並不懷疑。他望著田春達,不知道他會如何應對。

“不,你錯了,我們不是嚇唬你,我們還有更明確的證據。”田春達冷靜地說。

關靜不為所動,輕蔑的冷笑一聲說:“哦?那是什麽?”

“我們在現場找到一根長頭發。”

“‘長頭發’?有嗎。”郝東疑惑地想。

而關靜的嘴成了一個“O”形,她的眼神裏透著驚恐。這種狀態維持了好幾秒,接著她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向田春達吼去:“不可能!不可能有頭發。”

田春達隻是冷冷地盯住她,說:“你不用那麽激動吧,我們其實沒有發現頭發。”

關靜像是懲罰自己似的咬住下唇。

田春達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對她說:“你真的天真地認為你能夠逃得掉嗎?”

關靜緊閉著嘴不說話。

田春達繼續說:“下船後,警方介入調查,他們會檢查出轉軸上的強力膠,或許還能證明,這強力膠就是出自你這瓶。然後還會查到那包香煙上沒有唾液殘留,我相信,你還不至於蠢到在那香煙留下指紋,但在那煙盒上呢?從你隨便丟掉這點看,你也不會擦掉上麵的指紋,警方完全能通過高科技得知那支香煙正是從你那包‘熊貓’煙抽出的。另外技術鑒定人員會對王鈞的房間進行徹底地搜查,你真的以為你能不留痕跡的進出嗎?你太低估現在警察的能力,一些完全超乎你想象的東西對你而言都會是致命的,皮屑,肌膚顆粒,你衣服上的纖維,等等等等,可能現在讓你看一集紀實頻道的‘醫學神探’就能讓你徹底死心。另一方麵,警方會對你進行全麵調查,了解你的個性,生活方式,你與王鈞的瓜葛,殺人動機。還有,去想想警方的審問專家,你難道認為,你脆弱的心靈經得起那些擁有心理學博士學位的專業人士的心理攻擊嗎?”

田春達那猶如連珠炮般的話語,戛然而止了。關靜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但啜泣的淚水還是從她的指縫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