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臉譜,戲台
“當時我們在鬼樓裏探險的時候就遇到了髒東西,雖然兩年過去相安無事,可是現在,那髒東西來索命了,我們都活不了,活不了。”
我想安慰陸明幾句,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突然再次抓著我的手。
“陽哥,這幾天我不敢待在學校,所以一個人躲了出去,他們都以為我失蹤了,實際上我去找陰陽先生了,可是沒用,他們都說那髒東西太厲害,治不了。”
“我知道躲避不是辦法,今天正好從這門前路過,看到招牌上寫著什麽刺魂驅邪,所以我就進來了,沒想到,竟然是你。”
“你能給人刺魂驅邪?這刺魂是什麽東西?”
“就是紋身。”我說道:“但不是普通的紋身。”
對於我突然退學,又突然成為一個刺魂師,陸明心中疑惑,但現在他並不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幫他驅邪?
“你能幫我嗎?陽哥?”
“能。”我點了點頭。
張三鬼曾說過,這紋身無所不能,驅除陸明身上的髒東西不在話下,我隻要給他紋一個紋身就可以。
可問題是,我的第一個客人必須是那個屬虎的女人,而不是陸明。
“陽哥,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成為紋身師,但我相信你,你幫幫我吧,不然下一個真的死的就是我。”
陸明苦苦哀求,我心中犯難,猶豫不決。
突然,陸明胳膊處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了一聲,低頭一看,胳膊上那個戲子的臉譜果真在動,眼珠子還在轉。
我也嚇了一跳,這跟我身上的那個鬼臉有異曲同工之處。
難道這真是巧合?
陸明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已到了極限,驚慌失措之下,他竟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我嚇壞了,連忙掐他人中。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條人命啊,我若再不救他,他就真的會死。
況且我救他也是在救我自己,因為當初鬼樓探險的那件事我也參與了,陸明若是死了,那麽下一個就是我,我的身上也會出現一個戲子臉譜,連做噩夢,然後死去。
我打了個寒噤,我身上已經有一個詭異的人臉了,不想再出現一個恐怖的戲子臉譜,我還活不活了我?
於是當機立斷,不等陸明醒來我就脫掉了他的上衣,讓他趴在那裏,決定給他紋身刺魂。
我仔細回想了張三鬼教我的那些紋身,其中有一種神獸叫做波兒象。
這是一種專門吃鬼的神獸,它的樣子有點像豬,但體型巨大,頭圓嘴尖,滿口獠牙,渾身長著綠毛兒。
我們在學校鬼樓裏撞見的那髒東西應該是鬼無疑,具體是什麽鬼我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麽鬼,隻要紋了這波兒象,都得被吞個一幹二淨。
我拿出了工具,洗幹了淨手,按照張三鬼教我的方法,在他的後背上畫出了一幅波兒象的圖案。
接著就開始用針蘸著墨水走線。
有點疼,好在陸明處在昏迷之中,並沒有太過掙紮。
過程還算順利,隻是我在紋身的時候,突然就感到頭暈眼花,眼皮也沉重的睜不開。
怎麽回事?我使勁晃晃腦袋,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厲害,不過在我的承受範圍內。
怎麽說呢,我整個人處在一種似睡非睡渾渾噩噩的狀態。
忽然,我的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女人唱戲的聲音,戲腔拉的很長,咿咿呀呀淒涼婉轉。
我一個激靈,腦子清醒了許多,唱戲的聲音瞬間沒有了。
邪門兒。
我繼續紋,紋著紋著就感覺我這隻右手開始發熱。
之前張三鬼叮囑過我,若是普通的紋身,用左手紋即可,若是刺魂必須用右手。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刺魂必須用右手,而我的右手之前變成青紫色,說是鬼紋手,又是什麽意思?
一會兒我後背也開始發熱,爺爺的魂魄在我後背的紋身圖裏,難不成……
我剛想到這裏,耳邊就聽到一個咳嗽的聲音。
“咳咳咳……”就那麽幾下就消失了,可我聽得清清楚楚,這是爺爺的聲音。
而我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後背的那股灼熱,就像一個火球一樣,開始在我的身體裏蔓延,最後沿著我的右手手臂到了我的右手手掌。
我聽到轟的一聲悶響,從我的右手掌心中就竄出來一股青色,嗖的一下就鑽進了陸明後背的那個波兒象的紋身裏。
我嚇了一跳,隱約看到那股青色凝結成的是一頭豬的形狀。
是波兒象的陰靈?
我的頭立刻就不暈了,恢複了正常,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不到半個小時,一副栩栩如生的妖獸紋身就完成了。
雖然隻是單調的黑白色,但這幅圖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啥?我總感覺這幅圖裏的妖獸在動。
我也終於明白這刺魂到底怎麽回事兒?說白了就是把陰靈刺進這圖裏?
“好了。”我站了起來收好工具,擦了擦額頭上浸出的細密汗珠。
而陸明也在這個時候悠悠的醒來。
“沒事了,我已經給你紋了一個紋身。”
“真的?”陸明坐了起來,我拿來鏡子讓他看了看後背的波兒象紋身。
“這個真的能行嗎?”陸明有些懷疑,說實話我心裏也有點沒底兒,這是第一次給人紋身,不知道效果咋樣?
有些東西別人說的再好沒用,隻有親身試驗了才行。
我更擔心的是破了禁忌,第一個客人不是那個女人,會不會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呢?
但我不能讓陸明看出來,我得給他信心,也給我自己信心,所以我點了點頭。
“放心吧,有了這個紋身,會沒事的。”
看我說的如此堅決,陸明才稍稍的放下心來,情緒也有所好轉。
他從兜裏摸出來一盒煙,自己點上了一根,又抽出一根地給我,我擺了擺手。
“陽哥,既然不是因為那件事兒,那你怎麽好端端的就退學了?還在這開了一家紋身店?”
我苦笑一聲,並不打算告訴他我家裏的事兒,隻是敷衍了一聲:“唉,一言難盡哪。”
他見我不說也沒再問,抽了一口煙之後說道:“陽哥,咱們那所大學不對勁兒啊,前幾天我找了一個陰陽先生,那先生有幾分本事,他說我們南洲師範大學那塊地兒,很久以前是一個小村子。”
“後來村子裏出了事兒,一村子的人突然間就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從那以後那村子就變成了一塊邪地。”
“再後來就找了一個風水高人,高人說必須得在上麵建一所大學,才能鎮得住這下麵的東西。”
“所以咱們這所大學就建立起來了,但按照那高人的說法,整座大學是按照八卦圖形來建的,外麵還布置了一個八卦陣法,反正沒少折騰。”
“對了,你還記得咱們學校裏的那座戲台子嗎?”陸明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