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話:嚴刑拷打無所獲
渡鴉本部下麵如深淵般的封鎖區,在走廊活動巡邏的封魔者們,一度被認為是這裏除了惡魔之外僅存的活物。
這裏囚禁惡魔的牢房都是根據惡魔們的各自的特征量身定製,大大小小的監牢外壁都選用的是藍星目前最為堅硬的超合金材料,厚重的銀灰色外壁不但能夠吸收相當大的衝擊,甚至能夠起到非常的顯著的隔音效果。
哪怕數千頭惡魔此刻都一齊在各自的牢房中發出嚎叫,在走廊外巡查的封魔者們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從剛才開始,哀嚎尖叫和碰撞的動靜就一直沿著中央的深坑從下方傳來。
若是通過立在深坑正中央的電梯一路向下,便可以最終鎖定……
聲音的來源在於封鎖區下部區域的一間新設立的牢房中。
No.1590:武仙19-巨臂磁力鼠,危險級別:S。
房間頂部的燈管發出蒼白的亮光,照在雪白色的房間內壁上顯得有些刺眼。
一根粗壯的方柱正杵在地麵的正中央,武仙19被用特殊材質製成的繩索緊緊地鎖在石柱上,頭頂的天花板上高懸著一根同樣粗壯的灰黑色合金圓柱。
通電之後,圓柱便會轉換成一塊強大的電磁鐵,自身生成一個巨大的磁場以幹擾武仙19的磁力,使得它的能力在這房間中完全失效。
除此之外,天花板的四角同樣架設著時刻監視著它的槍械。但與獵戶19這樣的普通惡魔不同,武仙19的牢房中所架設的是已經裝滿特製穿甲彈的加特林機槍。
對於像它這樣危險的惡魔來說,有時候就地處決比麻痹收容的做法對於渡鴉來說或許會利大於弊。
但現在,比起試圖逃脫,對於武仙19來說,堅持活下去可能是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
它正在接受嚴酷的拷問。
遺憾的是,接手這樁任務的,是在春生他們之前的上一代特別機動召遣隊隊長。代號“梟”的Level-0特級狩魔人,名字叫甘涼。
武仙19萎縮的左臂被直接擰斷,膨脹開的右臂又被反折著緊束在石柱上,尾巴被殘忍地砍斷,全身上下也有數處被薅光了毛發,更有些直接被高溫的刺擊貫穿。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站在它麵前,他身形精瘦,乍一看大概有一米七八,身上黑色的西裝被裹得很緊,腳上棕黃色的皮鞋被擦得鋥亮,頭頂扣著一頂黑色的爵士帽,帽簷上方留著窄窄的一帶白。
“我不是問你嗎?”他沾滿暗紫色鮮血的左手夾著一節煙,一雙深邃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銳利的目光停留在奄奄一息的武仙19身上,“我問你,熊剪完腳指甲之後變成什麽了?”
武仙19的眼睛微微地眨動,呼吸已經有些微弱,但還是虛弱地開口回答道,“不……不知道……”
“‘熊’剪掉腳指甲之後會變成‘能’,知道嗎?”甘涼皺著眉頭,將手中的煙把丟到地上,猛地踩了一腳,隨後吐出一口雲霧,臉上的表情滿是嫌棄,“連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S級啊?”
他說著,從側麵血淋淋的工具台裏拿起一把巨大的鉗子。
“那現在,我來給你剪剪腳趾甲吧?”他瞪圓了眼睛冷漠地注視著武仙19,語氣冰冷地說道,“讓我來想想,這次要剪掉幾根呢?”
武仙19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對於甘涼的行為很是抗拒。
在進來這裏之前,它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居然會對使徒大人之外的事物產生如此強烈的恐懼,可笑的是那家夥還隻是一個人類。
如果說它是惡魔的話,眼前這個家夥一定就是撒旦級別的魔王吧?
它的掙紮無濟於事,全程,甘涼的眼神都十分冰冷,動作也沒有出現任何地卡頓。
他就像是一台恐怖的機器,毫不留情地進行著慘無人道的作業,直到它肯說出天使的藏身之處為止。
但它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活在天使的眼中,一旦自己暴露了天使的藏身處,自己很有可能當場就會被天使奪走生命。
但是現在,自己活著到底和死有什麽分別。
如果可以,它甚至寧願自己被天使處死,也不要再受這樣的折磨。
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啊……
銳利的鉗子利落地將它的腳趾夾斷,它顫抖著發出痛苦的尖叫聲,耳邊卻又聽見甘涼提出了新的問題——
“什麽的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武仙19咬了咬牙,虛弱地張口說道:“唾液……”
從剛才開始,甘涼就一直不停地向它提出這樣無聊的腦筋急轉彎,問題就是要讓它的腦袋在受刑時依舊能夠保持清醒,使得它不會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昏厥過去。
“答對了。”甘涼的手停了下來,滿地血淋淋的腳趾又新添了三隻,“那你現在打算說了嗎?”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
“是嗎?”甘涼站在原地,將手中的大鉗子一把丟到地上,激起沉重的碰撞聲。
他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的手肘,輕輕地撚了撚下巴那團短短的胡須。
“從最開始,就是這個回答呢……”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被束縛在方柱上的武仙19。
雖然結果上沒有什麽變化,但是甘涼很清楚,有些看不見的東西已經產生了改變。
武仙19低垂著腦袋,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眼神中光芒渙散,甚至已開始本能地躲避甘涼的目光。
它已經徹底被甘涼馴服,至少現在,甘涼在它心中的地位或許已然和使徒們一般。
但如果真的已經變成了這樣,武仙19依舊堅持不知道的話,或許線索真的就隻能推進到這裏了……
“它……它沒有固定的藏身所……每個一個月就會換到一處新的地方……”
“每次換完……我都會被抹去記憶……”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
甘涼低著頭沉默了一會,隨後又從西裝口袋裏摸出來一根煙叼在嘴裏,掏出打火機點燃。
“沒意思。”
他如是說著,轉頭就朝著武仙19的牢房門口走去。
武仙19驚恐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熬過了這樣恐怖的拷問。
伴隨著房間門複雜的上鎖聲,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再次熄滅,它又重新回到了窒息的黑暗中……
“我們……會輸的……”
它如是虛弱地自言自語。
另一邊,走出牢門的甘涼剛轉過身就在走廊的盡頭發現了等待已久的祝彤。
“喲,小美女。”
他一隻手扣在頭頂的爵士帽上,風流地朝著祝彤揮了揮手,“這麽多年不見,是不是想我了?”
祝彤皺著眉頭沒有回答,隻是冷冷的問道:“它招了嗎?”
“這麽掃興啊。”甘涼苦澀地笑了笑,眼神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沒有。”
他將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裏頭也不回地繼續走著。
“線索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