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28話，風瀟瀟兮易水寒
匂恩小鎮。
卡爾對著無線耳機，問狙擊手：
“莎蒂·哈裏斯沒有出來嗎？”
“沒有，隻有湯姆跑了。”
“聲呐結果呢？”
“沒完全出來，但汽修配件廠地底，有很深的空間，那裏肯定有什麽。”
卡爾一群人，分了三分之一人手，去追開狂暴飛車的湯姆。
餘下的幾十號人馬，跟特別行動組一起，團團圍住汽修配件廠。
“沒什麽異常，進去吧。”
雖然卡爾看不明白，湯姆把莎蒂丟下、獨自飛車逃跑的戲碼，但地下室裏，可能有被害者。
終於能讓失蹤者們，重見太陽了！
莎蒂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
光頭湯姆突然駕車逃跑，他是怎麽得到消息？
難道真有內鬼？
“卡爾，我到大本營了，你們都去哪了？”
耳機裏，傳來艾維斯孤獨求敗的聲音。
不知萬幸還是不幸，艾維斯回到，充斥著各種大叔腳臭、各種豐富口味的汗臭小公寓，發現大家都不在。
“嫌疑人突然逃跑，有一隊去追了，我們進了汽修廠救人，你也快過……”
卡爾話音未落，突然安靜。
耳機那頭，隻有細微的電波嘩嘩背景音。
“卡爾？雷叔？尼爾？？”
“泰格師兄？埃列司探長？？”
艾維斯把認識的人，挨個兒叫過去。
可耳機那頭，不但失去卡爾聲音，連其它探長都沒聲了。
禿頭雷蒙德，安安靜靜。
天之驕子隊，也沒話說。
就連他們走動帶起的風聲、呼吸噴在話筒的噴麥聲。
全都沒有……
艾維斯單純的腦子，一開始沒覺得大不了。
下了樓，跑到巷子裏，隨便找輛他們開來的警車，驅車前往……
趕到汽修配件廠。
外圍有幾個年輕探員在望風。
是為了防止光頭湯姆，殺個回馬槍。
此時他們滿臉驚慌，齊齊望向艾維斯。
“師兄，怎麽啦？”
我知道我帥，又有超能力，可你們都是公的，再饞也沒用……艾維斯不知事態嚴重，獨自口嗨。
“他們……很奇怪！”
帶頭的年輕探員，老禿雷隊伍的跑腿專業戶，肯恩指著汽修配件廠，示意艾維斯看裏麵
艾維斯探頭一看……
好家夥！
他直接好家夥+10086
廠房裏屋，活生生站著幾十條人！！
卡爾、老禿雷、精英組跟所有衝進去的探員。
他們都木呆呆地站著！
眼皮緊閉。
站著，睡著了……
麵容安詳如斜眼男。
艾維斯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又造反般炸開了。
並不是這幾十條站著人，給他這麽大的恐懼。
而是，直挺挺站著的，幾十個人的頭頂、滿滿一廠房的屋頂，都特麽凝聚環繞著濃鬱的金色煙霧！！
該死的煙霧，像死神的觸手，一小股一小股，正鑽進每個人的眼耳口鼻。
剛好七孔。
而巋然不動的幾十個人，任由金色煙霧，源源不斷湧進五官，睡得更安詳了……
“啊！該死！這特麽……怎麽辦？！”艾維斯猛地跳起來！
跑腿專業戶肯恩被嚇到了。
異調局的沙雕新人艾維斯，隻往裏麵看了一眼，就抱頭大叫，瀕臨崩潰，兩手抓頭，一邊跺腳一邊團團轉……
“他們很奇怪，進去不久，都站定不動，我們幾個兄弟進去看情況的，進去後也變成這樣，我們不敢動，正在等援救。”肯恩道。
“他們！他們被超能金色煙霧攻擊了！煙霧正鑽進他們的眼耳口鼻裏！
“什麽？”
肯恩他們看不到金霧，又被驚得，就像聽見太陽從腳底升起一樣。
艾維斯極力抑製內心的恐懼。
巴不得原地起飛，像超人一樣咻咻咻飛進汽修廠裏。
一手幾十個，把這些人都救回來，不讓金色煙霧，再鑽進他們的眼耳口鼻。
生活最終，還是讓他獨自承受了，跟他人設不符的壓力跟焦慮。
這會兒，卡爾跟尼爾、泰格深陷金霧。
伊薇特在十幾公裏外。
特蕾希更遠，跟在璐亦絲旁邊。
沒人可以幫他……
“艾維斯！究竟什麽情況！”
肯恩抓住他抖得像電動馬達的肩膀。
“師兄！就……卡爾……卡爾他們被金色煙霧包圍著，金霧一直跑進眼耳口鼻裏！時間一長，他們會七孔流血而死！怎麽辦！”
凡人跟超能力者之間的分界線，被撕開一個口子。
肯恩他們唰一聲臉色垮倒。
生活要是不逼小雞仔一把，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菜。
這注定是個“勒壞肩頭子、崴胯骨軸子”的死局……
“進了眼耳口鼻??”
幾個凡人年輕探員，六目相對——他們什麽都看不見，就算艾維斯說，金色煙霧進了壬督二脈八大奇穴，他們都相信。
“那......我...我們捂著眼耳口鼻，進去救人?拉出來再說?“
肯恩不但腿腳利索，腦子也還算活絡。
這不成熟的想法、大膽的建議，也給艾維斯那被嚇得平鋪的大腦皺褶，開辟了一條新思路:
“對!不讓金霧進去就行!對對對！“
艾維斯範進中舉般狂喜。
在師兄點撥下，想出來的笨拙解題法，終於掀起他腦海軒然大波
“師兄，我先進去救人，我能看見金霧，防止它鑽進眼耳口鼻!我怕晚了，金霧會像殺斜眼男一樣，把他們殺死！”
艾維斯想起，監控資料顯示，斜眼男從犯困到砸到桌子上，曆時10分鍾，從砸到桌子上到七孔流血，曆時5分鍾。
算上他開車過來的時間，卡爾他們，已經進去6分鍾了。
艾維斯拎起汽修廠門口，壞了腿的破椅子上的頭盔——光頭湯姆甩在上麵的。
戴上頭盔，風瀟瀟兮易水寒，頗為悲壯地衝進去……
卡老師!撐住！
爸爸來救你了！
“我們去找消防防毒麵具，那玩意兒密不透風，應該有用!“
肯恩跟另外倆年輕探員，往小鎮上跑去。
高處4個狙擊手，看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幾十號活人進去，怎麽就不動了！
外麵望風的人，竟敢擅離職守！
看不懂，看不懂……隻能繼續盯梢。
話說頭盔艾維斯衝進廠房後，視野還算好。
討厭的金色煙霧，總試圖從脖子鑽進他頭盔裏。
頭盔有縫隙，金色煙霧絲絲縷縷，飄進縫隙裏。
艾維斯跟趕蒼蠅一般，揮斷金霧。
那玩意兒斷掉後，散開又凝聚在一起。
整個汽修廠的頂棚，都是烏雲聚頂般的金霧，濃鬱稠集。
艾維斯在一個個人樁子堆裏，勉強辨認出他的卡爸爸。
蒼白的臉上，安詳，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