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西

我突然看到陳哥這種表情,還有些詫異。

急忙拿過生辰八字查看,一再確認。

以前在村子裏,我也聽老人們說過。

生辰八字就代表了一個人的命,寫錯了自然相差千八百裏。

所以,我拿過紙條後,很認真的查看。

年月日時,姓名筆畫。

一一比對之後,一個沒錯。

所以很認真的對著陳哥道:

“陳哥,我這沒寫錯。都是正確的。”

陳哥一聽我這話,有些震驚的看著我,抽了口涼氣道:

“小秦!你這八字,不簡單啊!”

聽陳哥這麽一說,我到來了興致,疑惑的問道:

“陳哥,我這八字有什麽說道嗎?”

陳哥拿起我的八字,苦笑道:

“辛巳年是陰年,癸巳月是陰月,癸酉日是陰日,丁亥時是陰時。

也就是說,你小子的命,是一條陰命。”

心頭“咯噔”一聲,有些駭然道:

“陰命?”

雖然我不太了解,什麽叫做“陰命”,可聽這名字就不是很好。

“沒錯,你是條陰命。

這種命萬中無一,極其罕見。

但是,卻不是什麽好八字。

這種命,極容易沾染髒東西。

而且凡是這種八字的人,都容易夭折。

小秦,你以前也常撞見怪異事兒吧?”

我長吸了口氣兒,沒想到我的八字,還有這麽一個說道。

但回想前二十年,除了爸媽去世的早,從小到大跟著奶奶。

除了生活上比較貧困外,感覺自己一直都平平安安的,並沒撞見過什麽怪異事兒。

我搖了搖頭:

“沒,這是第一次。甚至以前,我都不相信鬼神之說。”

我認真的回應道。

陳強就很意外。

在他的認知裏,凡是我這種特殊八字命格的人,天生近鬼,容易夭折。

帶這種命的人,不是說你不去招惹那些髒東西,他們就不會出現。

這些東西,會聞著味兒的找上門來。

這也是為何,這種命格的人,極其容易夭折的原因。

可聽我說,我二十歲了這才第一次撞鬼時。

讓他感覺有些費解,甚至懷疑我是在說謊。

但看我一臉認真,的確不像說謊的樣子,雖然狐疑可也沒過多詢問。

隨後,我們走出了餐館。

來到了人民公園。

周圍黑漆漆的,隻有馬路邊上的幾盞路燈還亮著。

看了看時間,現在九點五十七分。

陳哥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遞給了我。

然後開口道:

“時間差不多了。

小秦,就按照我在飯館給你說的做,一直沿著馬路往西走。

記住了,黃雞開始撲騰後才可以停下。

這一路,別回頭和人搭話。”

“陳哥,我都記住了,你放心。”

事關生死,我怎麽可能記不住。

陳哥見我答應,點了點頭:

“去吧!”

我“嗯”了一聲,然後拿著陳哥的外套。

懷裏抱著那隻大黃雞,便沿著馬路步行道往西走。

剛走幾步,就聽到陳哥在後麵喊。

“我就在這兒等你,記住我給你說的話。”

“知道了陳哥!”

我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因為陳哥一再叮囑我,讓我別回頭,所以我非常警覺這一點。

人民公園靠近市郊,走了有二十分鍾左右,周圍便已經很偏僻了。

馬路周圍別說人了,就算車都很少。

除了蟲子“吱吱吱”的在叫外,就隻剩下我的腳步聲。

懷裏的大黃雞,到很安靜。

縮著脖子,一動不動。

它不撲騰,我也不敢停。

正常步行速度繼續走。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四周已經沒有路燈了,周圍也變得涼颼颼的。

在這條昏暗的馬路上,就我抱著黃雞一個人走著夜路。

越往前走,越是感覺冷。

總感覺脖頸透風,一涼一涼的。

每一步下去,都能聽到有回聲。

“踏踏踏……”

要知道這兒,都已經到了開闊的郊外。

走路怎麽可能有回聲?

我感覺,身後有人。

在學著我走路,距離我還很近……

整個人開始緊張起來,縮著腦袋、緊著雙手,根本不敢往後看。

但懷裏的黃雞沒有動,我還得繼續往前走。

大約又往前走了十多分鍾的樣子。

我突然看見前方石橋口,好像有個人。

在石橋口蹲著,也不知道在幹嘛。

有些遠,看不清。

有些緊張,步子緩了一下。

隨著我不斷靠近。

我隱隱發現,蹲在橋口的是個灰衣老太太。

她好像是在點火

手裏一下兩下的劃著火柴。

“滋滋滋”作響,可沒有一點火星。

嘴裏還不斷自言自語道;

“怎麽,就是劃不著呢?”

橋口燒紙點香,這個我知道。

我聽老一輩人講過,說這個叫做“通關買路”。

說是亡魂不能越水,雖然有橋,但橋是給活著的人走的。

一些亡魂是看不到橋的,就需要燒錢引香,給亡魂指路。

也有種說法是,橋上有鬼神官把守。

燒錢點香,是給他們孝敬。

然後鬼神官有了孝敬,就會放亡魂過路,也叫買路錢。

如此,流落在外的亡魂,就能夠回家了。

而且,這種事兒都得晚上做。

因此,我在看到這個老太太的時候,就並沒那麽緊張了。

這應該,就是在給死去的親人燒買路錢,點引路香。

我抱著黃雞,繼續往前走。

可剛到橋口。

那劃著火柴的老太太卻突然站了起來。

她這一起身,卻嚇了我一跳。

隻見眼前的老太太,渾身濕噠噠的,好像剛從水裏爬出來似的。

臉色蒼白浮腫,一雙眼眸黑洞洞根本看不見瞳孔。

濕漉漉的水珠,順著她的臉流到下巴。

“滴答滴答”的不斷往下掉,這才一會兒功夫,她腳下已經濕了一片。

那水漬還不斷往我這邊流……

她抬頭望著我,微低著頭,很是沙啞的開口道:

“小夥子,大娘的火柴濕了。能不能,借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