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草人

突然聽到師父說出一個“不死草人”四個字,我有些懵。

便開口問道:

“師父,什麽是不死草人?”

師父拿著幾根碎稻草,緩緩的站起身來,然後沉聲開口道:

“這母子鬼,來曆可能沒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這背後,恐怕還有人為因素。”

聽到這兒,我就更加疑惑了。

但沒開口,隻是很驚疑的望著師父。

“早年我跟著師父闖**江湖的時候,在南疆一帶遇見過一種邪術……”

“邪術?”

我驚訝一聲。

師父點點頭,然後陷入了回憶當中。

師父說,那種邪術會在人死之後,將屍體剁碎然後烘幹。

並在來年開春的時候,將烘幹的屍體碎末和糞土攪和在一起種上稻種。

一旦種子發芽就籠罩上黑膜,就不讓其曬太陽。

隻在晚上,讓其照射月光。

並通過一些奇怪的澆灌方式,助其長大。

這樣長出的稻子成活率不高。

但一旦活下來的稻子,會變得特別粗大而且妖異。

這樣的稻子,隻開花不結果。

花謝後,割斷稻杆陰幹。

最後紮在一起做成稻草人,用蛇血畫上眼睛鼻子嘴巴。

那麽屍體的魂兒就會回來,附在稻草人身上,成為同體。

稻草人也就會活過來,再給稻草人穿上衣服鞋子。

每天晚上,就會變得和活人一般無二。

但想維持這樣的狀態,就得不斷的吸活人氣兒。

時間越久那麽就越像活人,甚至可以不懼風吹日曬。

聽到這裏,我心裏不由的“咯噔”一聲,感覺有些驚悚。

要知道魂兒就是一縷氣,一道煙。

有人供奉還好,沒人供奉就隻能隨風飄**,遇到烈日高陽也就化了。

可按照師父這個說法,那豈不是這樣的草人,到最後不就真的“活了”?

“師父,你這麽說。

那這母子鬼的屍體,豈不是被人中了稻草?

做稻草人的人,是想讓她們母子都活過來?”

我驚訝道。

師父“嗯”了一聲:

“目前來看,應該是這樣的。”

我抽了口涼氣,想到爛臉小女鬼臨死前突然說了一句“爸爸快回來了”。

感覺這個做“不死草人”的家夥,可能就是那爛臉母子的丈夫、父親。

或許是對亡者的思念,才用了這麽一個邪法。

想到這裏,我將爛臉小女鬼魂飛魄散時說的這句話,告訴了師父。

師父聽完,皺起了眉頭:

“真是沒有想到,我們這地方,竟然還有人懂得這種南疆邪術。

但死掉的人,怎麽有可能真的活過來?

不過是自欺欺人,坑害他人罷了!”

“師父,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嗎?”

我追問道。

師父卻搖了搖頭:

“找?上哪兒找?

咱們該做的都做了。

使這種邪術,損大陰德。

遲早吃因果,遭報應。”

說完,師父拿起地上的一根燒黑木棍。

在地上寫了幾個字;天道皇皇,日月以為常。

寫完後,師父拍了拍手:

“給那人留個字,希望這人能夠幡然醒悟。走了!”

我見師父就此作罷,也沒再開口。

畢竟能力有限,沒法去多管閑事。

“嗯”了一聲,便跟著師父下了樓。

離開凶樓後,回頭看了一眼。

看上去還是陰森森的瘮得慌,打了個哆嗦,鑽出了圍欄。

離開巷子,已經十一點過。

我則給師父請了半天假,說明天去廠裏辦離職,順道去看看陳哥。

師父點頭同意了,讓我辦完離職後,下午再去上班。

至於今晚的事兒,讓我不要去多想了。

隨後,師父便搭車回了鋪子。

我沿著老路,走回了出租屋。

處理好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洗漱完躺在**,久久不能入睡。

雖然師父讓我不要去想今晚的事兒。

可我腦海裏,還是止不住的閃過一幅幅今晚遭遇的畫麵。

還有那個南疆邪術,不死草人。

睡不著,就用手機搜索了一下。

想在網上找到一些,關於那棟破樓的訊息。

有,但寥寥無幾,甚至名字都沒有。

隻是附帶報道提到,母子是離異家庭,也沒個親戚。

那個小女孩兒好像還得了白血病。

因為忍受不住生活和病痛的雙重壓力,便攜娃自殺了。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性,但要是是真的,其實她們好像也挺可悲的……

放下手機,感覺這個世界除了不好掙錢,還有很多的無奈。

現在看來,死亡並不是終結。

隻是一段新的開始罷了!

夜幕籠罩下的都市裏,還是有著很多死亡後的詭異事情存在。

過了許久,我才睡著。

雖然很晚才睡,但等到第二天起床,卻感覺自己的精神氣十足。

之前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全都消失了,人也充滿了精力。

鏡中的自己也容光煥發,哪還有一絲的疲態?

穿好衣服,便直接出了門,坐公交去了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