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白僵
在此之前,得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把最近發生的事情捋清楚。這樁樁件件的怪事,必須得全部捋清楚,也好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一方麵是盯著陶雲嚞,一方麵還要提防那個黑衣女人再次對我出手,確實挺讓人頭疼的。
隻是有一點我想不通,那黑衣女人為什麽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呢,難道她料定我能化解三聖廟的九陰衰敗格局?
那她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就是個勉強入流的小風水師,那種大格局我能看出來,卻是破解不了。
如今薑乘風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我麵前,不知道那黑衣女人會不會也把他加入獵物名單。要知道,當初我們可是一起下井的,我們三人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有危險,誰也跑不掉。
許久沒見,不光是敘舊,我還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款待薑乘風。我還把老劉珍藏多年的紹興酒拿了出來,不經老劉允許,用來招待薑乘風,也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不得不說,好酒是容易醉人。推杯換盞之間,我倆都已經喝高了,我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天地仿佛都在旋轉。
“喝,今天晚上不醉不歸!”薑乘風已有七分醉意,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可他還一個勁的勸酒。
上頭了,人的思維能力就會下降,也完全沒有了安全意識。本來我還想著小酌兩杯就睡覺,以防黑衣女人再次出手,誰知喝高後,這些事情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薑兄弟,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我還保持著一絲絲清醒。
“那不行,喝,必須得喝,醉了好,醉了沒煩惱。”薑乘風說話都含糊不清了,紅著臉繼續跟我碰杯。
“行,就一杯,我真不能喝了。”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我跟他說了很多感謝的話,他隻是笑著擺了擺手:“別急著謝我,你的劫數才剛剛開始。”
“什麽意思,薑兄弟,把話說清楚!”
我正想問他,卻發現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但願他說的是醉話,我可不想再經曆劫難了,太折磨人了。
攙扶著薑乘風上樓的時候,經過放棺材的車庫,發現車庫卷簾門沒關,我把薑乘風放在樓梯上,去關門。哪想到走到跟前一看,我傻眼了。
棺材蓋居然掉在了地上,看到這一幕我心裏咯噔一下,酒勁也醒了一小半。
忐忑不安的挪動著腳步,我想過去把棺材蓋重新蓋好。沒想到,走到棺材跟前,往裏一看,胡冰的屍體居然不見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可是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棺材裏還是空的,屍體分明是不見了!
這個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胡冰的爸媽,難道老兩口擔心我們把胡冰下葬了,偷偷把屍體藏起來了?
想到此處,我轉過身想去前院看看。胡冰的父母這幾天住在前院,而我住後院二樓,樓下就是停放棺材的車庫,方便我隨時觀察胡冰的情況。
轉過身剛要走,忽然就感覺背後一陣陰風。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赫然看見胡冰居然站在房梁上,居高臨下盯著我!
車庫與旁邊的樓緊緊挨著,為節省成本,車庫采用的是鐵皮房鋼架結構。房梁用料是三角鐵,承重能力強,而且穩固。
胡冰此刻就站在鋼架上,穿著一身紅衣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不知道她是怎麽上去的,更不知道她站在那裏是想幹什麽,隻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怕是凶多吉少。
院子裏明明沒有風,可陣陣邪風從鐵皮房裏往外吹,仿佛預示著接下來我可能有大麻煩了。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行動能力似乎都沒有那麽快了。我想跑,當轉過身的一瞬間,卻看到胡冰向我俯衝了下來。
“神兵急急如律令!”
慌亂中,我隻來得及念出半句咒語,結了手印就轉身迎擊。但為時已晚,胡冰俯衝下來的速度極快,我剛把手伸出去,她就順勢咬住了我的手指,並且用自身的重量把我壓在了身子底下。
從手上傳來一股劇痛,我用力想要將她推開,卻發現她很重,給我的感覺不止一百斤。
以前跟她處對象的時候,她的體重不過才九十八斤,對於一米六九的女孩兒來說,這是標準體重。可此刻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一個兩百斤的大胖子壓在身上,我幾乎快要窒息了。
關鍵是手指還被她咬著,她好像在吸我的血,我試著把手指從她口中抽出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近距離之下,我看到她瞪著眼睛,那雙原本清澈的黑眼珠,此刻已然變成了猩紅之色。那種紅,仿佛眼睛裏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紅血絲,這在活人身上是絕對見不到的。
除此,我還發現了一處不尋常的現象。此刻胡冰臉上居然長出了白色的絨毛,比之汗毛,這種白色絨毛更為濃密。
“白毛僵?”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這個。
僵屍形成之初,首先就是身上開始出現白毛。毛發越濃密,說明僵屍的道行越深,對付起來恐怕沒那麽容易。
但僵屍也分等級,白毛僵屬於初級階段的僵屍,不過剛剛形成。在白毛僵之上,還有更為厲害的僵屍,在其下,也有更弱的僵屍。
像胡冰臉上的白色絨毛,估計怨氣不會小。再加上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滿含怨氣的盯著我,讓我打心眼裏感到恐懼。
再這麽下去,我就算不被她壓死,血也會被她吸幹。一旦吸了人血的僵屍,會進一步形成更厲害的僵屍,趁她還沒吸太多之前,我必須得阻止她。
這種東西一旦形成,必須得消滅,否則後患無窮!
如果能擺脫目前的窘迫還好,擺脫不了,隻能尋求幫助。可讓我沒想到的是,薑乘風那小子酒量是真差,喝多了躺在地上都能呼呼大睡,任我喊破喉嚨他也聽不見。
眼看我就要涼,這時忽然看見胡冰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白色氣體。這種情況,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控製了。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黑衣女人,原來她一直想弄死我。從胡冰化作紅衣厲鬼找上門那一刻,就是她設的局。
為什麽?我一開始根本沒去過三聖廟,她為什麽從那個時候就要背地裏搞我!
強烈的不甘,使我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決心,我勢必要把那陰險的女人揪出來,絕不能就這麽被她打敗。於是我忍著劇痛,把手指從胡冰嘴裏抽出來,手指上的皮肉被撕破了,我也顧不上疼,立刻就手掐紫薇諱,念咒語,將其逼退。
然而被人操控的屍體,其爆發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從地上站起來後,還沒來得及把符籙拿出來,胡冰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衝到了我麵前。
在我沒反應過來之時,張開嘴就朝著我的頸動脈咬了下來。這時我注意到她的牙齒似乎變長了,就像狼牙一般尖利,這要被咬到,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迅速低頭用腦袋頂住她的下巴,順勢將其頂翻,不等她做出反應,符籙已經貼在了她額頭上。
還好,符籙能鎮住她,讓其暫時不能動彈。不過驅邪的符籙隻能鎮住一時,要想長時間鎮住她,就得畫鎮屍符。
“小坤兄弟,發生什麽事了,這小妞是誰,怎麽讓人家躺在地上,地上多涼啊!”
薑乘風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忽然清醒了過來。但一聽他開口說話,我就知道他還在上頭。
“沒你的事,一邊歇著去吧!”
這會兒我心情很複雜,被人三番兩次的作弄,我至今才知道。本來不該有那麽多劫數的,可以說我所經曆的這些磨難,都是那個黑衣女人賜給我的。
將來有一天,一旦她落入我手中,看我怎麽收拾她!
“小坤兄弟,這你媳婦兒嗎,吆,還穿著禮服,啥時候結婚的,也不通知我一聲!”
薑乘風這會兒居然開始說胡話了,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誰知道他酒量這麽差。
“滾一邊去!”我直接抱起胡冰的屍體進了車庫,反正這小子醉的像個二傻子,我罵他他也聽不懂。
“嘿嘿……嘿嘿……入洞房了,好小子,有了媳婦忘了爹!”薑乘風又在胡言亂語,我懶得搭理他。
把胡冰放進棺材裏,再把棺材蓋蓋好,我就扶著薑乘風回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我就急忙開始畫符,把門窗都貼上符籙。今天晚上我擔心那女人還會再次出手,看來不能睡了,必須得盯著。
“小坤兄弟……”
“滾!”
“不是,你先聽我說完。”
薑乘風忽然一本正經的看著我,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清醒,不像是喝醉了。
“我剛才故意裝的,我其實沒醉。知道我為什麽要裝醉嗎,因為房子上剛才有東西,明顯是衝你來的。”
“什麽東西,你為什麽不出手,剛才我差點就涼了!”
聽聞他說自己是裝醉的,我氣不打一出來。他看到有東西,也不告訴我一聲,多好的機會啊,就這樣錯過了。
“你不知道,那東西我對付不了,我不裝一下,咱們倆當時就要涼。它今天晚上還會來的,我這是在營造時間,好準備一下,今晚收拾它。”薑乘風附在我耳邊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