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異香
“凶樓？為什麽突然又想去哪裏了？以你目前的狀態，我建議你還是別急著去那種地方，如果是想直播，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但是凶樓就算了吧！”
“為什麽，就因為那裏鬧鬼嗎？你又不是第一天跟著我了，不鬧鬼的地方我還不去呢，再說了，我都已經答應了別人，不去的話，不就是失信於人嘛。”紅蓮越說聲音越小。
“你答應誰了？”
“就是直播間一個老板，人家給了很多錢，這次不是刷禮物，是轉賬。”紅蓮說這話的時候，兩眼冒光，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
“給了多少錢，值得你冒這麽大險。”我不禁好奇起來。
“這麽多。”紅蓮伸出五根手指。
“五萬？”
“再猜。”
“五十萬？”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嗯。”她點頭，我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多有錢，能單純為了看一場直播，直接就給主播轉賬五十萬。就是陶雲嚞那樣的土豪，我估計也不會出手這麽闊綽吧。
有錢人的世界，可能我真的不懂。也許五十萬對於人家來說，隻不過是零花錢，可對於我們這種底層工薪人員，那可是幾年的工資。
別看紅蓮目前收入挺高的，但是她這種職業不穩定。收入高的時候，一天能頂一個月，收入不高的時候，一個月也未必有一天賺得多。
“你了解對方嗎，為什麽一出手就是五十萬？”
“不是很了解，以前沒見過，他也不願意透露太多信息。”
“那你就敢收人家錢啊，你心可真大！”
“怕什麽，我做主播的，收禮物不是天經地義嗎。他們想看什麽，我就給他們拍什麽，我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拍攝的，各取所需，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呀！”紅蓮振振有詞的解釋著，竟讓我一時間無言以對。
實際上我的想法跟她截然相反，我認為還沒開播就給了五十萬，這性質直接就不一樣了。這可不是直播間刷禮物那麽簡單，倒更像是一種交易。
紅蓮是個麵容姣好的女孩兒，即使不化妝也能秒殺一眾網紅臉。像她這樣的女孩兒，自然少不了追求者，不論是現實中還是網絡裏。
在現實中我目前沒有見到有人追求紅蓮，最多是走在街上，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估計是現實中土豪並不多見，我們這個縣城也不是一線城市，那些欣賞紅蓮的人，也隻是想想，卻不敢付諸行動。
網絡就不一樣了，人氣高的主播坐擁千萬粉絲，五湖四海各色各樣的人都有，總有那麽幾個有錢的主。我也多少聽說過直播這個行業，其實水很深，有些女主播為了眼前的利益，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與靈魂。
之所以不滿意紅蓮的做法，完全是想提醒她，不論什麽時候，一定要保持初心，千萬不能被金錢蒙了眼。
“你怎麽不說話了，生氣了嗎？”紅蓮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可我還是無言以對，我有什麽資格生氣，我們倆的關係，也隻是老板和員工的關係，她做什麽決定，我哪裏有資格過問。
“好了，別生氣了！我知道這件事辦的很唐突，沒有提前跟你溝通，可我已經收了人家的錢，總不能現在把錢退回去吧。而且那人已經在煽動粉絲大做文章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晚上要去凶樓直播了。”紅蓮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用近乎不可聞的聲音對我說道：“你要是不想去，大不了……大不了我自己去。”
“你怎麽就是不明白，根本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你也沒必要事先跟我溝通，你是老板，我是員工，你想做什麽沒人能幹涉，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危而已！”
“難道在你心裏，你我之間一直都是這種關係嗎？”紅蓮聽我說完，眼睛紅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裏很難受。我多想跟她表露心聲，可是我不配。我怕自己無法給她想要的未來，而且我收入還沒她高，怎敢有太多想法。
“是。”猶豫了一會兒，我故作鎮定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知道了。”她失望的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在乎她，又多麽害怕會失去她。
等她走出去，我才反應過來，立刻追了出去。結果跑到外麵，她已經開著車遠去了。
站在門口，我五味雜陳。這一刻仿佛失去了她一般，我心如刀割。
想想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也確實太傷人心了。我倆相處了這麽久，明知心裏有對方，我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跟她置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可要讓我現在道歉，我也拉不下這個臉。況且我認為自己也沒做錯，我的出發點都是為她好，擔心她被人騙，隻是說話的語氣不好而已。
以她的性格，今天晚上勢必會去凶樓直播。她可能以為我不會去了，但我怎能置她於不顧，再吵再鬧，她要去哪裏，我都會生死相隨。
與紅蓮發生爭執之後，我一天心情都很鬱悶。獨自在後院坐了一個下午，天快黑時，我才想起晚上要去凶樓，立刻起身回屋畫符。
凶樓那地方有多邪，我已經體會過了。前麵兩次雖說都有驚無險，但不代表我們就可以隨意進出那個地方。
尤其是樓裏那麵鏡子，它仿佛有某種力量一般，鏡中能倒映出不存在於凶樓裏的人。並且鏡中人割脖子自殺，現實世界裏的人也以同樣的方式死了。
為確保紅蓮的人身安全，天一黑，我就帶齊家夥早早去了凶樓。我在樓下等著她，一直等到夜裏十點多，紅蓮都還沒有出現。
難道今天晚上她不來了，她不會真的把錢退回去了吧？
鼓起勇氣，我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幹嘛呢，我在直播。”
“今晚不是要去凶樓嗎，我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還早呢，十一點再去。”紅蓮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讓我的心情更沉重了，突然之間，仿佛我們倆的關係生疏了許多。簡短的幾句話，已經再難感受到以前的關心，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了感情。
好不容易等到十一點，紅蓮開著車來了。
“對不起，今天上午我說的那些話，可能傷害了你。但請你相信，我隻是太在乎你了，才會說那樣的話。”我站在她麵前，誠懇的跟她道歉，解釋。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時間不早了，跟我來。”她不願意跟我在這個話題上討論太多，也不知道是真明白我的心意，還是說已經不在乎了。
確實像她這樣的女孩兒，追求者太多太多了，隻要她願意，天底下的男人還不得隨她挑選。我能跟她在一起工作，不知道多少人羨慕，要是再不珍惜我們之間的這份感情，那我就真是自作自受了。
進入凶樓，我倆就直奔四樓而去。也隻有四樓才是最適合直播的場地，觀眾們喜歡看一些平時見不到的東西，這棟樓正好，攝影機能拍攝到靈體。
另外還有一點，這次來，我打算再找找看，到底趙茜的魂魄在不在樓裏。如今趙茜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已經耽擱了這麽久，如果能在樓裏找到她的魂魄，也算是意外收獲。
來到四樓，紅蓮已經在拍攝了。她確實心大，明知這層鬧鬼，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扛著攝影機跟逛超市一樣，氣定神閑的，一邊拍攝一邊跟水友互動。
從踏上四樓台階那一刻起，我就察覺到這層有點不對勁。陰氣就不用說了，前麵兩次來陰氣都很重，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除了有濃濃的陰氣，我還察覺到有一股不尋常的氣味兒。別的氣味兒我可能會記錯，但這種香氣絕對不會弄錯。
還是那種奇異的香味兒，之前聞到過幾次，每次聞到這種香味兒，我就會陷入昏迷。
“小心點，我聞到了一股香味兒。”我走上前去，把手搭在紅蓮肩膀上，本意是提醒她，沒想到反而嚇到了她。
“幹嘛啊，嚇我一跳！”紅蓮嗔責的回過頭瞪了我一眼。
“什麽香味兒啊，你餓了嗎？”
紅蓮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解釋太多了。反正聞到香味兒會讓人昏迷，跟她說了也沒用，她是絕對不會中斷直播的。
既然如此，我也隻能舍命陪君子。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那香味兒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來的，但我基本可以肯定，那種能致人昏迷的香味兒，必須得在密閉的空間才能發揮作用。
前麵那兩次正是在房間裏聞到香味兒，然後才陷入昏迷的，藥效很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所以我想，隻要不進入房間，應該不會有事的。
“404，攝影小哥說這個房間鬧鬼，現在我們倆準備進去了，老板們，再來一波禮物好嗎？”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404房間門口，紅蓮將鏡頭對準了門牌號。
看到這個數字，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房間可是很凶的，尤其是裏麵那麵殺人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