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鎮壓
薑乘風在電話裏說的這些話,被一旁的紅蓮聽到了。她正在錄音,估計是想加工一下謀利。
我可沒她這麽好的心態,從薑乘風口中說出來的話,我認為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接下來我問薑乘風,這事兒究竟是從誰口中打聽出來的,靠不靠譜。
薑乘風說,如果那個人說的話都不靠譜,估計這個世界上就沒什麽人值得相信了。
婦女的屍首被發現時,還沒來得及處理事故現場,村裏人都去看熱鬧了。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當時就嚇的兩腿發軟,小孩子直接嚇的哇哇大哭。
全村人目睹了凶案現場,可是沒有人知道凶手是誰,沒有人知道究竟用的什麽手法。
現場沒有血跡這一點,也一直沒有合理的解釋。
驗屍官來到現場仔細檢查過,土壤中也沒有血液殘留。
屍首雖然是在井邊被發現的,但井水裏同樣沒有打撈到死者的內髒,水中也沒有血液成分。
一時間,這件事鬧得附近幾個村子的人誠惶誠恐,誰也不知道那位婦女究竟遭遇了什麽。
直到幾天後,死者家屬把屍體從省城領回家,準備下葬,同時也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據死者家屬說,去省城認領屍首時,他偷聽到驗屍官和某個法醫的談話。經過他們反複對屍首的鑒定,確定死者是受到某種巨大的力量,而導致上半身從腰間分離的。
就好像古代的五馬分屍,是通過外力強行將人體一分為二的。
“後來呢?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薑乘風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但我還想知道後續,更想知道他跟我說這些話的用意。
“等會兒,我抽支煙,打火機找不到了。”
過了十來秒,電話裏傳來了點煙的聲音,薑乘風繼續說了下去。
那婦女慘死之後,村裏人再也不敢去井裏打水了。很長一段時間,幾個村子的人隻能去河裏打水吃。
再後來,下了一場大暴雨,村子裏漲水了。退水之後,當天就刮起了狂風,淅淅瀝瀝的小雨還下個不停,天空中電閃雷鳴。
隔天中午,村裏人發現,那口井旁邊的幾塊兒大石板好像被雷劈了,石板表層已經燒焦了,斷裂成好幾塊兒。原本清澈的井水也變成了黑色,上麵漂浮著一層黑膜,空氣中有一股兒腥臭味兒。
村裏人說,那井裏住著一條會吃人的妖龍,雷劈妖龍,怕是那東西要渡劫。如果劈死還倒好,劈不死,恐怕還會有人遇害!
果不其然,幾天後,村裏再次發生了命案。
死者是一個成年男性,死的時候雙拳緊握,眼睛睜得很大,盯著井口的方向。
經調查,死者是半夜上廁所時遇害的。死者的家距離那口井不過五十米,廁所在外麵,死者被發現時,屍體已經僵硬了,還保持著癱坐在地上,往後挪動的姿勢。
他的眼睛盯著那口井,仿佛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活活嚇死的。
在幾個村子的人強烈要求下,最後驗屍官又對男屍進行了細致的檢查,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心髒驟停。
死者沒有家族遺傳病史,自身體質也沒有任何異常。種種跡象都能表明,死者是看到了超出自己認知以外的事物,從而活活被嚇死的。
究竟是什麽可怕的東西,能把一個成年壯漢活活嚇死,沒有人知道。
那口井的傳聞更是讓人談虎色變,附近幾個村子的人經曆了那件事,都陸陸續續的搬走了。
幾年後,有關部門對那片地區進行拆遷,原本的村子被夷為平地,種植了樹木。
那口井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又建起了一座廟,剛開始廟裏香火鼎盛,不知為何,慢慢的,三聖廟仿佛被人們遺忘了。
而關於四十多年前發生的兩次命案,至今都沒有告破。當地居民早已不知道搬到哪裏去了,如今知道那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薑乘風跟我講完,才告訴我他的用意。
他之所以告訴我這些,是想調查三聖廟的秘密。
那天晚上我們倆見到的黑衣人,讓薑乘風回去之後寢食難安。他說他卜了一掛,算到那黑衣人來頭不小,如果不除掉他,會死很多人。
三聖廟的存在,必然是為了鎮壓某種東西的。胡冰被做成生樁沉入井裏,應該也是起到鎮壓的作用。
黑衣人那天晚上吸的是陰怨之氣,那是一種邪術。他想弄清楚三聖廟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那個黑衣人又是什麽身份。
很明顯,目前我們無法調查那個神秘的黑衣人,所以隻能通過三聖廟開始調查。
“這就奇怪了,你不是拿錢辦事嗎,難道有人請你辦這事?”
“兄弟,別這麽說。我承認我很貪財,但是在大是大非麵前,我還是願意挺身而出的。我隻想讓你幫個忙,什麽時候有時間,我陪你去好好看看三聖廟的風水。”
“不是看過了嗎,看來看去也就那樣,難道看風水就能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我疑惑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那口井下麵應該有一條暗道,我查過相關資料,錯不了。”
“暗道?”我越聽越糊塗了。
“沒錯,我想讓你下去一趟,看地下風水。”
電話裏,薑乘風的聲音有些低沉,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煩惱。
一直以為他是一個貪財又自私的人,想不到還有這般覺悟,真是人不可貌相!
薑乘風打算明天就跟我一起去三聖廟,我答應了。正好我也想盡早弄清楚胡冰的事情,不光是為我自己,我想替胡冰報仇,把害死她的人揪出來。
紅蓮全程都在聽我和薑乘風通電話,怕我不帶她去,一直在跟我說好話。對此我不置可否,帶她去做一場直播估計沒問題,如果想深入調查,可能會比較困難。
回店鋪首先檢查了一下胡冰的屍體,沒有發現異樣。胡冰的父母也算比較盡心盡責,兩個人輪流守在棺材旁邊,就像守靈一樣。
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下葬,隻能等薑乘風的消息。
天亮了,我去找趙雪梅,商議下葬的事情。
這次我拿了很多東西,打算找個好一點的風水寶地。一方麵能夠消除趙茜的怨氣,另一方麵,也算是做做善事,助她能早點投胎轉世。
找到趙雪梅的時候,她剛剛起床,從賓館出來。這兩天她也沒去上課,精神狀態不佳。看的出來,她昨晚肯定沒睡好,黑眼圈很重。
“雪梅姐,布娃娃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放進去了,我打算今天就找墓穴,你聯係好親朋好友沒有,估計下午就能下葬了。”
趙雪梅並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吃過早飯沒有,等會兒再詳談。
她帶我去了一家早餐店,點了兩份酸辣粉。這一大早的,口味這麽重我可有點受不了,扒拉兩口就吃不下去了。
“雪梅姐,咱們也別耽誤時間了,找墓穴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我等會兒估計得跑很遠。吃完飯你盡快安排一下,爭取今天把事情辦好,可以吧?”
趙雪梅放下湯勺,拿起餐桌上的手紙擦了擦嘴說道:“不用找了,我早就找人看好了,你跟著去就行。恐怕要勞煩你做場法事,價錢都好說,不會虧待你的。”
“好吧,時辰選好了嗎?”
我聽說不需要我幫忙找墓穴,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中午十二點準時下葬,出殯隊應該快到小區了,咱們現在就過去吧。”
開著老劉的五菱,我把趙雪梅帶到了她住的小區樓下。
到那裏一看,小區門口果然停了很多車。其中一輛格外顯眼,車頭掛著白布條,車頂有一朵白花。
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兒,四名身著麻衣的大叔抬著棺材走出了小區。此刻小區門口已經有點堵車了,附近的居民都在一旁看熱鬧,嗩呐班和吊孝的也已經就位了。
按理說應該火花,響應國家號召。可我們這個地方管的相對寬鬆一些,主要是也不好管理,幾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太容易管控。
在鬧市區送葬隊也不敢太張揚,選了一條小路,靈車在前麵拉著棺材,後麵跟著一群人。
我坐在最前麵那輛車上,開車的是趙家的長輩。十來分鍾後,車隊已經抵達目的地。
下車後,按照正常流程開始下葬。趙家直係親屬基本上都沒有穿麻衣,全都是請來的哭喪班。
原因無他,隻因趙茜還未婚配,長輩們無法為她吊孝。
眼看還有十分鍾,下葬的時辰就要到了。這時我剛好在一旁布置法壇,剛穿上老劉的道袍,忽然察覺到這個地方的風水有點問題。
在我左邊是一座小山,右邊是一個土坡,東西方向卻是通透的。墓穴頭朝東,腳朝西,剛好對著那條縫隙。
穴是好穴,隻可惜方向選的不對。不光墓穴方向選錯了,就連地形都選錯了方位。如果是南北通透,則葬者安寧,生人無災。
東西通透,隻怕會出大問題,雖然對死者的家屬不會造成大影響。
這種格局,在風水上屬至陽格局,陰陽對立。墓穴又恰好選在東西向,穴首朝東,有一定角度傾斜,呈下坡狀。
我越看越覺得,這墓穴的風水一定請人看過。這根本就是個縛陰之地,把人葬在這種地方,想投胎都投不了,甚至可能會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