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血饅頭

我爺爺操辦一場喪葬也就賺五百塊,一場喪葬最少也得六天,想要賺夠五千塊需要兩個月,而且還得保證這個剛下葬,下一個就得趕緊死掉。

安沐之幾個鍾頭就賺夠了五千塊錢,怪不得這麽多人搶破頭想要當網紅,來錢也確實是快。

話又說回來,這五千塊錢可不是那麽好賺的,擔驚受怕不講,大飛還九死一生,這可是典型的在吃人血饅頭。

沒留情麵的給安沐之澆了盆冷水,她並不以為然,不屑哼道:“兄弟,你這樣說格局可就小了,我這樣還算好的,知道那些資本家嗎?他們何止是在吃人血饅頭,簡直是用骨灰粉做饅頭,蘸著鮮血在啃啊。”

安沐之嗆得我不好反駁,聳肩進入了旅館。

黃毛還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相繼去浴室衝掉身上的灰塵,我半躺在**想著鬼嬰,繡花鞋女鬼以及那個不明生物的關係。

經過剛才的直播,安沐之忙的不可開交,手機鈴聲一個接著一個,全都在詢問今晚直播的真實性。

見她手忙腳亂興奮的樣子,我的思路不斷被打斷,最後索性也不再去想,埋頭就閉上眼睛。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醒來後安沐之還坐在**,眼圈泛黑,看到我醒來,拿著手機興奮道:“伍十七,五千塊錢啊,一晚就賺了五千,我離大網紅又近了一步。”

我一頭黑線,敢情安沐之昨晚興奮的一宿都沒睡。

我本來就覺得這家夥精神有點問題,沒成想現在竟直接魔怔了,讓我有些瘮得慌。

打了個哈欠起身讓她睡會兒,安沐之也跟著我跳下床,說她一點都不困,要拍一些我的生活視頻發到網上,增加一些點擊率。

安沐之已經走火入魔,我是沒辦法讓她清醒,也隻能隨她的便。

這頓早飯我吃的非常不舒坦,安沐之一直都拿著手機晃來晃去,甚至連我吃了幾個包子,都是什麽餡兒的都講了出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大口吃東西,隻能小口咀嚼。

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我不耐煩起身就打算回去睡個回籠覺,剛從早餐鋪出來,一陣警笛聲呼嘯而來,數輛警車從馬路疾馳,朝垃圾場方向駛去。

“垃圾場又有情況了!”

我心跳不禁加速,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大飛可能已經遇害了。

騎著電動車來到垃圾場,此刻垃圾場裏麵人山人海,把頭削尖都沒辦法擠進去,隻能站在最外圍從這些吃瓜群眾口中推斷消息。

昨天叫花子的屍體並沒有掀起什麽大風大浪,太陽照常升起,生活照樣繼續。

早上一個拾荒老頭來這裏撿破爛,發現了一具皮包骨的黝黑屍體,這具屍體和昨天發現的叫花子一模一樣,警方很快封鎖現場,確定死者正是縣城那所職高的在校學生大飛。

一連出現兩具死相相同的屍體,眾人開始惶恐起來,那個人體試驗的說法又掀起了風浪。

我一直以為叫花子被吸了陽氣死掉和繡花鞋有脫不了的關係,但女鬼昨晚給大飛穿繡花鞋時被我們製止,最後導致大飛被不明生物擄走,看來吸陽氣的並非是繡花鞋,而是那個不明生物。

既然如此,那繡花鞋女鬼和鬼嬰在這件事情又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我一時半會還想不明白。

垃圾場不能繼續待下去,回到縣城,還沒從電動車上下來,一縷沙啞的聲音從遠處襲來:“這位女善人,貧道觀你……哎,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又是那個假道士!”

安沐之從後座跳了下來,麵色陰沉異常難看,我是啼笑皆非,昨天她差點就被賈道長吃了豆腐,此刻頗有種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感覺。

賈道長正拿著五雷令牌在街道上轉悠,看到一個落單的姑娘就捋著胡須湊了上去:“這位年輕的女善人,貧道觀你印堂飽滿,天資聰慧,假以時日必會化鳳飛向高枝,隻可惜……”

“隻可惜什麽?”

“隻可惜你雖然有兩個優點,但命中卻還有一個漏洞,若是信得過貧道,且與貧道進入這間旅館詳細商談,貧道願放大你的優點,並用自身長處彌補女善人的漏洞。”

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這老家夥還真是個把妹能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這樣飆車。

要命的是這個傻白甜姑娘竟然還相信了賈道長的話,一臉驚慌就要進入旅館。

“你彌補個屁,青天白日的開車,你都不怕把自己撞死嗎?”

安沐之暴躁勁兒直接上來,氣衝衝指著賈道長的鼻尖叫嚷起來,嚇得那個傻白甜倉皇離開。

賈道長不急不躁,笑臉相迎:“這位女善人,你怎麽能這樣誣陷貧道呢?”

安沐之氣極:“我誣陷你大爺,你還要不要臉了,整天在這裏晃悠,難道就不能換個地方坑人去嗎?”

賈道長不急不躁,還恬不知恥笑問:“女善人,看你如此著急,是想讓貧道幫你彌補漏洞嗎?”

“我……”安沐之頓時語結,氣極的爆起粗口:“我彌補你大爺的!”

話畢之後,她似乎還覺得不解氣,一巴掌就朝賈道長臉上抽去。

賈道長不慌不忙伸手擋住安沐之這一巴掌,安沐之怒斥一聲,抬起腳踢向賈道長褲襠。

這一覺力道不小,要是命中賈道長會直接進醫院的。

可賈道長並不驚慌,反而伸手抓住了安沐之小腿,調戲笑道:“女善人,你這樣可不……”

安沐之劇烈掙紮把腳腕處的烏青印記暴露出來,賈道長話未說完,麵色一變連忙鬆開倒退兩步,低聲問:“你們去過垃圾場了?”

“你管我們去過哪裏了,跟你有什麽關係?”安沐之不依不撓,作勢就要衝上去。

賈道長雖然不著邊際,可手中那塊五雷令牌可是個正經東西,更是從安沐之腳踝處的印記斷言我們去過垃圾場,肯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擔心局麵不好收拾,我連忙上前攔住安沐之,正在氣頭上的她衝我嚷嚷起來:“好你個伍十七,攔著我幹什麽?胳膊肘往外拐嗎?”

“消停點!”我壓著聲音搖頭,看向賈道長我拱手道:“賈道長,我朋友無意冒犯,還請海涵。”

“好說好說。”賈道長倒也豁達,捋著胡須眯眼笑著。

我吞了口唾沫,試探問道:“賈道長,你知道我們去過垃圾場?”

安沐之喊叫道:“伍十七,這麽白癡的問題有什麽好問的?他肯定是看了昨晚的直播了。”

我沒有理會她,靜靜看著賈道長。

賈道長依舊捋著胡須,上下打量著我,最後把目光落向我的腳踝。

我穿著長褲,並沒有露出腳腕上的烏青印記,可賈道長似乎已經看穿了一般,並沒有移開目光。

許久過後,賈道長一言未發,我有點著急,正想開口,他移開目光看向我:“小夥子,你可知道垃圾場那女鬼的來曆?”

我身子一顫,這老家夥果真深藏不露,我詢問的非常隱晦,可他直接就把話題挑的如此明白。

盡量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一點,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賈道長嗬嗬輕笑兩聲,把玩著手中五雷令牌,悠悠道:“想要知道那個女鬼的來曆,就不得不提起一段孽緣啊。”

“哦?”我狐疑一聲,恭敬道:“不知賈道長可否指點一二?”

賈道長捂著肚子道:“倒是可以指點一二,不過貧道這肚子有點餓了,正想去吃頓飯呢。”

話已經遞到了這裏,我也借驢下坡,前往飯店的途中,讓安沐之不管有多不高興都別講出來。

賈道長雖是道士,但喝酒吃肉無所不能,一上桌就點了紅燒肘子、麻辣牛肉、四喜丸子、清蒸鱸魚不下六個硬菜,最後又來了瓶十五年西鳳酒,像是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一樣,風卷殘雲把桌上菜肴消滅了幹淨。

“嘖嘖,味道真不錯,貧道太滿足了。”

賈道長摸著鼓囊囊的肚皮,抿完最後一滴酒,剔著牙縫講起了繡花鞋女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