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午夜鎖鏈聲
“憑空出現?”
病**的我狐疑起來,一臉詫異看著爺爺。
現在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即便是黑戶都會留下一些痕跡才是,可那個男人明顯非同一般,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可就有點說不通了。
爺爺一手六爻使的非同尋常,連他老人家都如此犯難,看來這個男人確實不是常人。
我籲了口氣,又輕聲道:“爺,這個男人還想和那隻替我擋災的黑貓認識。”
“嗯?”
這次換做爺爺詫異了,他不解望著我,進一步確認:“真的認識?”
“是啊。”
我連連點頭,又把在山洞時男人調侃宛童的事情描述了出來,爺爺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麵色僅僅隻是難看了一會兒工夫又恢複正常:“當初黑貓銜著二十二年陽壽而來,這二十二年時間會發生很多事情,保不齊是這段時間認識的。”
“不應該是這段時間。”
我頻頻搖頭,一本正經道:“從那番話完全可以推測出,黑貓和男人早在我出生之前就認識了。”
爺爺疑惑問:“那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呢?”
我苦笑聳肩,如果我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詢問爺爺了。
我正要開口,病房房門推開,安沐之端著午飯走了進來,我識相的閉上了嘴巴,爺爺也從床邊起身,說隔壁村子有個老人快沒了,他要過去給找個下葬的風水吉穴去。
目送爺爺離開,安沐之坐在凳子上就給我喂起了稀飯。
看著索然無味的小米粥,我勉強咽了一口,無奈問:“我是鎖骨輕微骨折,這種情況不應該喝點排骨湯補補鈣嗎?又不是腸胃不好,喝什麽小米粥呢?”
安沐之一臉不情願,白了我一眼:“你事兒能不能不要太多啊,我去食堂的時候就剩小米粥了,要不我拿去扔了?”
“別了吧。”
我連忙搖頭,攔住安沐之說教起來:“不知道《憫農》這首古詩嗎?倒了多可惜,好多人現在連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呢。”
“就你事兒多!”安沐之不滿白了我一眼,催促道:“別叨叨了,趕緊吃吧,下午我去飯店裏麵看看有沒有排骨湯賣。”
等我喝完稀飯後,安沐之就躺在隔壁病**刷著手機,時不時發出豬叫般的笑聲,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我這個病號的感受。
我就一個人這麽挺屍般躺在**,除了肋骨處偶爾有一陣針刺般的疼痛襲來,倒也沒有其他狀況發生。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安沐之還躺在病**刷著視頻,我一整天就喝了點小米粥,胃裏再就開始抗議起來。
掙紮著從病**坐起,我用商量的口吻道:“安沐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能不能去飯店看看有沒有排骨湯啊?”
安沐之刷視頻正到了興奮的時候,她沒好氣從病**坐了起來,不耐煩道:“好好好,我現在就去飯店看看,你說說你,多吃點清淡點的東西不好嗎?非要吃的這麽油膩。”
“這不是想盡快把傷口養好,這樣就可以陪你做直播了嘛。”
我是苦笑連連,真不知道爺爺是怎麽想的,非要用看待孫媳婦的眼神看著安沐之,要是我真和她在一起了,晚年的淒涼生活怕是比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聽我要盡快養好傷和她直播,安沐之仿佛打了雞血一樣,拿著手機起身道:“你瞧瞧我,把這茬子事情都給忘了,我現在就去找排骨湯去,你好好躺著等我回來,別亂動,要是讓傷口錯位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要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話一點兒也不騙人。
一提到直播,安沐之就跟換了個人似得,那熱情勁兒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目送安沐之離開病房,我鬆了口氣,一想到饑腸轆轆的肚子馬上就可以用一碗肉湯填飽,想想都是件幸福的事兒。
我正要重新躺在**,病房房門被推開,本以為安沐之又回來了,卻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了進來。
這青年穿著一身潮牌,左腳打著石膏,右腳卻穿著一雙一千多塊錢的鞋子,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境的孩子。
要說這青年有點自來熟的感覺,被護士攙扶著躺在隔壁病床後,就跟我聊起了天。
從簡短的聊天中我知道青年名叫蔡仲鳴,是縣城二中的學生,中午在學校參加運動會的時候扭傷了腳,不過並不是很嚴重,隻是輕微骨折。
因為父母在市區做生意,蔡仲鳴怕告訴父母會讓他們分心,就一個人來到了醫院。
這番話一出,不由讓我對蔡仲鳴感到了佩服。
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都太嬌生慣養了,稍微受點傷就會哭爹喊娘的一陣吆喝,就連手指頭破了點皮都跟要了半條命一樣。
和蔡仲鳴聊了一會兒,三個男生拎著各種滋補品營養品進入病房。
蔡仲鳴身上的這套衣服下來沒有三千塊錢是拿不到的,而能和他做朋友的也都不是家境貧寒者,這三個男生身著也是名牌,裝束打扮非常潮流,和曉雅那座職高的學生一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見這幫青年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我也識相的不再吭聲,掙紮著躺在病**看著窗外偶爾飛過的一兩隻麻雀。
蔡仲鳴和朋友們講話並沒有和我說話那麽小心拘謹,變得大大咧咧流裏流氣起來。
如果不是從蔡仲鳴口中得知他們是縣二中的學生,我一定會以為他們是馬路上的小混混。
這種喧鬧又不堪入耳的話語持續了足有十分鍾,最終還是在護士以吵得其他人為借口讓這三人離開。
病房很快又恢複了安靜,蔡仲鳴突然輕歎一聲,靠在床頭看向我苦笑道:“哥,剛才吵到你了吧。”
“沒事兒,我也睡不著。”
我苦笑回應,可能是剛才那些汙言穢語的關係,我對蔡仲鳴的印象沒有一開始那麽好了,總感覺這家夥並沒有看上去這麽簡單。
蔡仲鳴笑著解釋道:“那就好,我這些朋友雖然說話粗俗了一些,可都是很講義氣的。”
我敷衍笑著回應,在沒有利益牽扯的情況下,我不喜歡和這種看不清底細的人說太多話。
蔡仲鳴又說了一會兒,我雖然沒有回應,但也一直都是笑臉相迎。
漸漸地,蔡仲鳴似乎覺得自己這樣非常無趣,也就不再吭聲,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窗外天色徹底暗沉,安沐之這才拎著排骨湯進入病房。
當看到隔壁病床被蔡仲鳴占了,安沐之略微有些不滿,也不好表露出來,便把氣全都撒在我的身上,動作極其粗暴的把一碗排骨湯給我喂了個幹淨。
蔡仲鳴雖然就十七八歲,但卻懂得察言觀色,注意到了安沐之對自己的不滿後,開始一個勁兒的恭維起來,非但讓安沐之的不快一掃而光,甚至還讓她笑的心花怒放。
我一直都對安沐之並沒有心存幻想過,可當看到安沐之坐在蔡仲鳴病床邊上和他有說有笑的,我這心裏麵就莫名的有點不舒坦。
十點鍾熄燈後,安沐之這才依依不舍從蔡仲鳴病床邊離開,和我擠在一張窄小的病**對付了起來。
昨晚在醫院走完了一係列的流程後我們跟沒睡覺一樣,耳邊終於安靜下來,我的困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聽著耳邊傳來安沐之的輕鼾聲,稀裏糊塗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間,我感覺病房突然寒冷了很多。
本以為是安沐之搶走了我的被子,準備拉扯被子時,卻發現被子就好端端蓋在我身上,而與此同時,一縷鎖鏈撞擊的聲音在病房內突兀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