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中邪
老人有六十多歲,頭發花白,拄著拐杖,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看起來好像生了什麽大病一樣。
不過這座村子看起來雖然貧窮,可老人身上穿著的衣服布料卻非常高端,天藍色的布料還可以看到數條金線閃爍。
我心中不免犯難起來,畢竟這種衣服的布料和村子的樣貌完全是格格不入的。
“劈啪……”
又是一聲悶雷響起,驚得我繃緊了身子。
安沐之緊了緊衣服,衝著老人道:“大爺,我們是路過的,突然下起了大雨,能不能在你家避避雨啊?”
要說鄉下人還是非常熱情的,見我們倆如此狼狽,老人也沒有把我們攆走,艱難撐著拐杖側過身,讓我們快點進去,別被雨水給淋濕了。
這座院子裏麵的布局非常簡單,進了院門就是寬敞的大院,在大院最深處是兩間住人的廂房,廂房邊上還有一間廚房。
冒著雨穿過院子來到了廂房門口,老人撐著雨傘不緊不慢跟了上來,帶著我們進入房間後,指著兩張老式沙發示意我們坐下。
向老人道了聲謝,我和安沐之相繼坐下後,老人又遞給我們一條毛巾,讓我們把身上的雨水擦擦,不然感冒可就麻煩了。
在擦頭發的時候,我朝房間內掃視了一圈。
現在雖然下午,但因為烏雲壓頂大雨瓢潑的關係,房間內的光線非常昏暗,不過還是可以看得清楚,我們身處的房間布置還是非常豐富的。
電視機電冰箱空調之類的家用電器應有盡有,在我們對麵是一麵六開門大衣櫃,衣櫃邊上擺著一張席夢思軟床,**的被褥也如同老人身上的衣著一樣鮮豔。
房間內的布置看得我是極其不解,這些現代化的陳設和房屋形成的鮮明對比,顯得是格格不入。
我也不好詢問這個,從老人手中接過遞來的熱茶,我抿了一口,這茶水裏麵沒有一丁點茶香味兒,好像抓了把樹葉泡出來的一樣。
我不好意思吐出來,隻能硬著頭皮咽下肚,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看向窗外還在下的大雨,我犯難問道:“大爺,你們這座村子正好在窪陷地點,下大雨很容易把村子給淹了,我們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附近有座荒村,為什麽不搬到那邊去呢?”
眼下我不能把在荒村經曆的事情講出來,隻能用這種方式旁敲側聽詢問。
當聽到荒村二字時,老人原本還慈眉善目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他連忙壓著聲音小聲問:“小夥子,你們去過那座村子了?”
我心裏一陣犯難,看老人的樣子,好像有什麽禁忌一樣。
安沐之喜歡究根問底,不解問:“大爺,那座村子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嘍!”
老人摸出一包煙葉和卷紙,卷好了一根旱煙後點燃抽了兩口,表情神秘起來:“你們說的那座村子可不太平哇。”
我話趕話問:“怎麽了?”
老人沒有立即吭聲,使勁兒抽了口旱煙後突然把臉湊到了我麵前,細聲細語道:“那座村子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都死了個幹淨!”
老人突然來這麽一下是我沒有料到的,這一刻我們倆的臉近乎是貼在一起的,隨著老人的聲音,一股冰涼的氣流噴湧出來,凍得我打了個冷顫。
而且距離如此之近,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老人臉上的每一個毛孔。
我使勁兒吞了口唾沫,連忙搖頭把腦袋往後探了探,老人也縮回了腦袋,叼著煙屁股繼續卷起了旱煙。
安沐之好奇問:“大爺,你知道那座村子的人為什麽死的嗎?”
“具體我也不清楚。”
老人搖頭,續上一根旱煙後似乎想起了什麽一樣,接著說:“不過我聽說好像是中邪了。”
“中邪?”安沐之納悶一聲,朝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之下,我眉頭緊皺,輕聲問道:“整個村子的人都中邪死掉了?”
“是啊,你們說奇怪不奇怪?”老人抽著旱煙嘖嘖說道:“一夜之間,村子就像是爆發了瘟疫一樣,大多數人就跟瘋了似得,上吊的上吊,投井的投井,還有人用菜刀活生生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的。”
老人說的輕鬆,但腦補了一下畫麵,我還是不自然哆嗦了一下。
我們經過荒村看到的上吊繩和門框劈痕,十有八九就是那天晚上造成的。
“哎呀!”安沐之也不好受,搓著胳膊嘀咕道:“這畫麵也太滲人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滲人?”老人哼了一聲:“那天晚上,整個村子就跟被血洗了一樣,好幾個沒中邪的人被那地獄一樣的場麵給活活嚇死了。”
我不禁吞了口唾沫,這幅畫麵的衝擊力確實非常強,如果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點人,是會被嚇得立刻猝死的。
我搓了把臉,輕聲問:“那那些幸存下來的人呢?”
老人皺起眉頭:“第二天僥幸沒死的人好像得了癔症,把村裏的血清洗幹淨後全都消失不見了。”
“消失不見了?”
安沐之追問道:“大爺,好好的人怎麽就消失不見了呢?”
老人歎息道:“誰知道呢,反正就跟蒸發了一樣,誰也不知道那些村民去了哪裏,更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我疑惑問:“這件事情就沒有人管?”
老人譏諷笑道:“管?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管這種事情?”
荒村地處偏僻,而且從荒村的廢棄程度來看,少說也有幾十年了,那時候交通更加不便利,荒村那晚發生的事情恐怕都沒有流傳出去。
我思索著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窗外,大雨還在下,根本就沒有消停的意思,貌似比剛才還要大很多。
安沐之又問道:“那個村子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呢?”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我也向老人投去了疑惑目光。
老人聳肩搖頭:“誰知道呢,中邪也是我從別人口中聽到的,究竟是不是,恐怕就要問那些死掉的人嘍。”
這話讓我苦笑連連,本以為可以從老人口中知道關於荒村的事情,看來也是沒有任何收獲。
長歎一聲,我起身來到房門口,看著院子內已經匯集成河流的雨水,真擔心再下下去,這座村子都被雨水給淹了。
“這場大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你們今晚就在這裏過夜吧,等天亮再離開。”
老人說完也不等我們回應,就去拄著拐杖去隔壁房間收拾床鋪去了。
我歎息一聲,折回了房間內,安沐之憂心忡忡望著我:“伍十七,你說荒村那群屍體會追過來嗎?”
“這就要看那個男人什麽意思了。”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寬慰安沐之,實話實說道:“如果他真的想把我們置於死地,就會控製那群屍體來這裏找我們。”
安沐之緊張起來:“那我們豈不是隨時都會有麻煩?”
“希望男人不要追過來的好。”
我沉聲說完,老人從隔壁廂房又回到房間,告訴我們床鋪已經鋪好了,他現在就去給我們做晚飯。
老人如此好客讓我非常感激,但我們也不能讓別人伺候我們,對安沐之使了個眼色,她不情不願跟著老人去廚房忙活了。
不足半個鍾頭,晚飯就已經準備妥當。
這座村子看起來雖然很貧窮,可老人的夥食還是非常豐盛的。
雞鴨魚肉擺滿了一桌,單單就是看上一眼,都讓人食欲大開。
老人拿著筷子熱情催促:“你們別坐著,快點吃啊,我孩子在外麵工作,每隔幾天就會送些東西過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你們今天正好可以幫我消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