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夾縫裏的孩子
原本以為的幻像,突然就見男人揮著斧頭砍了過來,而黃三姑已經在我之前便衝了上去,並且衝我喊了句,“你躲旁邊。”
我看著黃三姑抬手抽出發簪上的骨頭手上一轉瞬間成了一根一米多長的大棒骨來,迎著那男人抵住他揮下的斧頭,再橫著一砸那男人立刻散了形,揮在牆壁上頓時砰的一聲,硬生生砸掉了一大塊木頭。
而黃三姑雖然進攻胸悶,一大棒骨就能將那男人打散了形,可隨後那男人就出現在了黃三姑的身後,嘴裏喊著小柯,又是揮著斧頭劈向黃三姑。
眼看著黃三姑打散那男人可他又在另一個方向出現,黃三姑各種招數都傷不到他,而要被他碰到,黃三姑都險些挨上一下子。
我在旁邊觀察也琢磨著辦法,見那男人口中一直喊著的小柯,應該就是剛剛跑走的那個孩子,我退後急忙轉身往樓下跑去,來到了一樓四下尋看。
在屋裏仿佛是永遠黑夜一樣,窗外一直是電閃雷鳴,於是原本昏暗的屋子裏也是一明一暗,趁著光亮亮起的時候我四下尋找,從客廳又找到廚房,直到身後不遠處忽的一陣腳步聲登登登的跑了過去,並且傳來咯吱一聲聲響。
我急忙轉身,就見樓梯側邊一道門正微微的顫悠著,我走了過去,伸手推開看了看,門裏漆黑一片,隱約看到一條往下的樓梯,我摸出了手機借著光亮沿著樓梯往下走去,就見樓梯往下是個挺寬敞的儲藏間,不過四下堆滿了箱子木櫃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用手機照著四下看著,勉強能看清儲藏室裏的情景,不知哪裏傳來咯吱咯吱的細微的聲音。
我停下剛要往頭上看去,這時一旁卻突然嘩啦一聲聲響,我忙循聲看去,隱約像是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動,便一步步走了過去,越走過去越聽清一種嘩啦嘩啦像是撓著的什麽的聲音,我走近,繞過木箱就看到剛剛見到樓上見到的那男孩 ,正跪在牆邊,兩手用力的撓著牆麵。
因為在這個房子裏,一切變得虛虛實實的讓人幾乎分不出來,如果說他們真的隻是這個房子投放的影像,可是剛剛見到的那男的又能襲擊人,所以也不知道這個男孩究竟是虛像還是什麽。
我試探的低聲問:“你是小柯?”
男孩嘴裏窸窸窣窣的似乎說著什麽,毫無反應,兩手撓著牆麵,指甲幾乎都翻了過來,而他像不知道疼痛一樣,用力的撓著。
我往前挪步又試著問:“追你的那男人是,你爸爸?”
男孩手上的動作忽的停住,這讓我確定了,他是聽得到我說話的,於是我忙又問:“你在做什麽?”
那男孩突然抬手做了個噓的動作,扭頭看向地下室樓梯那邊,漸漸的麵露驚恐,“他來了,他過來!”
男孩瘋了一樣繼續去撓著牆壁,木板的牆壁被撓出一道道帶血的痕跡,嘎嘎作響,我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瞬間一股惡寒就像無數針一樣紮著我的手臂,而在一瞬間我也看到了一些影像。
那些影像就像飛速閃過的電影膠片一樣,而每一張都是男人猙獰的臉孔,怒目圓瞪咆哮著,不是揮起皮帶抽過來,就是拿著衣掛抽過來。
我整個人一虛晃立刻清醒過來,再看眼前已經是空****,哪裏還有那個男孩,而且轉頭看木板牆壁,根本就一點劃痕也沒有。
我伸手摸了摸那個地方,明顯木板是後補上去的,我轉頭看看起身從一個破箱子裏拽出了根廢鐵棍子,忙到那砸著那塊牆壁,一下一下很快破了一個胳膊粗的窟窿,窟窿裏漆黑一片,我拿著鐵棍撬著,總算是破出來一個可以勉強鑽過人的破洞。
我丟開鐵棍子忙上前,借著手電筒的光亮往裏看看,原來房子的牆壁間有一個縫隙是保暖甬道,因為年頭兒多了,甬道裏掛滿了沾滿灰沉的蜘蛛網,而且散發著一股子刺鼻的氣味夾著著發黴的氣息。
我抬手扒開一片蜘蛛網往左看看,再轉向右邊時,果然就看到了那個蜷縮在夾空中瑟瑟發抖的孩子,他縮在那裏,兩手血肉模糊,嘴裏依舊是窸窸窣窣的。
“小柯,你不用再害怕。”我看著他,緩聲說道:“你爸爸不會來找你了。”
小柯漸漸停止了哽咽,他轉頭看向了我。
我一字一句說道:“他不會再來打你,也不會再來傷害你了。”
“真的?”小柯終於開口問道,隨後用力搖頭,“你騙我,他在外邊,他殺了所有人,接下來就要來殺我了,你聽,他就在外邊,到處翻我。”
隨著小柯的話音剛落,地下室的門口果真傳來了用力拽門的聲音,然後是下樓梯的腳步聲,以及斧頭在台階上磕碰的聲音。
我已經知道了這個房子究竟為什麽會這樣,所以忙看著他說道:“他早不在這裏了,他已經死了很久了,所以你不用再躲再害怕了。”
小柯看著我,我伸出了手,“你現在很安全,可以從這裏出來了。”
小柯看著我的手,他手緩緩的抬起,又有些猶豫的往回縮,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點頭,“你聽外邊,他並沒有在這。”
此時外邊已經沒有了聲音,小柯聽了有一會,明顯漸漸的放鬆下來,總算是抬起了手放在了我手裏,一瞬間仿佛無形的風拂麵而來,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麵仿佛都震動了下般。
我被揚起的灰塵嗆得咳嗽了幾聲,再看去那個男孩已經又不見了,而男孩蜷縮的那個位置,現在是一具早就已經風幹的孩子的屍骨。
等黃三姑趕到地下室的時候,我已經把孩子屍骨從牆裏拿了出來,好好的擺放在了撲在地上的布上。
黃三姑說道:“我還以為你跑了呢,你怎麽來這了?”
我將屍骨仔細包裹起來,邊說道:“我跟你是一起進來的,能丟下你自己跑了?我幹不出來那事。”
黃三姑看著我抿嘴一笑,隨後看看我抱起的包裹問:“這是誰?”
我歎口氣,回道:“一個可憐的孩子,一直受父親虐待,直到目的自己父親揮斧砍死了所有家人,他躲進了這裏。”我轉頭看看那邊漆黑的窟窿,
“他躲在了這裏,一直到死去也沒有出來,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死時候的掙紮就是去抓著眼前的牆,直抓得兩手爛糊糊的,他的恐懼滲透在了這棟宅子裏。”
“所以這宅子裏出現的那些情景,並不是房子的記憶,而是他的記憶,他害怕時候,他們就在,而且這種恐懼從來沒有消失過。”
黃三姑一直聽著,沉默了有一會,她看看我手上的包裹,最後感慨了一聲,“所以我活了這麽久都修煉成精了,還是搞不懂你們人,有的人狠起來不像是人,有的又很可憐,是不是小時候因為太弱小反抗不了才可憐,等長大了,就會成為了個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