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趕往江城
王德友說殺害董誌偉等人是因為他們笑得太開心,讓他覺得礙眼。
其實,看到王德友兒子的情況,就已經能夠想到,讓他瘋狂的是生氣和嫉妒心,生氣的是別的孩子可以有個健全的身體,而自己的兒子癱瘓臥床,每日蝸居在這個灰暗的廢墟裏,他嫉妒的是他們能沐浴陽光,向往未來,而他的兒子根本沒有什麽未來可言。
王德友隻能用摧毀來發泄自己的苦悶,而且他把他們的屍體肢解賣掉,不僅得到了錢,還看著毫不知情的人們蠶食他們,以這種瘋狂的方式銷屍,得到了更大的快感。
他知道沒有人找得到那些屍體,而且人們都以為失蹤的男孩被騙近了某個黑工廠,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所以一次次得逞,他每天如一日的照顧著癱瘓的兒子,兒子雖然這副模樣,但是他活著,那些孩子睡在泥土裏,這讓他苦悶的心理上得到了平衡。
直到那些屍骨被翻了出來,王德友的罪惡也得到了終止,在派出所裏他供認不諱,並不否認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爭取得到寬大處理,而唯一的哀求,就是能讓自己的兒子有個著落。
其實王德友這個人也是個可悲的人,唯一這麽一個兒子,孩子從出生就是啞巴,後又出了意外下半身癱了,為了給兒子治病王德友辭了到處求醫問藥,然而老婆卷了家裏剩下的積蓄跟人跑了。
王德友沒有去找,也沒有放棄給孩子繼續尋辦法治療,因為要照顧孩子又要賺錢給孩子買藥治病,所以王德友開始靠著上山打獵賺點收入,他一直沒有放棄給兒子治病,當爹當媽的照顧著孩子,要說對孩子不離不棄的這份心著實是不容易。
而王德友將生活帶給他的壓力和苦悶,以更加殘忍的方式附加在別人的身上,所以說可悲之人有可恨之處啊。
畢竟生命隻有一次,死者已逝不能再重新活過來,找到的骸骨能證明身份送回到家人的身邊,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唯有這樣,是對生者和死者最大的慰藉了。
我們這邊的事情辦完,因為協助抓捕王德友有功,我跟白靈得到了五千元的獎金,而常奇勝呢,因為舉報抓獲涉賭違法人員四十多人,現場繳獲賭資就四十多萬餘元,得了兩萬多塊錢的獎金,頓時是美飛了。
雖說我們的目的不在獎金,不過事情能很好的解決,並且剔除了危及人生命安全的禍患,也是可喜可賀的,所以我們在縣城的一家火鍋店吃了頓好的,算是犒勞這次事件中吃的苦頭。
白靈原本是食欲大盛,而看著眼前的生肉片時,抬手推了開,一臉泛惡心的說道:“我現在看見肉就反胃。”
常奇勝卻是一臉不在乎的夾起一塊生肉片,涮也不涮的塞進了嘴裏,邊嚼著邊笑說道:“要知道最初蠻荒時代人們率獸食人,茹毛飲血是常態,那時候人習以為常,不會有人覺得不妥,之後人類建立了文明,開始認知到什麽是野蠻無情。”
“雖說現在人吃人的時代雖然已經不複存在,但是人吃人的事情還有發生,你們覺得這樣的事不能接受,拒絕排斥,可是你們敢說以前沒有過一點點的好奇,沒有想過人肉是什麽滋味的?”
“說到底人不過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高級動物而已,茹毛飲血是骨子裏的野性,隻是大多數人克製得住吃人這種行為,可不吃人不代表忘卻了那種野性,但在戰場或者是生意場事業圈裏,不也是弱肉強食麽。”
我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道德和生存法則是人和動物的本質區別,如果喪失了這條界限,去獵殺同族為樂,去吃人,去饕餮,那麽人和動物之間的區別也就變得模糊。”
“所以像王德友這種人可以叫禽獸了。”白靈抬手敲敲桌子,“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提吃人的事情了,這一桌子上肉就算了,起碼能讓人把菜吃下去吧。”
我笑了笑,“沒有肉的火鍋就是麻辣燙,吃吧吃吧。”
常奇勝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那個王德友交代時承認自己殺人事實 ,也承認分屍賣給飯店的事,但是他並沒有從暗網上往外郵寄骨頭。”
我和白靈都停下了筷子,抬頭看向常奇勝,白靈忙追問:“不是他郵寄死人骨頭的那是誰?”
我和常奇勝都沒有說話,互相看了眼,都想到了一個人。
骨頭雖然是從暗網上郵寄來的,但是我胡亂點了幾下就能從暗網上訂來這種東西,況且又沒寫地址,又如何郵寄到所住的旅店裏來的?
既然手機是唐祺然的,我相信這件事一定跟他有關係,隻是想不到他廢這心思的目的是什麽。
既然事情已經辦完,我們吃過了飯後原路返回再轉路直奔江城,去找常奇勝說的那個觀花婆,尋看是否能開解開常奇勝身上的魂蟲,和我手上的婚契。
從邑陽到江城有九百多公裏距離,開車也要十二個小時,所以接下來是一段不算短的行程,我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想著曾經和養父走過的最遠的路也就是到州樓大壩,而現在我要去往江城,或者是更遠的門州。
這時開車的常奇勝狠踩著油門,在整個車一晃晃和轟鳴聲中總算是將車開上了一段坡路,車後頭冒出一股一股的黑色煙霧。
後座正靠著車玻璃無聊小憩的白靈捂著額頭坐起,看著常奇勝說道:“老常你是怎麽開車的。”
常奇勝無奈撇撇嘴,“我是正常開車,關鍵是這車不行,我倒是也想開大賓利,可惜到嘴邊的鴨子就那麽飛了。”
常奇勝還是懷念著那時開著謝楠的車時候的感覺,那手感就和這二手的五菱不是一個檔次的。
我笑了笑,回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就算給你用著都不踏實。”
常奇勝點點頭,“也是,之前的事就有點古怪,那個謝楠給你的手機,說不定是個招災的玩意。”
白靈看向我,“既然覺得有問題丟了就好了。”
我搖搖頭,“就算是有問題,這個東西也像條線一樣連著我跟那個唐門,我要順著這條線摸過去,弄清楚唐門是什麽,跟我究竟有著什麽關係。”
常奇勝若有所思的說道:“曾聽說過唐門是個風水世家,很有名氣的,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銷聲匿跡了,有多少年再沒聽說唐門這個名字了。”
我沉默了一會,說道:“風水世家,難怪和那個白澤能扯上關係,既然謝楠也是從唐門來的,那時攻擊謝楠的東西咱們也見過了,雖然不清楚是什麽,不過謝楠能從它手裏活了過來,可見這個人也大不一般。”
白靈往椅背上一靠,“聽你們這麽一說,這個唐門也不怎麽樣麽,何清明,你母親既然葬在了遠離唐門的一個小山村,說不定就是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