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想你了
猙獰的鬼靈爬出地麵撕碎了所有的藤蔓,而我根本無法夠到涯角,整個人也被數隻爬到身上的鬼靈死死壓製。
“清明!”黃三姑的喊叫聲傳來,我掙脫不開,就見奔向我這邊的黃三姑被一道雷霆鎖鏈纏住,立刻被騰空吊起摔進了那邊的土坑裏。
這時一隻手撿起了涯角,正是常奇勝,他冷然一笑,將涯角湊到了嘴邊吹響,伸展的藤根將坑洞堵得嚴嚴實實,那邊藏起來的灰常好和王琦王君業也已經被纏住騰空吊了起來。
涯角聲停止,常奇勝俯視看著我,冷然說道:“何清明,我早就警告過你回去,前邊的路你是走不長的。”
我停止掙紮,看著他,回道:“既然都已經站到了那邊,何必還虛情假意,以為這樣就可以良心上過得去,哦,對了,人俑是沒有心的,既然你想取代我,無論我在哪你不都要找過來,惦記著把我的心髒和血換到你身體裏去。”
常奇勝緩緩搖搖頭,沉聲道:“你太弱了,別說走到唐家去,連這棗太城你都走不出去。”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手上握著把形狀怪異的漆黑藤骨短刀。
我整個人被提起,常奇勝看著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會替你把東西還給唐家。”
我沒有掙紮,笑道:“雖然對所謂的唐少爺我沒有半點興趣,不過你說替我?你是拿什麽資格代替我的。”
“常奇勝,你殺不了我的,別忘了你這副身體是我親手捏陰陽土重塑的人俑,你覺得是什麽支撐你泥塑的骨頭生筋活肉的?”
“想知道俑翁在哪,或者說裏邊有什麽嗎?試試看,我活著毀了俑翁,還是我死了,你會怎麽樣,會不會成了泥巴一堆?”
常奇勝沒有說話,盯著我沉默著,他麵目陰沉的說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有了你的心髒,唐脈純血,這身體也就不再是人俑了。”
他話落手上一緊,突然手上的匕首就狠刺在了我的心口位置。
那邊謝楠嘴邊勾起一抹冷笑。
我嗆咳了聲,清楚的感覺到匕首刺來的力量,如果說我不是身上穿著孟婆交給我的薄衣,恐怕這條命真的要交代常奇勝手裏了。
由金絲加火鼠毛和百年苦藤抽絲製成的薄衣,水深火熱不懼,刀刃刺不穿,果然是幫我擋住了致命一擊。
而我也趁機手上結印,瞬間隨風揚起的無色粉末散落,南鬥茯根粉末加鎮魂術正可以降陰兵和控屍。
一瞬間旋地而起的陰風中出現的身披鎧甲的陰兵揮出手上的砍斧戰刀,頓時將陰靈披散俱滅。
常奇勝立刻結訣護身,可還是被凶悍的陰兵所困,謝楠擊散眼前的幾個陰兵,可突然被身後撲過來的王洪山按倒在地上。
麵無血色倆眼翻白的王洪山,一手死死掐住謝楠的脖子,另一手去搶奪虎符,“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都還給我!”
王洪山活著時候對失去寶貝的那種執念,屍體爬起來後可是很可怕執著的,不等謝楠反擊,他已經兩手抓著謝楠的臉,指甲扣進他血肉裏。
謝楠尖叫,而常奇勝也已經被一陰兵的戰劍刺穿肩膀釘在樹上,另一陰兵揚起的斧頭就要揮下砍下他的頭,隻是忽的停住。
我抬手製止了他的動作,雖然常奇勝殺我在先,可是要看著他就這麽毀掉,我做不到一點也不猶豫。
我走到了他麵前,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後悔將你從那邊拽回來,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刀兵相向的境地,你雖然回來了,可是回來的又不是你。”
我歎口氣,“你不會回頭,一直走到唐祺然麵前,有什麽陰損招數盡管使出來,可等見了麵,我會加倍奉還,至於你,我說的也不是誆騙你的話,念在朋友一場,我沒有想過毀了俑翁,可你不要執迷不悟,因為這一次之後,真的不再有什麽朋友情分。”
我伸手拿過了涯角,看著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黑玉,一字一句道:“沒有這塊玉,你什麽也不是,而我還是我。”
常奇勝凝視著我,這時,忽的莫名湧現的無數黑色蝙蝠成群的撲來,瞬間淩厲的寒光劃過擊碎襲來的蝙蝠,同時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將我往後一拽,迎上前麵的黃三姑手上燃起的藍色火球化為火煉吞沒了眼前所有蝙蝠。
一片火光之後,再看去所有蝙蝠化為灰燼,謝楠還有常奇勝都已經不見了。
陰霾散去,再看原本王家的莊園,已經是滿目瘡痍,王琦和王君業站在這一片廢墟之中,滿目感傷。
如果不是王君業與謝楠達成交易,王家也不會落的個雪上加霜的結果,與魔鬼簽協議,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我和黃三姑也是劫後餘生,眼看著天快要亮起來,與惠應什僧人的約定已經是來不及,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能把補好的天珠還回去。
不想白費心力,黃三姑急忙扯過灰常好問道:“天珠在哪?!”
灰常好原本就被收拾的渾身都疼,嗷嗷叫喚的回答道:“姑娘放心,我大哥和丫妹兒他們已經將天珠送往狗牙坡,八成已經放回棺材裏了,讓我轉達你們直接去狗牙坡找他們就可以了。”
我放下了心,心中對柳小龍幾人也感激萬分,雖說陌路相逢並不熟悉,但是這些人是可以信任,也值得深交的好人。
既然事情已經平息,我們也要立刻趕往狗牙坡,至於王琦和王君業。
而麵落得一無所有的境地,而且家主王洪山也已經不在了,王君業是傻眼了,自己的性命都差點搭進去,更別活著的希望了,王琦卻是平靜了許多。
“之後你們想怎麽辦?”我問道。
王琦看看那邊父親的遺體,還有傻傻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王君業,回道:“安頓好我父親的遺體後,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我想好了,這些年我手上還攢有點積蓄,拿來做點小本生意,事已至此,有命在大不了重頭再來,”他苦笑,“就像你們說的,這下子沒有了依附的靠山,我想不站起來也不行了,不過是壞事也是好事,我會做自己喜歡和擅長的事,靠自己的能力,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