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這女鬼有些黏乎
好好的遊山玩水,愣是給弄成了驚魂之旅。
眾人淋著雨,一刻也不敢耽誤的下了山。等回到各自的院落時,已經是個標準的落湯雞形象。
大庾一早上起來沒有看到我,此時見到我歸來,急忙去幫我準備熱水,又翻出一身幹淨的衣裳遞過來,“先生,快去泡泡澡去去寒氣,千萬別感染風寒。”
“放心,你家先生鐵打的身子骨,淋這麽點雨,小意思!”
我並沒有太把這一場雨放在眼裏,當然也沒有拒絕大庾的關心,乖乖的去泡了澡,還喝了一碗其熬煮的薑糖茶。
下雨天是個特別合適睡覺的好天氣,躺在**,聽著外麵嘩啦啦的雨聲,我很快就睡了過去。
很久沒有做夢的我,不知為何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再一次出現那花旦的身影,隻不過,這一次,她是個男裝扮相,唯有那油頭粉麵的樣子,才能看出來,其曾經是個花旦的身份。
男花旦長得真的和野人太像了,我直接對其喊了一句“野人兄弟”。
“嘻嘻……誰是你野人兄弟,你個冤家,莫要再叫錯了,奴家叫顏卿卿,記住了嗎?”
卿卿不惜鎖窗春,
去作長楸走馬身。
閑倚繡簾吹柳絮,
日高深院斷無人。
花旦的名字是頂頂好聽的, 帶著一股子濃濃的詩意,一如她的人給我的感覺,充滿了詩情畫意的幻想。
這樣的佳人,以往隻能在話本子上見到,在戲曲舞台上窺見一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和我有交結。
“不管你是何來曆,就不該來嚇我,我若是你,就趕緊退走,不然……”
“不然你待如何啊?”
原本俊俏小生的形象,忽爾就轉變成了風塵味十足的澀女樣貌,穿著大膽而又清涼,用那充滿魅惑的眼神,朦朧而又大膽的對我挑釁起來,
“冤家,你到是說話啊,你想待我如何?”
末了,還故意舔一下那鮮紅欲滴的紅唇。
我若是個不諳世事的初哥,還有可能會被其迷惑住,可惜,在那怡春園真的看得太多了,對於這樣的形象,非但不會讓我有興趣,反而令人十分反感。
“顏夫人,這可不是本來的你,何苦學別人,那不過是畫虎而已。”
顏卿卿的動作不可避免的僵在那裏,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繼續下去,還是收斂一下。
不過,她畢竟是一個有見地的女人,隻猶豫了那麽幾秒,很快就選擇做回自已,再一次變成那副唱戲的裝扮。
看似濃妝豔抹,卻帶著清閑脫俗之感,大概是那一身素白衣,為其加分了吧。
“你消失了很久,又何必冒然出現,大家結個善緣不好,一定要弄得漁死網破?”
我輕描淡寫的說著自已的感受,說實話,真的不太想讓一個女鬼陰魂不散的跟著,那會讓我覺得自已不幹淨了,更誇張一點,小命也得玩完。
人鬼殊圖,本是天地至理,不管她有沒有害人之心,總歸於生人不利是事實。
顏卿卿貫會撒嬌,隻是給我唱起了戲曲起來,“感君區區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
她唱得甚是投入,我亦聽懂了這曲意,無他,就算是今時今日,這樣的詩詞,被改編吟唱的很多,這耳力不知不覺就被磨出來。
多久沒有去戲樓裏聽曲兒了,此時有人為我免費唱一曲,倒也由得她去。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顏卿卿什麽都說,卻又什麽都不說明白,含含糊糊把人吊著。
有些東西,若是一直追問都沒有答案的,那麽就可以歇歇了,我相信,她若是有心,終有一日會告訴我原因。
這一首曲子唱的時間有些長,那柔韌有力的身段,配合著優美的舞蹈,實實在在是一個科班的專業。
我還記得,顏卿卿曾經說過,她是一個富家小姐,因為和一個公子哥相愛,被家人硬生生的斷舍離,至死也不能待在一起。
既然是千金小姐,又豈會是這下九流的戲子。
我並不是小瞧了戲子,而是對其身份有所質疑,一時間也不知道其身世來曆,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行啦,別老是唱這種哀怨的詞,把人都給整鬱悶了,給爺來首歡快的。”
我想多試探一下,所以果斷的打斷其吟唱。
“啊這……官人好壞,人家唱得好好的,你之前不也聽得入迷,如何現在又要換口味,難道你們男人就是這般的喜新厭舊?
可憐我癡心為你,你卻如此待我,我心好痛啊!都怪我,是我的錯,我沒有本事留住你……嚶嚶……”
顏卿卿說著說著就作了一個西子捧心狀,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好似我這小小的要求讓她有多斷腸,天地良心,我哪有欺負一個女人的念頭,不對,是欺負女鬼。有這功夫,我去欺負大庾,也比欺負她好哇。
欺負大庾,這念頭來得莫名其妙,讓我打了一個冷顫,我果斷的搖了搖頭,打算把這念想甩出腦門。
定了定神,“顏姑娘,你還是別唱了吧,這裏又沒鼓樂,又沒聽眾,在下是一個啥也不懂的莽夫,你這唱得再好,也不過是對牛彈琴,何必浪費精神。
我看,你還是換個地方去唱,找個沒有人打擾你的地方,想唱什麽都由在你,不會有人對你指手畫腳。”
隻要不來禍害我,管她去什麽地方唱了,我對於這顏卿卿的過往故事真的沒太大興趣。萍水相逢的話,沒有必要相交太深。
顏卿卿收起那魅惑的表情,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你這男人好不識趣,我這樣的天姿國色,難道不能引起你一丟丟的興趣?”
“你為何非要引起我的興趣?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求姑娘放過我吧!”
良久之後,顏卿卿這才慢悠悠的道:“嗬……男人,我能放過你,誰又能來放過我呢?既然眾生皆苦,那就苦中作樂,享受那片刻的歡愉,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你又何需如此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