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豪門爭鬥(二)
這倒是有意思了,豪門爭端,竟然還有這種操作?主動把自己兒子交代出來?
不過想想也就明了了,競爭對手都已經死了,就算把兒子交出來又怎麽樣?就像當年的玄武門事變,難不成還能把最後一個兒子給公事公辦了?
事兒算是不用辦了,那這錢……
雖然很是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但比起有命拿錢沒命花,還是自己的小命兒要緊。
這種豪門勢力有多大自不待言,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們被他們盯上,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我可不想成天提心吊膽的活著。
轉頭想看看李打拐的意思,卻發現他竟然早就已經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看我們要走,吳建功立馬上前攔住了李打拐,小聲的說了些什麽之後,就拉著自己的妻兒出去了。
我這兒正不知所措,李打拐又把東西給鋪了開來:“還愣著幹嘛?做事兒啊!他說了,事兒照辦,錢照給!”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二十萬對於這種家庭來說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他們不可能因為這點兒錢記掛咱們!”
聽到李打拐這樣說,我這才放下了心來。
點燃香燭插到關老爺麵前的香爐裏頭後,我就跪了下來開始叩拜。
“今遇難事,有告亡靈,還望武聖,給以引行。陽壽二十,翰河邊吳,生者有惑,故望詢明。過往亡魂,來去神靈,還望乞憐,給以點明。”
吳造華的照片就放在桌上,我很是容易的就在腦海裏勾勒出了他的樣貌。
米碗放到桌子正中央,插上筷子蓋上頭巾後,我就開始集中注意力跟腦海裏吳造華的模樣對視了起來。
這個吳造華除了沒戴眼鏡以外,其他五官都跟他爹長得一個樣兒,唯一不同的是吳建功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威嚴,但吳造華的眉宇間,卻滿是憂愁。
還是跟上次一樣,看著看著,我腦海裏的吳造華就開始說話了。
“你,找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得,一開始是以為他在鬧祟,後來李氏說是她兒子在惡作劇,這一時間的,我倒是真不知道該問什麽了。
請來亡靈卻又無事,亡靈就會認為你是在戲弄他,這樣的事兒,恐怕就算是關老爺,也會站在他那一邊!
通靈是和亡靈共用一個身體,對方感知到了我的想法,目光很快就變得陰霾了起來。
我這兒正不知所措,耳旁卻忽然響起了李打拐的聲音。
“你爹托我們問問你,他說他生前虧欠了你太多,問你死後有沒有什麽心願,他一定會幫你完成。”
李打拐的聲音真是救了我的命!
吳造華眼裏的陰霾,立馬就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副憂鬱的表情。
“李姨當年身體不好不能生育,我爹就重金買腹產子,我娘生下我就拿著錢走了,之後爹也很少回來看我,就隻是定期的帶錢回來交給董叔,我這輩子,真不知道是活的個什麽勁兒。”
得,這下麻煩更大了!
照理說,吳造華這種是屬於死後已經放下了一切的,但我們現在把他弄來,卻是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要是因此讓他心中生怨,那這攤子可就難收拾了!而且因果報應全都會算在我頭上!
所幸的是下一刻,吳造華就開始掩麵哭泣了起來。
寧聽十鬼哭不願一鬼笑,他能哭,就說明能宣泄掉心中的怨氣,隻要怨氣不聚集,就不會有事兒。
我這才放下了心來。
良久,等到吳造華哭夠了,這才抬起頭來重新望向了我:“我這輩子活得太過憋屈,現在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我唯一不甘心的,是沒留下什麽我活過的證據。所以,我想讓我爹把我的名字加進族譜裏去,也算是證明了曾經有我這麽一個人。”
見我點頭答應下來,吳造華就一邊抹著眼角,一邊轉身走進了身後無盡的黑暗之中。
原本這已經算是大功告成,接下來我隻要摘下頭巾,再念誦一遍訃告就算是完活兒了,卻不想吳造華這兒身影剛剛消失,一副怪異的畫麵,卻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腦海!
那是吳造華捧著一本書在河邊上邊乘涼邊看的畫麵,但轉瞬,吳嶽卻忽然帶著人出現在了不遠處!
隻見吳嶽朝著吳造華指了指,幾個人就朝著這邊衝了過來,直接把吳造華給丟進了河裏!
這,這就是吳造華真正的死因?那剛才吳造華為什麽不找我伸冤?還是說,他是真的厭倦了這種沒有任何親情,就隻能以書本寄托感情的枯燥生活?
忽然間,身後的房門又被人一腳踹開。
轉頭望去,竟又是李月去而複返!而且在她進來後,門側還隱隱有人影在閃動!
事發突然,李打拐當即朝著我撲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頭摘掉我的頭巾,一臉焦急的死死盯住了我的雙眼,直到看到我的眼裏沒有異色,這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但轉瞬,李打拐臉上又被憤怒所取代,抬頭就惡狠狠的瞪住了李月:“姓李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忽然闖進來,是可能鬧出人命的!”
嗬,她會怕鬧出人命?她怕的是我會不會揭露她兒子的罪行吧?
之前帶人闖進來不想讓我問米是,現在又帶了那麽多人埋伏在門口更是!
果不其然,李月沒有理會李打拐,而是直勾勾的盯住了我。
“夏米婆是吧?沒想到這般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有本事了!怎麽樣?問出點兒什麽來了沒有啊?”
此時的李月,就如同是一頭狼,而我,在她眼裏隻不過是一隻羊。
李打拐明顯也看到了門口閃動的人影,再加上李月問話的這副架勢,當即就想到了什麽一般要朝門口衝。
見狀,我趕忙一把把人給攔了下來,之後握住了桌上的碗,同樣是一副陰狠的模樣望向了眼前的女人。
要是往外衝,我和李打拐今兒個恐怕就得交代在這兒,反倒是這女人太過自大,覺得這天底下就隻有她敢幹出殺人的勾當來?
巧兒走了後,我的心也跟著去了。
別說弄死眼前這女人是在為民除害,就算她是個無辜,想要害了我的命,我也必定拖上她墊背!
“問出來了,有你想知道的,也有你不想知道的,你要聽哪個?”
李月進來的時候,明顯一副吃定我們了的表情。
現在看到我的眼神,立馬就回過了味兒,有些局促了起來。
“小子,老娘在這翰河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你以為你一個眼神就能嚇得住老娘?老娘不信你個毛頭小子敢!”
說實在的,發發狠我的確還行,但要真讓我動手殺人,我肯定下不去這手。
李打拐倒是可能下的了這手,但他手上沒家夥什,根本不可能瞬間要了李月的命。
若是李打拐去找家夥,李月必然叫外頭的人進來,我也不得不出手用碗敲她,之後用碎片作武器挾持人質。
倒了那時,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場了。
現在咱們三個人誰都不想死,所以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全都僵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