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0章 他曾吸-毒
在劉誌河的書櫃裏,技偵的同事們找到了一包紅色顆粒狀的物品。
在書櫃的一個隔層上,一張很醒目的照片引起了江濤幾人的注意,當江濤拿起相框看一眼,並且認出裏麵的照片有劉誌河與朱友亮的時候,江濤發現上麵還有一個笑的很爛漫,大概幾歲的小女孩,江濤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捂著鼻子,一臉嫌棄房間裏味道的女人:“這個照片是什麽時候拍攝的?”
“我看看。”女人雖然很傲慢,但是麵對江濤的詢問,還比較配合。
很快,女人瞪圓了眼:“這照片好像有些年頭了,那時候我家老劉還不在殯儀館工作,當時他負責城建這塊的審批工作,和這個老朱走的很近,這小女孩應該是老朱的女兒吧,好像是!“
劉誌河的前妻說的並不肯定,但是看到這張照片,她也非常吃驚。
在發現那包紅色顆粒的時候,民警們就已經預感到不妙了,雖然還無法判定這包紅色顆粒是不是毒-品,但是從表麵形狀和透明度來看,十有八九是毒-品。
一個公務人員家裏居然搜出了毒-品,這案子的性質就完全改變了。
此時緝毒隊的人還在趕來方成縣的路上,在他們趕來之前,這毒-品沒有人再去碰,隻是繼續著其它的勘察工作,江濤這時候也在隨意的轉一轉,如果確定袋子裏裝的是毒-品血魔,江濤篤定,劉誌河與華子峰之間必然有著某種聯係。
但是,江濤想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麽劉誌河身邊會頻頻出現有關朱友亮的相關線索,這背後,是不是透露著某種信息?
在看到劉誌河家裏也擺放著朱友亮與他的合影時,江濤篤定,劉誌河與朱友亮的交情絕不簡單,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劉誌河曾在城建局工作,這意味著,他和朱友亮之間存在著某種利益關係。
這一切,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這案子背後,牽涉出的問題也越來越多,甚至,江濤腦子裏都快轉不過勁來了,究竟一切的起源,是否在五年前的車禍案呢?
這真是一個燒腦的問題。
當江濤把相框打開,準備留下這張照片的時候,有一行醒目的字映入眼簾:劉叔叔,還記得我嗎,我叫朱倩倩,很抱歉打擾您,但是我不得不跟您說一聲,我回來了,你想我了嗎?
這段話寫的很簡短,但是背後的意思卻讓江濤百思不得其解,朱倩倩是朱友亮的女兒,她已經死了五年了,而這字體,江濤看著比較眼熟,曾經在劉誌河死亡現場的那封信裏,華子峰與陶峰五人的照片裏,曾經朱友亮在交警隊處理事故時鑒定報告的簽名上,如今,又在這裏見到了同樣的字跡,這意味著什麽?
正如江濤所預想的,這一切的一切,都存在著必然性,從316案發生到現在,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所遇見的每一個線索,似乎都在指引著同一個方向,可這個方向,眼下還看不見希望……
……
雖然劉誌河的前妻很傲慢,但是她或許知道一些江濤他們並不知道的事情,趁著緝毒隊的人還沒有到,江濤把劉誌河的前妻帶到了一個並不妨礙勘察的房間裏閑聊幾句。
“你知道劉誌河是什麽時候認識朱友亮的嗎?”江濤平淡的問道。
女人撇撇嘴,表示一臉不屑:“早就記不清了,那年離婚以後,我要來了孩子的撫養權,大概十幾天以後吧,我跟著我現在的老公去了國外,這些年,一直沒回來過。”
“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很多線索都指向了這個朱友亮,但是朱友亮五年前已經死亡了,所以,我們想多了解一些有關你前夫和朱友亮之間的事情,這對破案很關鍵,我想你也不希望以後你兒子問你父親怎麽死的,當年有沒有查清楚的時候,你無法麵對他吧?”江濤依舊壓著心裏的火氣,心平氣和的說道。
女人輕歎口氣,雖然她很不願意聊起劉誌河,但是麵對江濤的一再追問,也不得不勉強回憶著過去的一些事情,眼圈漸漸紅潤了。
劉誌河曾經在城建局工作的時候,主管審批這一塊,那時候職權很大,責任也很大,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劉誌河與一個叫朱友亮的人走的非常近,可以說,兩個人幾乎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了。
雖然那時候劉誌河的前妻非常反感朱友亮到家裏來,但是這個朱友亮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時不時就會來家裏坐坐,當然,每一次來朱友亮都不會空手來,有時候拿些煙酒,有時候拿些特產,有時候索性就扔一些裝錢的信封到茶幾上,喝杯茶以後就匆匆走掉了。
當時劉誌河的前妻非常擔心劉誌河,好幾次追問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但是劉誌河就是不肯說。
有一次劉誌河喝多了,勉強說出了一些事情,這幾年,劉誌河通過職務便利,經常幫著朱友亮他們審批一些工程,在費用方麵,一些材料會以高昂的價格上報,低廉的價格購買,劉誌河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犯法的事情,劉誌河的前妻自然不敢聲張,隻是苦口勸說劉誌河趕緊收手,甚至好幾次想要勸劉誌河去自首,卻被劉誌河狠狠打了幾次,兩個人的關係日漸生疏。
到後來,劉誌河的前妻遇見了如今的老公,雖然還沒和劉誌河離婚,但是劉誌河的前妻已經對劉誌河提不起任何感情了,漸漸地,和這個人走的越來越近,直到有一天,劉誌河的前妻在一家KTV門口撞見了劉誌河,在劉誌河身邊,還有一個女人與他黏黏糊糊,兩個人的關係很曖昧,與此同時,劉誌河的前妻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跑過去和劉誌河大吵了一架。
這一架吵得天翻地覆,家也砸了,結婚證也撕碎了,劉誌河索性也攤牌,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外麵有了別的男人,隻是礙於兩個人的麵子,不願意鬧大而已。
再之後,兩個人情感破裂,去了民政局辦離婚,走出民政局,兩個人誰也沒有再搭理誰,各自散夥,十幾天後,劉誌河的前妻跟著現在的老公去了國外。
用這個女人自己的話說,實際上沒有那次吵架,她也已經在秘密辦理移民手續了,隻是,這或許是一個導火索吧。
當問起那家KTV的名字時,劉誌河的前妻想了很久,因為當時是偶遇,所以她並沒有特別在意,但是回想那條街,回想遇見劉誌河的大致位置,再回想當時那裏的KTV大概都有哪幾家的時候,劉誌河的前妻終於記起了那家KTV的名字,雨荷KTV。
劉誌河的前妻說到這些,人也變得悲傷起來,當年,或許兩個人都有錯,但是年輕氣盛的她根本不考慮劉誌河當時的感受,實際上,她或許比劉誌河出-軌的時間更早,卻反而與劉誌河大鬧了一番。
劉誌河前妻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實際上,她的堅強和傲慢都是裝出來的,這次回國,雖然是孩子想見父親最後一麵,可是回想當年,畢竟也是她出-軌在前,還和劉誌河大鬧了一通,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就算兩個人當年有再大的矛盾,這麽多年過去,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給劉誌河-操-持後事,也算是她對劉誌河感情的一份終結吧。
之所以要表現的非常堅強,傲慢,甚至一種不可靠近的姿態來,也是劉誌河家屬與他前妻之間的家庭矛盾,她不想在家人麵前掉麵子,更不想那些人趁機找茬,所以,她才會如此。
關於劉誌河與朱友亮之間的那些事,劉誌河前妻表示,她的確知道的很少,劉誌河也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很少在家提起外麵的那些事情,不過後來劉誌河並沒有因此出事,反而轉調去民政局,管起了喪葬業務,這背後劉誌河動用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錢,就沒人知道了。
合上刑偵筆錄,劉誌河的前妻提出要自己呆一會,江濤他們幾人走出房間。
在之前與劉誌河前妻交談的時候,吳靜就好幾次想要開口,但是當時氣氛太壓抑,也就一直沒說。
走出房間,吳靜來到江濤身邊,苦笑一聲:“知道我之前為什麽想要再留劉誌河屍體幾天嗎?”
“這個我倒是忘記問你了。”江濤搖搖頭。
吳靜努起嘴向著那一包紅色顆粒的方向點了點:“我在二次屍檢的時候,發現屍體在冷藏過後,有一些器官出現了明顯的花斑狀痕跡,我當時就有些懷疑,劉誌河可能近期有過吸-毒經曆,因為咱們之前偵查和接觸劉誌河時候,並沒有發現他有吸-毒症狀,所以我才會考慮是不是留下屍體,等有了結果再說,但是現在……”
吳靜苦笑著搖搖頭,這意味著,劉誌河的確有吸-毒經曆,隻是時間很短,所以表象並不明顯,還沒有出現顯著的生-理-反應。
在緝毒隊趕來,並且確認是最新毒-品血魔以後,緝毒隊勘驗了一下現場,在一些垃圾桶裏找到了劉誌河吸食毒-品用的工具以後,這些東西被緝毒隊帶走了。
而與此同時,老張苦逼著臉湊了過來:“哎呀,人家又在問什麽時候能夠火化屍體,畢竟她簽證日期有限,耽擱不了太長時間,我看要是沒有什麽太好理由的話,就趕緊讓人家處理後事吧。”
吳靜默然點頭。
……
江濤沒有急著趕回市局,在案子查了一圈,兜兜轉轉又回到方成縣以後,江濤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希望吳靜可以帶他去見一見那個房東。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吳靜帶著江濤來到了發現劉誌河屍體的那個小區,並且在不遠處一個單元的一樓敲開了房主的門。
房主見到吳靜她們又來了,一臉困惑加懵逼的打量一眼江濤:“你們怎麽又來了?”
“這位是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想跟你了解一點情況。”吳靜介紹著。
畢竟吳靜和老張已經和這個房主打過照麵,雖然談不上熟悉,但也彼此知道,房主見江濤他們隻是了解點情況,不免抱怨道:“我這次可虧大了,房子裏死了人,已經很晦氣了,這房子幾年裏都不好往外租了,我這正上火呢,你們一遍遍來,這不是往我傷口上撒鹽嘛!”
雖然在抱怨,房主還是讓出半個身子,把江濤他們請進屋裏。
這個房子裝修的很簡陋,大概是房主自己住,並不要求有多好,所以房子是簡單裝修以後就入住了。
江濤擺出一副很理解的模樣:“誰也不想發生這種事,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別太上火,房子早晚還是能租出去的。”
江濤坐在沙發上,房主想要去倒水,江濤擺擺手:“不了,我就來問幾個問題,問完就走。”
房主眼巴巴的坐到沙發上,看著江濤,苦笑著說:“其實我知道的都跟張所還有這位吳警官說完了,我真的不知道別的了。”
“別急,我就幾個問題。”江濤擺擺手。
一旁,薑宇拿出刑偵筆錄,認真的做著記錄,房主見江濤如此執著,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行吧,你們要問啥,盡管問,我一定配合。”
“劉誌河在你這裏租房子的時候,是一個人來的對嗎?”江濤直入主題。
房主苦笑一聲:“那還有假,這小子當時穿的有模有樣,而且出手闊錯,我當時也沒多想,隻是他不想跟我簽租聘合同的時候,我還真猶豫了,我也擔心這小子是逃犯,或者把我房子搞壞之類的事情發生,隻是他出價實在太高了,租給他一年等於我兩年的房費,而且其它費用他承諾由他自己去交,你說,這便宜我能不占嗎?”
“這不是重點,我想問,你有沒有再見過他回到那個房子裏,或者領著別人去?”江濤一雙眼靜靜的凝視著房主。
房主被江濤問的有些發懵,但很快就笑了一聲:“您說的哪裏話,房子租出去了,怎麽可能總去監視人家,不過有幾次我偶爾回去瞧一眼的時候,確實見到過他帶人回去,有時候,他不在的時候也有別人回去,總之,那房子一直沒空著。”
“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江濤感覺自己看見了曙光。
房主苦笑一聲:“說實話,有時候那個人帶著鴨舌帽,偶爾還有口罩,他總是喜歡把帽子向下遮擋,大概是故意的吧,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我感覺,有時候看到的應該不是一個人,因為身形不太一樣,但又不敢確定,反正房子租出去了,怎麽住,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問呀。”
“那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人?”江濤拿出朱友亮的照片給房主看。
房主接過照片仔細辨認了一下,一臉興奮的說道:“誒,別說,還真像,喏,這個就是那個租我房子的人,就是你們說的劉誌河,這個嘛,我見過他兩三次,不過還有幾次帶著鴨舌帽穿著風衣的時候,我就不敢保證是不是他了,總感覺這個人神神秘秘的,哎呀,搞不懂,他們就跟特務似的,當時我選擇報警好了,也不至於弄得我那房子一下子成了凶宅!”
房主還在抱怨,但是江濤與在場所有人都吃驚了,這個朱友亮,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為什麽會三番五次出現在警方的視野裏,要不是從這個房主的嘴裏得到證實,江濤他們永遠也不會再次關注這個已經死去的嫌疑人。
而老耿當初說見到的也是這個人,還有小六周斌,同樣的口供,同樣出現過的人,難道,真的有和他長得很像的凶手,還是說江濤當初的猜測是對的,有人利用3D麵具模仿朱友亮作案?
一時間,除了房主不停的抱怨聲,江濤他們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啞口無言,江濤這大膽的假設,竟然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