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真實的死亡
安吉勇趴在泥濘的小路上,眼睛直直的望著陳澤天所在的那輛汽車裏。
那輛車已經傷痕累累,仿佛已經投入到了死神的懷抱之中。
“陳澤天……挺住啊……”安吉勇奄奄一息般的說道。
四名圍著汽車的保鏢平舉手槍,漆黑的槍口還在冒著淡淡的白煙,火藥味環繞在周圍的空氣之中。
淡淡的血腥味已經從汽車裏滲透出來。
裏麵安靜的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塊黑鐵墓碑。
隨即其中一人向對麵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那名保鏢收到信號,伸出一隻手去拉開車門。
“砰!砰!”
隻見車門打開的一瞬間,一陣槍聲便響了起來。
保鏢看到一個體型略胖的家夥趴在汽車裏,從他腋下的縫隙中伸出了一隻握著手槍的手!
緊接著,那隻手連開數槍,將右側車門的兩名保鏢統統射殺!
守在左側車門的保鏢見狀便立刻開槍還擊!
“噗!噗!”
隻聽兩聲悶響傳來,子彈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略胖的身軀之中。
下麵人的人很快便調轉槍頭,將手槍舉到頭頂瞄準了左側車門的最後兩人!
槍聲再次響起,兩名保鏢與被胖屍體壓在下麵的那隻手瘋狂對射!
子彈射穿了車門,射入了保鏢們的身體。
其中一發子彈打中了其中一名保鏢的腦袋,令他當場斃命。
爆裂槍聲在空中回**許久之後,才終於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隻剩下最後一名保鏢搖搖晃晃的站在原地。
而汽車裏麵已經是一片安靜,不知是裏麵的人打光了子彈,還是已經中彈身亡。
隻見保鏢身體原地搖晃了兩下,接著便噗通一聲向後仰倒在泥濘的水窪裏。
轉眼之間,這附近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泥濘的土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人的屍體。
汽車的車身上滿目瘡痍,被打穿的油箱有一灘灘汽油從裏麵滲透出來,混入了泥水之中。
天空中風雨大作,雷電交加,仿佛天父也在為這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而哭泣。
在別墅的院子裏,因為剛才聽到別墅外的槍聲響起,所以便也立刻展開了一番惡戰。
可是在幾分鍾後,就連別墅裏的人也已經死傷殆盡。
現在隻剩下七八個墨西哥悍匪,如同僵屍一樣拖著傷痕累累的屍體走進了大門,準備對裏麵的幸存者進行最後的審判!
此時此刻,林夕顏一夥人,全軍覆沒。
別墅的扶梯上,陽台上,庭院裏,還有外麵泥濘的道路上,到處都是她雇傭保鏢的屍體。
這悲涼的景象讓人不禁心生修羅地獄的幻覺。
這是一個被鮮血與電閃雷鳴吞噬的夜晚。
“哢!”
突然一聲異響傳來,別墅杜蘭特的汽車左側車門突然打開。
接著一隻手便無力的垂了下來,一張沾滿鮮血的臉,倒仰在那略胖的身軀下麵,看著汽車外麵顛倒的世界。
“咳咳!”
陳澤天咳了兩聲,想要用力將身上那略肥的屍體推開,可是卻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那屍體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彈孔,看上去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一滴滴鮮血從彈孔滴落在陳澤天的臉上,痛得他嘴裏都充滿了膩膩的血腥味。
剛才就在最關鍵的時刻,陳澤天用自己的摔跤技巧將杜蘭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與他交換了一個身位。
下一刻,無情的子彈便如雨落般伸了進來。
陳澤天從來沒有體會過用人體去阻擋如此龐大的槍林彈雨,杜蘭特口中噴濺出的氣息都帶著血腥味,慘叫聲道現在都環繞在他的耳畔。
可即便如此,有些子彈依然倔強的射穿了杜蘭特的身體,嵌在陳澤天的皮肉裏。
雖然隻是皮肉傷,沒有傷及內髒,但那劇痛的感覺有足以卸掉陳澤天的所有力氣。
陳澤天稍稍轉動了一下頭部,看到不遠處的樹林外麵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屍體。
很快,他便從中看都了安吉勇的身影。
隨即他眼睛微張,望著安吉勇怔怔地叫道:“安吉勇……你怎麽樣……”
可是安吉勇卻隻是安靜的趴在泥水裏,眼睛緊閉,根本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安吉勇——”陳澤天再次叫喊著安吉勇的名字,並且用力想要推開杜蘭特的屍體,可是他卻像是一頭死掉的巨熊,推也推不動。
更何況陳澤天被壓在座椅下,手臂可以活動的空間狹窄,根本使不出力氣。
環視著周圍屍體堆疊的景象,陳澤天便忽然想到了別墅裏的陳澤天。
他轉頭看向想要看向別墅的方向,可是卻被車門擋住!
他能夠感覺到,現在的林夕顏一定孤立無援,滿臉絕望的守在別墅裏。
而那些幸存的魔鬼正在一步步逼近,準備拿走U盤和密碼,然後取走她的生命。
一念及此,陳澤天便更加劇烈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
可是掙紮了半天,他的結果都是一樣,無法動彈分毫。
“混蛋!混蛋!!”陳澤天用力在杜蘭特的屍體上猛捶了兩下,腰身用力扭動,可也是才動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距離。
“哢擦!”
就在這時,一聲異響從汽車外麵傳來。
陳澤天瞬間愣住,隨即仰頭朝頭頂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還有一名杜蘭特的保鏢沒有死,他懸著一口氣,舉起了上膛的手槍,對準了陳澤天的腦袋。
陳澤天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立刻舉起手裏的手槍朝他射擊!
“哢!哢!”
撞針撞了兩下,可是卻沒有射出一發子彈!
他的彈藥,已經打光了!
保鏢見望著陳澤天那驚慌的模樣,臉上便露出了一個勝利般的譏笑。
下一刻,他的虛弱的手指顫抖著慢慢勾動了扳機。
陳澤天盯著手槍上慢慢後撤的撞針,已然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到頭來,他們還是沒等逃脫死亡的命運。他們麵對隻是NAA的冰山一角。還沒等跨入那個神秘世界的大門,他們就要命喪黃泉,止步於此了嗎?”陳澤天心中充滿了絕望。
隨即他鬆開了握槍的手,任手槍滑落,掉落在車門下泥濘的土地裏。
接著,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砰!砰!”
兩聲槍響傳來,一灘鮮血迸濺在車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