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錚錚鐵骨
“小施主,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你看的那本書,八成是別人聽來寫上去的,所以他隻介紹了這種法術的好處,卻沒有介紹這種法術的弊端。”
見少年冥頑不靈,慈言也忍不住上前相勸。
“這種法術確實是可以和鬼怪達成契約,也可以讓鬼怪為你做事,但鬼怪若是與你長時間接觸,就會吸收你的陽氣,時間久了,你也難逃一死。”
“放屁,我死了,他們也得死!”
少年依舊執迷不悟,慈言搖頭苦笑。
“你若是被殺,自然是你死他也死,可若是被他們吸幹了陽氣就不一樣了,你的陽氣被他們煉化,你的命數也將變成他的命數,到時,這世上隻有他,而沒有了你!還有,吸你陽氣這種事情,也不是鬼怪們所左右的,自古以來,陰陽相衝,鬼怪與人相處之時,就算無心傷人,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吸你陽氣。”
“隨便,反正窮比死可怕,老子不怕死,老子怕窮!人要是窮了,還不如死了呢!”
見少年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德行,慈言張了張嘴,本想在勸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一旁的禿鷲早就看的不耐煩了,挽了挽袖子,惡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這種人啊!說啥都沒用,就得揍他,把他打醒了,啥都好說了,你們別攔著我,我說啥都得揍他一頓!”
“禿鷲!”葉連山輕喝一聲,“你消停會吧,事已至此,打人是沒用了,還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吧。”
“哼,給小主子個麵子。”禿鷲氣哼哼掏出一支煙,隨即就坐在了地上,開始抽煙。
葉連山看向少年,“兄弟,你……為什麽非要七十萬?”
“我、我樂意,你管不著。”少年梗著脖子,一副誰都不服的樣子,葉連山嗬嗬一笑,環視了一圈四周,“你不說,那我就猜猜看,你家裏是不是有老人病了,需要用錢治病?”
“額……你、你咋知道的?”少年頓時一愣,葉連山對地上的一堆藥瓶努了努嘴,“這還用問麽?”
“那、那你咋知道是老人的?”
“簡單啊,我進門的時候,看到門口寫著廢品收購站,現在的年輕人啊,有幾個願意做這種工作的?而你又是一個人在家,一個大人都沒有,那肯定是你家老人病了,我說的對不對。”
被葉連山說到痛處,少年也沒了之前的銳氣,眼角通紅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嗯,你說對了,我爸病了,肝衰竭,大夫說沒幾天了,得盡快做肝髒移植手術,費用至少五十萬,算上後期的醫療費,少說也得七十萬。”
“肝源找到了?”
“還沒,大夫讓我先準備錢,等有合適的移植器官,就立刻交錢手術,所以……所以我要錢!”
說到最後,少年也哽咽了,眼角通紅的盯著腳下,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見少年這副故作堅強的樣子,葉連山心裏不由一酸,都是苦命人啊!難怪他要去與鬼合作!
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有願意生處於黑暗之中?
“那啥……我這有紙巾,你擦擦鼻血。”禿鷲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遞給少年一塊麵巾紙。
少年瞄了他一眼,沒好氣的一把搶過紙巾,胡亂的搓成條,塞進鼻子裏。
“阿彌陀佛,小施主,我寺中有些香火錢,方丈曾說過,信眾們的布施,可以用給有需要的人,你要是不嫌少,可以去趟鄰省的大恩寺,到時就說是我慈言的朋友,方丈會給你一些錢。”
“不用,我換不起。”
知道是慈言的好意,可少年卻倔強的擦了一把眼淚。
“我憑本事賺的錢,不用換,你們的人情,我換不起!”
“阿彌陀佛,出家人何來人情?善眾們的布施……”
“不用,說不用就不用,我和鬼合作也好,和妖怪合作也罷,那是我自己憑本事賺來的,不欠你們!”
“嘿,你這兔崽子,什麽叫做憑本事,這叫什麽本事啊?你……算了算了,老子懶得說你。”
禿鷲黑著一張臉,推了推我,小聲嘀咕道:“小主子,這孩子挺可憐的,要不咱們也表示表示?我記得你好像還有點私房錢吧?”
葉連山白了一眼禿鷲,他那點錢,對於少年來說,完全就是杯水車薪,屁用沒有!給了等於沒給!
葉連山再少年麵前蹲了下來,“兄弟,多大了?”
“十七。”
“家裏還有什麽親人?”
“我爸,我媽,沒了。”
“除了廢品收購,還有其他收入嗎?”
少年搖了搖頭,葉連山輕歎了一口氣,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啊。
“兄弟,你叫什麽?”
“孫濤。”
“好,我記住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我爭取盡快解決,至於你……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你是回醫院照顧你父親,還是跟我走?”
聞言,孫濤抬起頭,紅著眼圈看了一眼葉連山,“為啥跟你走?”
“因為我不放心你,我怕你再作妖,我這人雖然不是有錢人,但好在有個鋪子,你要是跟我走,以後跟我混,給我看鋪子,我不在店裏的時候,你還能幫我打理生意。”
聞言,孫濤又低下了頭,緊張著搓著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此,葉連山也沒在催他。
葉連山不是有錢人,沒辦法管這麽多,但目前能為孫濤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而且這家夥本性並不壞,隻是病急亂投醫,急昏了頭。
見二人都不說話了,慈言也湊了過來,“葉師兄,那位鐵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怎麽感覺你這麽怕他呢?”
“嗬,我也不想怕他啊!可是不怕不行啊!鐵鉉,這位爺可是大明朝第一錚錚鐵骨,也是最近數百年來,大家公認的硬骨頭!”
“哦?那這麽說的話,此人是個好官?既然是好人,那又有什麽好怕的?”
“鐵大人……應該是個好官吧,反正在當時的年代,這人絕對是個好人,也是個清官,但問題是,這人死的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