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死胡同
冒牌貨出現了!他居然直接露麵,沒有借助詭影……
齊翌低著頭,做了幾個深呼吸,調節心態,努力平靜下來,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現在隔的還比較遠,不適合動手,等更近一些再打他個出其不意。
一步步靠近冒牌貨,他又緊張又興奮。
齊翌右手伸進鼓囊囊的褲兜,掌心已出滿了汗水。
近了,更近了,還有二十米不到……
就在這時,冒牌貨忽然轉過身,麵對著齊翌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然後轉身就跑。
齊翌大吃一驚,錯愕了瞬間,拔腿追了上去。
近距離接觸冒牌貨,齊翌才感覺到他和自己真的很像,但隱隱又有些地方很違和,隻是離得遠,光線也暗,他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站住!”齊翌死死咬著他的背影,計算著和對方的距離,判斷這個距離且全力奔跑的情況下自己的準備能不能把他拿下。
可惜太遠了,他沒有把握。而且冒牌貨跑的比他快一點兒,距離還在一點點拉大。
下一刻,齊翌看到奔跑中的冒牌貨居然伸手進口袋裏,摸出了個口罩戴上,讓他錯愕不已。
跑步的時候戴口罩?他想做什麽?給自己疊debuff嗎?
冒牌貨不會這麽蠢,他這麽做肯定另有目的。
錯愕歸錯愕,齊翌腳下速度絲毫不慢,甚至還硬咬牙又加快速度,拉了大約三五米距離,但和冒牌貨依然不近。
用衝刺的速度衝了四百多米,齊翌感覺肺都快要炸了,雙腿更是和灌了鉛似的沉重,早已愈合的傷口仿佛也因為張大嘴呼吸而隱隱作痛。
但冒牌貨的速度也降了不少,甚至因為戴著口罩,他的情況隻會更遭,所以齊翌死命撐著,硬追不放。
他看到了追上冒牌貨的希望。
以這樣的速度跑下去,戴口罩的冒牌貨很可能猝死。
但他心裏依然掛著強烈的戒備與疑惑,冒牌貨露麵後轉身就跑,明顯是要引他去某個地方,前邊等待他的絕對是陷阱,隻是他為什麽要戴口罩?
怕頂著和自己一樣的臉,被誤傷了?
一路追逐,齊翌不知不覺跑到了附近的老破小的巷道中。冒牌貨體能下降的比齊翌厲害的多,速度已經遠不如他了,但這龜孫兒對巷道明顯特別熟悉,左突右閃的,愣是沒讓他追上來,卻也沒甩掉他。
他立刻想到自己臉受傷那天,老池也是被神秘人影帶進胡同牽製著,他此刻的遭遇如出一轍。
“他在拖延時間?”齊翌戒備心提到了最高點,但已沒太多餘力去思考了。
忽然,齊翌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眼前高牆。
死胡同!
和老池一樣,他也被引進了死胡同裏。
兩三秒前,他親眼看著冒牌貨閃身進來,怎麽就消失不見了?十多米的高牆阻隔,冒牌貨怎麽離開的?真長翅膀了不成?
踏踏踏……
隱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輕緩但淩亂的腳步聲,齊翌喘著粗氣轉身,就見三個花花綠綠的青年掛著獰笑扛著砍刀朝他一步步走來。
“龜孫兒,算你運氣撇,惹了不該惹的人,”為首的紅發雞冠頭長刀指著齊翌,笑眯眯的說:“你放心,我們不要你的命,就隨隨便便砍兩刀,砍完丟醫院,肯定死不了。”
齊翌看著仨青年,劇烈喘息著,腦子裏在想,這就是冒牌貨準備的陷阱?
瞧不起他麽?
左後方的綠毛馬尾男呸了聲:“跟他說這些做啥子!砍!”
話音落下,三人便瞬間躍步衝向齊翌,但在下一刻瞬間變了臉,趕緊急刹車,差點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就見齊翌默默從口袋裏掏出槍,黑洞洞的槍口搖搖指著六七米外的殺馬特青年。
這個距離,槍又快又準。
“大大大大大哥,誤誤誤會!”紅發雞冠頭臉都綠了:“我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齊翌槍口往下擺了擺,麵無表情的說:“蹲下。”
最後邊的鼻環青年臉色變換不定:“怕是唬人假槍吧?”
“哎?”這話一出,紅發雞冠頭眼睛一亮,盯著齊翌。
他拿不準主意,覺得齊翌握著的是假槍,又怕萬一是真的就涼了。
“大哥,我們真認錯人了。”雞冠頭打著商量:“不如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一邊說三人一邊倒退著往後走。
“站住!”齊翌眼神銳利起來,槍口指著雞冠頭的腦袋。
雞冠頭臉色難看:“大哥,日後留一線,做人好相見,你莫逼我們跟你拚命。三對一,就算是真槍我們也能拚死你!”
“媽賣批,跟這龜孫廢話啥子!”鼻環男罵罵咧咧:“這槍絕逼是唬人的,上,砍死他!”
說罷他揚起砍刀就朝齊翌跑去。
見狀,齊翌無奈的扣下扳機。
砰!
……
三天前,刑偵支隊。
兩人剛剛回來,老池就跟著齊翌去了他的辦公室。
關門反鎖,又謹慎的讓齊翌開啟反竊聽設備,摘下通風口的欄柵,確定安全之後,老池才說:“相比車上,還是這裏讓人踏實點。”
齊翌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弄的很莫名其妙:“你要幹什麽?”
老池表情又糾結起來,齊翌也不急,就靜靜的等著,看著他抬手摁上了槍套。
老池緩緩抬起頭,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看向齊翌的眼神滿是掙紮。
“你要幹什麽?”齊翌心裏一突,忽然被老池反常詭異的表現弄的很忐忑,忍不住再次出聲問。
老池緩緩拔出了槍,指尖在槍身上輕輕摩挲,聲音沙啞的問:“我能相信你嗎?”
齊翌愈發忐忑:“什麽意思?”
老池巴掌一翻,五指抓著槍管,將槍把朝著齊翌遞過去:“你收下吧。”
齊翌眼睛瞪得滾圓:“你瘋了?”
“大概是吧。”老池歎息道:“想要引冒牌貨出來,我就不能貼身護著你,你手上又沒靠譜的武器,我始終不放心。”
“需要槍我可以自己申請去領。”齊翌拒絕,他不能拿老池的槍,會害慘老池。
“不一樣,”老池做了決定,已經平靜下來:“雖然都是刑警,但作為法醫,不出外勤的話你很難申請到配槍,就算申請下來了也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懷疑,槍庫那邊也會天天催你還,但我不一樣,接了保護你的任務,我幾天不還槍問題不大。”
盯著老池送過來的槍,齊翌表情複雜:“你知道槍意味著什麽嗎?”
“知道。”老池臉上又浮現出掙紮,但很快被他壓下,嘴角不自覺的緊繃著:“對我們警察來說,槍就是前途,甚至是生命。槍一旦出差池,輕則處分,徹底丟了前途,重則獲刑,麵臨牢獄之災。”
齊翌視線從槍上挪開,盯著老池:“那你還把槍給我?一旦被發現,根本解釋不清,處分都是輕的。”
老池笑了笑:“不被發現不就好了?”
語罷,他不由分說的把槍塞進老池手裏:“我大不了就是坐牢,你不一樣,你要有個差池可能命就沒了,收下吧。”
齊翌臉色複雜的把槍揣進兜裏。
而此時,老池仿佛開了竅般,說:“我倆光分開還不夠,兄弟,來演一場戲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