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塚
塚和墳墓有著極大的區別,平民百姓的墓地就稱為墳,地下棺材,地上土丘。
而塚,則是身份顯赫之人死後下葬的位置,比如古代的王侯將相去世之後,安葬他們的地方就叫做塚。
我之前就覺得這挺遠看起來奇怪,沒想到竟然是塚!
活人住在塚裏,那是要絕子絕孫嗎!?
而且塚裏鬧邪祟,這邪祟的得多凶!?
“大師啊,您在發什麽呆啊,趕緊跟我進去,一會要出人命了!”
黃城急忙跑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就往裏走。
我也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路小跑進了庭院,再這樣的布局中鬧邪祟,不出人命才怪。
繞過亭廊和前堂,直奔後院的主堂,那是一座二層樓的古風樓宇,看起來的確很氣派。
隻是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樓宇的東、南、西、北各掛兩盞紅色燈籠。
雖然看起來很喜慶,但那燈籠給我的感覺,總是充滿了死氣。
但是我沒有在意這些,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沒有了那閑心。
黃城直接推開樓宇門扇,頓時一陣陰風襲來,吹的我打了個寒顫。
我心中一凜,好濃的陰氣!
“大師,在二樓!”
在黃城的指引下,快步上了二樓,可剛走到一半,我便聽到了陳生和池威兩人的對話,以及一個女人痛苦憤恨的哀嚎聲。
“池總,質疑至此,已經沒有辦法了。”
“夫人已被邪祟奪了舍,就算驅邪成功,夫人她也……”
陳生的語氣很嚴肅,而且時不時的喘著粗氣,就好像乎之前他經曆過一場惡戰一樣。
“也什麽,小陳先生直說就好,我承受得住。”池威聲音顫抖,夾雜著惋惜,同時也很堅定。
“池總,那我就直說了,就算我為夫人驅邪成功,但也不是原來的夫人,而是另一個人,也就是附在她身上的那個邪祟。”
“難道池總願意這一輩子,和一個邪祟過一生嗎!?這可會導致您厄運交織,永無出頭之路,您現在所有一切的成就,將毀之一旦!”
聽著陳生這番話,我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小子在那胡咧咧什麽!?
就算是奪舍,也隻是孤魂野鬼占據活人之身而已,驅了就好,又不是借屍還魂。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和黃城走上了二樓。
設立在二樓大廳的法壇已經被掀翻,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黃色符紙和朱砂。
一個穿著白色睡衣的那人,此時披頭散發的趴在地上,被足有拇指粗的繩索牢牢捆綁。
她的皮膚已經呈現出死灰狀態,就和死人一樣,她的雙眼也已經蒙上了一層灰霧,一條條黑色血管布滿整張臉,正齜牙咧嘴的朝著陳生和池威憤怒嘶吼,如同凶殘的野獸。
五六個傭人已經推到了牆角,眼中充滿了恐懼。
而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池威,此時已經被嚇的臉色煞白,尤其是聽到陳生的話之後,都有些站不住了,依靠著陳生攙扶,才勉強站穩腳步。
他咽著口水,盯著趴在地上的女人,眼中滿是心疼的說道:“小陳先生,那以你之言,應該怎麽辦!?”
被這麽一問,陳生的臉上陡然出現一抹厲色:“由她去。”
此話一處,池威身體猛的一個踉蹌,差一點沒有站穩,他的眼裏充斥了心疼和不舍,甚至是懊悔,看得出,他很愛眼前的這個女人。
“池總,夫人現在的狀態,堅持不了多久,一個小時過後,人死燈滅,到時那邪祟,也會被困在夫人的體內。”
“屆時我親自主持葬禮,親手將夫人焚化,纏繞您的邪祟自然而然的便會隨著夫人泯滅火海之中。”
陳生神色嚴肅且陰鬱,仿佛這件事非常嚴重,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隻是在他那陰鬱的眼神中,我卻看到了一抹狡詐和得逞之色。
“並且我會在雙龍山,為夫人尋得一處風水寶地,以此來給予池總一些機緣,保你日後財源滾滾,人丁興旺!”
他的這一番話,如同一道炸雷,直接擊中池威的腦袋,讓他徹底呆滯了下來。
池威此時嘴唇劇烈抖動,不敢相信是這個結果。
而接下來,陳生卻抬起頭,嘴角一邪,輕聲說道:“池總,以您的家纏萬貫,再找到一個真愛,不是問題!”
池威已經徹底說不出話,渾身顫抖,雙眼帶著淚花盯著趴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女人,滿是心疼和不甘。
而此刻我的臉色,早已經陰沉了下來,這簡直就一派胡言。
我陰沉著臉,朝著陳生怒斥道:“陳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謀財害命!?奪舍而已,驅了便是,何談魂不離身!?”
“如果你不懂驅邪避凶,那麽大可說自己不懂,讓池總另請高人,反而卻不懂裝懂,自以為是,若真按你的方法,那池總和她夫人豈不陰陽兩隔!?”
“堂堂風水名家子嗣,竟然如此藐視人命,你也配!?”
我的聲音,嚇了陳生和池威一跳,他們之前太過於專注,所以並沒有察覺我和黃城上樓。
“李五門!?”
陳生一看到我,臉色瞬間陰沉,但聽到我的那翻話,他的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不定,似乎被我說中一般。
隨即他惡狠狠的盯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放屁!我可是陳斷言的兒子,我說這事無解,必然就無解,在這省城中風水圈子裏,我陳生說的話,就是權威!”
“反倒是你,鄉野俗子,還敢妄圖抹黑我,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而一旁池威的臉色,依舊帶著悲痛,隻是我的到來,也讓他感覺到有些疑惑,似乎沒想到我會不請自來。
我冷笑了一聲,嗤之以鼻:“嗬嗬,無解!?隻有無用之人,才會把無解當做借口,風水之術,可沒有無解這一說。”
陳生被懟的氣急敗壞,坐在輪椅上的身體,已經氣的顫抖起來,已然被我說中的要害:“你踏馬的……”
隨即,他的眼中閃過一陣陰險,似乎想到了什麽餿主意,直接將頭轉向池威,一副委屈憤恨的樣子。
“池總,既然他這般詆毀我,為了我的清白,請令傭人將這邪祟繩索解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驅了這妖邪。”
“如果有什麽得最之處,還請池總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個不長眼的家夥!”
說著,陳生伸手指向我,一副大義炳然的樣子。
而被他這麽一說,池威頓時慌了:“小陳先生不要衝動啊,我妻子中了邪,這要是解開,我們這一屋子的人都不夠她吃的……”
隨即,池威將頭轉向了我,臉上已經出現一股怒色,指著我的鼻尖怒斥:“小陳先生如何決定,你沒有資格評判,趁著我現在還沒有發怒,趕緊給我滾。”
而一旁陳生,已然揚起了嘴角,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可就在他洋洋得意的刹那,大廳中忽然傳來一道異響。
‘嘭!’
隻見女人身上拇指粗的繩索,竟然瞬間被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