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紅蓋頭
葉雅馨聽到我的話之後,身體頓時劇顫,變得僵直,額頭已經有冷汗流出,瞪大了眼睛盯著我。
“五門……那我們……我們要怎麽辦!?”
她的聲音帶著惶恐,她想要回頭看看身後,是誰在跟著自己。
或許是想到了之前我對她的叮囑,沒敢回頭張望。
我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眯起眼,回過頭。
昏暗的小路兩側,有不少住家亮著燈光,在不遠處我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正慢慢的朝著我們和葉雅馨靠近。
不過,那是活人,並不是邪祟。
“跟我來。”
我輕聲對葉雅馨說了一句,然後拉著她,順著一旁的小路拐了進去,緊貼牆壁,隱藏在一顆槐樹後麵。
在轉身的時候,葉雅馨似乎看到了身後跟著的那個人影,所以她現在身體在不斷的顫抖,眼神也充滿了恐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依稀的聽到有腳步聲,正慢慢的朝著這裏靠近。
‘嘭嘭……’
腳步聲有些沉悶,好像故意發出這麽大的聲響一樣。
可是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我的心卻沉了下去,眉頭也深陷眉心。
因為我聽到的……
不止這一個腳步聲,還有其他人在!
握著板磚的手,越來越緊,這個村子有些不對勁,之前看不到一個人影,反而現在,因為那個人影的出現,卻有多出了那麽多腳步聲。
我和葉雅馨緊緊的靠在牆壁,她的一隻小手捂著嘴巴,生怕自己因為恐懼而發出尖叫。
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在咫尺。
不過,那腳步聲卻並沒有順著我和葉雅馨的方向拐進小路,而是繼續朝著前走去。
而這時,躲在槐樹後麵的我,也驚駭的發現,足有二十多個穿著樸素的人,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
我的眸子瞬間一凜,這些人應該是這個村子的村民,有血有肉,隻是他們現在卻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拉攏著肩膀,低著頭,搖搖晃晃的向前挪步。
他們是去村子中心!?
之前我和黃城來的時候,路過了村子中心,那裏有一顆大槐樹,足有三個人合抱那麽粗,少說也有幾十年的年頭。
也是從我看到那顆槐樹之後,我才覺得這個村子很古怪。
一般的村子,都把槐樹作為不詳之兆,根本就不會在村內種植槐樹。
而這個村子,不但在中心有一顆大槐樹,就連我所能看到所有樹木,清一色的全是槐樹。
我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緊緊的盯著那些村民,朝著村中心的方向挪步。
葉雅馨已經被這一幕給嚇壞了,她現在已經分辨不出,這些行動詭異的人,究竟是人還是鬼了。
所以緊緊的閉上雙眼,不敢張開,白嫩的小手也緊緊的握著我手,不肯鬆開,她手心裏全是汗水,而且還有些冰冷。
我有些心疼,如果不是因為她中了養魂蠱,說什麽我也不會帶她來這裏冒險的。
“雅馨,別害怕,那些人應該是村子裏的村民。”
“我們跟上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我的聲音很輕,也很柔和,盡量讓她感覺到安全感。
雖然聽到我要跟著那些村民,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或許是和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所以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緊緊的跟在我的後麵。
走出樹後,我警覺的看了看後麵那條陰森小路,確定在沒有其他人之後,我拉著葉雅馨跟在了那村民的身後。
他們如同行屍走肉,似乎被操控了一樣,所以沒有發現我和葉雅馨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隨著距離村子中心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慌。
因為朝著村中心聚攏的,不僅僅是這二十幾個人,還有更多的村民,從四麵八方湧來。
他們的動作出奇的一致,低著頭,對周圍事務不管不顧,行屍走肉般的挪動著步伐。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些村民看似行走的雜亂不已,嗚嗚泱泱。
可到了最後,竟然在混亂中,逐漸的整齊劃一起來,在那棵大槐樹前整齊羅列。
槐樹前,擺放著法壇,隻是那法壇和我所認知的並不一樣。
一張隻有不到一尺高的長桌上,鋪著一張帶有血漬的黃色褂子,一個由木頭雕刻的巴掌大人偶,立在褂子中間。
人偶周圍,擺放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瓶瓶罐罐,每一個瓶瓶罐罐中,都有一股淡淡的青煙從中飄出,像極了香爐。
而在這眾多的瓶瓶罐罐中,有一個瓶子頓時引起了我的注意,而且也讓我心生寒意!
那是一個隻有打火機大小的透明玻璃瓶,裏麵裝著暗黃色的粘稠**。
是屍油!
和我在黃城店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眯起眼,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這是降頭師,準備在村子裏施法!
是歐陽裕豐嗎!?
他難道真的還活著!?
而就在我和葉雅馨躲在人群外的一棵槐樹後麵,緊緊的盯著這一切的時候。
讓我驚駭的一幕再次出現!
隻見那些村民,竟然紛紛跪在地上,朝著前方空無一人的法壇磕頭跪拜。
他們如同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不斷磕著頭,在這死寂的村子裏,充斥了額頭磕地的悶響。
我不知道這些村民到底是在跪拜那法壇,還是在跪拜那顆大槐樹。
但這一幕,卻讓心裏生懼意。
因為我聯想到了五仙拜鬼門……
那拜鬼門的五大仙,不就是和這些村民一樣,如同被人操控一樣,不知疲憊的跪拜鬼門嗎!?
而在我陷入懼意的同時,一個穿著大紅嫁衣,頭頂帶著紅蓋頭的女人,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從那顆大槐樹的後麵走了出來。
她身材阿諾多姿,腰條纖細,縱然寬鬆的大紅嫁衣也沒能遮擋她的身姿。
而讓我感覺到頭皮發麻的是,她的身後竟然跟著一個頭發雜亂,一臉油光的男人!
歐陽裕豐!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那一晚,歐陽裕豐明明已經被小鬼殺死,化作灰燼……
可為什麽,他竟然還活著,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化作過灰燼一樣!?
而這還不是最讓我震驚的。
那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跪坐在法壇前的殷紅蒲團,然後慢慢的……
掀開了自己的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