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葬
退婚兩個字一出現，所有圍觀的村們開始唏唏噓噓的議論起來。
並對我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而此刻的我，卻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我已經料到對方來者不善，或許會帶著什麽過分的要求。
可我怎麽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是來退婚的！
我眼光變得冰冷起來，盯著葉慶國的臉。
在他說出‘退婚’兩個字的時候，他臉上的財祿之相，就已經變得暗淡起來。
“當年你是為了那莫大的機緣，才同意我爺爺定親的要求。”
“現在你風光滿麵，開車豪車，住著洋房，現在你卻要退婚，你覺得這樣做這合適嗎！？”
我強壓著怒火，沒有發泄出來，一字一頓的質問他。
葉慶國現在也是商業大亨，自然不會被我質問嚇到。
他冷哼一聲，嘴裏發出一聲輕笑，滿是不屑的撇了我一眼：“沒什麽合不合適的，我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是因為我經營有方，和你爺爺沒有任何的關係。”
“現在這社會，不講究風水，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你看看我的車，再看看你的房子。”
他明裏暗裏是在告訴我，我配不上葉雅馨。
聽著這番沒良心的話，我心裏的怒火更旺，但是我必須壓著怒火，我要讓爺爺清清靜靜的走。
我冷笑了一聲，沒有與他爭辯什麽。
葉慶國的做法，無疑是打破了爺爺安排好的事情，如果他非要退婚的話，對他們家，有害而無益。
更何況，他還是在爺爺出殯這天來退婚的，行為更加讓人唾棄。。
“那為何我爺爺活著的時候，你不來退婚！？”
葉慶國被我問的一愣，啞口無言，他尷尬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而是直接從手包中取出了一張泛黃的白紙，上麵寫著‘訂婚’兩個大字，這是當年我們兩家訂婚契約。
“五門，該說的都和你說完了，現在時代變了，我不能讓雅馨嫁到這窮鄉僻壤來。”
“這訂婚契約一共兩份，當年我家一份你家一份，隻要把你家的那份交給我，我便再額外給你五十萬！”
“有這一百萬，已經夠你在省城買下一套不錯的房子了。”
葉慶國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調轉話題。
我冷哼一聲，果斷拒絕：“這是爺爺當年的安排，我不會同意退婚，如果真的退婚，我和葉雅馨，都會遭到厄運。”
爺爺臨終前特意交代，一定要於葉雅馨完婚，否則死的不僅是我們兩個人，還有整個村子的人都要給我們陪葬。
所以這件事，我肯定不會答應，而至於葉慶國的做法，我依舊保持厭惡的態度。
而聽到我的話，葉慶國滿是不屑的臉上，頓時陰沉下去。
似乎他的火氣，要壓不住了。
但最終，他的雙眼略過我，看了一眼院子中的黑棺，好像在思考什麽一樣。
幾秒鍾之後，他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直接將手中的訂婚契約撕成了紙屑。
“哼，李五門，這件事由不得你，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嫁到你這窮鄉僻壤中。”
“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女兒，再無半點關係！”
撕毀了訂婚契約之後，葉慶國隨口抱怨了一句晦氣之後，拽著女兒的胳膊上了車，離開了村子。
我看到，在他撕毀訂婚契約的時候，他臉上的財祿之相瞬間消退，變得黯淡無光，隻是還有一點掙紮的現象。
而且伴隨著一道灰色的隱瞞，出現在了他和葉雅馨的眉心中，這說明災厄在此刻，已經纏上了他們。
同時，我親眼看到幾條青蛇，已經在不經意間，鑽進了賓利的排氣筒。
災厄已經悄無聲息的，降臨到他們身上。
葉慶國得到了爺爺的機緣才有了今天，卻走上了忘恩負義的路。
所以他們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
村民們也停止了指指點點，這個時候跑來安慰我，說這一家人忘恩負義，遲早要遭到報應等等的話。
我也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和村民們多說什麽，就回到了院子，跪在爺爺的棺材前，繼續守靈。
……
槐木打棺，不吉利，壓魂，會讓故者無法投胎。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能做的，隻有遵循爺爺的意思，以及挑選一個吉時下棺入葬。
烈日當頭，正午準時。
我紅著眼，拿著鐵鍬，開始往棺坑中填起了土，一邊埋一邊哭。
半個小時之後，我安頓好了爺爺，一個人趴在院子中墳包上哭著。
雖然已經沒有了眼淚，但內心的悲痛還是忍不住發泄出來。
直到晚上十點多，我才渾渾噩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按照爺爺的叮囑，在亥時的時候我應該去後山，在奶奶的墳裏找到一個盒子，然後離開村子去省城。
可是今天葉雅馨一家單方麵的解除了婚約，我已經不想在和她有什麽瓜葛。
但如果我不與她完成婚約，死的就不止是她了，還有我和村民。
而爺爺做了這麽多，隻是為了讓我活著，我不能辜負爺爺的付出，也不能讓無辜的村民，成為我的陪葬。
所以我按照爺爺的吩咐，拿著鐵鍬快步去了後山。
後山就在村子後麵一裏地的位置，其實算是一個亂葬崗，我們村遠離省城，思想比較落後，暫時無法接受火葬。
所以村民家中如果有人故去，都會埋在後山的亂葬崗。
一些傳言也相繼而來，什麽半夜鬼火點燈，什麽黃皮子討封，幾乎成了村裏的禁地。
家家戶戶的大人，都不允許孩子進入後山，生怕染上晦氣，被髒東西纏上。
很快，我就來到了後山腳下，進林子隻要步行十幾分鍾，就能夠進入亂葬崗。
手電的光束隻有不到三米的範圍，所以進入後山的林子之後，我的行走的速度就變慢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按照時間來算，中途如果不出現什麽意外，我剛好可以在子時之前離開村子。
林子中靜悄悄的，沒有蟲鳴鳥叫，隻有吹動樹葉發出的‘莎莎’聲。
我從小和爺爺就學習了茅山術法，膽子相對來說比較大，所以走在這漆黑的林子間，我倒是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
可是走著走著，我卻感覺到陰風陣陣，吹的我打了個哆嗦。
而下一刻，一側的草叢中忽然竄出來了一個黑影！
竟然是一隻黃皮子！
它就和人一樣，攔住了我的去路，瞪著兩個冒著綠光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
“你看我像不像人！？像不像，像不像！？”
它咧著嘴，口吐人言，聲音像極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而我，心中大叫不好：糟糕，遇到黃皮子討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