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果
我收起羅盤，開始在屋子裏的邊邊角角翻找起來，而我的舉動也引來了趙岸然的疑惑。
“五門，你這是在找什麽！？”
“難道是北屋有邪祟！？”
他挑著眉頭，茅山術士的五感要強於普通人，如果開了天眼，五感要更強，所以就算是北屋有陰煞之氣，他也會有所感知。
可問題是，整個院子他都試了個遍，也沒發現邪祟之類的存在，就連邪物都沒有發現。
我神情很緊張的點了點頭：“趙叔，快幫著我一起找，翻箱倒櫃的找，不然你的妻女會有危險！”
被我這麽一說，原本隻是處於疑惑狀態的趙岸然，頓時一慌：“什麽！？她們會有危險！？不行，我得打電話提醒她們。”
說著，趙岸然拿起手機，就開始撥打妻子和女兒的電話。
“趙叔，打電話解決不了問題，如果厄運纏身，就算喝口水都能噎死。”
被我這麽一說，趙岸然唉聲歎氣的收起了手機，不過眼中卻燃燒起一陣怒火：“若是讓我逮到那個害我妻女的邪祟，我定要用真火煉它九九八十一天，讓它生不如死！”
他不斷的咆哮著，不過他還是強忍怒火，詢問我要找什麽東西。
“隻要是不該出現在這個屋子裏的東西，統統都要找出來。”
具體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纏上了趙岸然一家，所以隻能用最笨的辦法尋找。
我翻箱倒櫃，就算是櫃子中的縫隙我也仔細找過，可依舊什麽收獲都沒有。
“五門，你快看這是什麽！”
忽然，趙岸然那粗獷的聲音響起，隻見他掀起墊在火炕上麵的皮革，一個東西淡黃色、薄如蟬翼的東西，赫然進入我的視線。
那是一張青蛇褪下的蛇皮……
“青蛇尋仇！”
我和趙岸然異口同聲的驚呼，如果沒有發生昨晚那件事，我也不會聯想到這些。
可現在來看，是昨晚趙岸然的出手相助，惹來了大麻煩！
“昨天我斬了四條青蛇，難道還沒盡數斬除！？”
趙岸然的眉心緊鎖，他當時沒有留下活口，怎麽會引來尋仇。
我快步走上前，將那蛇皮那在手裏，搖了搖頭：“這不是昨晚我們見到的青蛇，那四條青蛇不過兩指寬，你看這張蛇皮，少說也有小臂粗細，不是同一隻。”
“趙叔，你是被青蛇下了咒，看來那四條小青蛇不過隻是小兵而已，它們的背後，一定有著一個擁有道行的青蛇。”我語氣凝重的說道。
“這該死的青蛇，若當時我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昨晚我就找到那條大青蛇，活剝了它的皮！”趙岸然怒火中燒的咆哮著。
“先破咒要緊，不然嬸子和小妹的處境就不妙了。”
我拿著蛇皮，急忙跑到院子中間，挖出一尺大小，兩尺深的坑，將蛇皮扔到其中，倒入香油，以香火點燃。
一道道黑色煙霧中，夾著惡臭，不斷在院子中飄散，大約燃燒一分鍾左右的時間，我隱約聽到某處傳來了一聲哀嚎，之後蛇皮徹底化為灰燼。
聽到那一聲哀嚎，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被人下的咒，破了。
“叔，咒破了。”
聽著我的話，趙岸然點了點頭，這破咒之法是茅山術士的基礎咒法之一，所以那一聲哀嚎過後，他也知道這咒是破了。
他的妻女，也將安然無事。
可是問題來了，咒雖然破了，但隻那條青蛇不死，趙岸然一家就會受到無休止的糾纏。
我沉思片刻，直接從背包中取出三支清香，插入那片灰燼之中，又取出黃色符紙，以朱砂畫上尋鬼符籙。
我雙眼緊閉，雙手快速掐動手訣，口中念念有詞：“六道之間，四海之內，妖孽匿蹤，一符尋跡，急急如律令，敕！”
隨著我話音落下，我猛然睜開雙眼，將手中符籙至於清香之上一指距離。
大概幾分鍾之後，符籙被燃燒，沒有熊熊火焰，隻有三縷青煙飄動，而尋鬼之術，就是依靠這三縷青煙，尋找邪祟的藏身之所！
一陣陰風悄然吹進院子，地上的泥土被吹起一層灰燼。
可唯獨那三道青煙，非但沒有向四周飄散，反而垂直落下，在那片灰燼之中，**出三道漣漪！
看到這一幕，我的雙眼瞪大，心髒仿佛窒息，就連趙岸然，也目瞪口呆，臉色泛白。
我沉吟片刻：“趙叔，給嬸子和小妹打電話，讓她們去娘家住一晚吧。”
“今晚怕是不太平，這青蛇勢必要置你於死地。”
我倆都清楚青煙落地代表著什麽，那不是代表青蛇的藏身之處，而是代表著有人，要入土為安。
趙岸然神色嚴肅，出奇的沒有發泄脾氣，而是走到一邊，通知妻女晚上不要回家。
“五門，你先天五感不強，你回鋪子吧，一個蛇妖而已，我對付得了”打完電話之後，趙岸然黯然的走到我的身邊。
所謂清香落地，入土為安，今晚隻要在這宅子中的人，必然會死。
“雖然清香落地，但也不是無解之局，雖然我先天五感不強，但降妖的話，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趙叔，我們倆聯手的話，對付一直蛇妖不成問題。”
我笑嗬嗬拍了拍趙岸然的肩膀：“別愣著了，咱們準備準備，晚上好應戰。”
趙岸然被我那一說，頓時愣住了，他非常清楚，纏上他的那隻蛇妖，道行絕對要高出他很多，不然清香怎會落地。
他讓我走，隻是不想拖累我而已，不過他是我爺爺的弟子，那同樣也是我的親人，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整整一天的時間，我和趙岸然不斷忙碌，在北屋設法壇，下大陣，準備了不少法器來應對不時之需。
深夜。
我和趙岸然端坐在北屋的法壇前，神色警惕的巡視周圍，已經五個小時過去，屋子一直沒有異動。
然而當牆壁上的時鍾到了午夜零點的時候，異變來了。
‘哢嚓！’
一道驚天炸雷陡然響起，那聲音震徹天際，震的人頭皮發麻！
‘嘩嘩嘩……’
瓢潑大雨順勇而下，毫無應兆，打在房沿上劈啪作響！
‘唰！’
屋子的電燈，忽然滅了，整個屋子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而與此同時，我的內心陡然萌生出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五門！它來了！”
聞言，我眉頭緊皺，心中默念‘燭光法咒’，隨即輕喝一聲：“燭，亮。”
隨著我一聲輕喝，法壇上兩根白色蠟燭頓時被點燃，屋子被燭光照亮。
隻是屋內陰風大作，燭火被吹的搖搖欲墜，隨時都有熄滅的架勢。
可是此刻，我的眼睛卻直了，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盯著火炕。
隻見火炕之上，赫然盤踞著一條小臂粗細的青蛇，它朝著我和趙岸然吐著猩紅的信子，眸子中充滿了怨毒和殺意。
而我，已經渾身發抖……
因為這條青蛇，不是衝著趙岸然而來，而是衝著我！
那一天，它問我：“你看我像不像人。”
我說：“我看你像煞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