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喚醒(四)

盯著這扇門,我想起了一位專門擅長寫靈異懸疑小說的作家,他有一部作品就叫做門。

這本書的內容簡介挺有意思;人的一生要出入無數的門,但是你不可能把所有的門都打開,有一扇門你是不敢碰的。

而眼前這扇門是真的不能碰,但曹道士是道士,是專門針對邪惡的專家。

這是我從他自信滿滿的臉上看出來的結果,自己把自己當成那麽一回事的人,都容易出大問題。

曹道士跟蔡彪打開了那扇門。

看著黑黝黝通向地下室的門,蔡彪突然畏懼了,就在曹道士舞動手裏的木劍,一步步的走下去的時候,來自身後一雙顫抖的手,狠狠的大力推了他一把,然後一個趔趄人失去平衡,一頭栽倒接連滾了幾下。

我去,這是去親眼看見的一幕。

卻無能為力中,這是我血液喚醒殘存在屋子裏去世人留存記憶所顯現出來的一幕。

而此刻的蔡彪麵目猙獰,完全跟之前判若兩人,曹道士滾下去後,許久都沒有爬起來。

畢竟這曹道士已經算是花甲之年,不是年輕人那樣,摔倒爬起來屁事沒有。

就在曹道士摔倒許久沒有爬起來之際,我看到來自黑黝黝樓梯下邊,一晃急速一抹移動的影子,很快影子不動了,直逼逼站在蔡彪的麵前。

蔡彪沒有顯現出害怕恐懼的樣子,雙眼無神的看著眼前這個滿是頭發的怪異生物。

此生物身材修長,雙手垂直,有脖子有身段有長腿,可就是沒有臉。

話說我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沒有臉的阿飄。

在兒時不懂事的時候,聽到那些婆婆阿姨罵人;人不要臉鬼都害怕。

可我現在感知到的是,一個沒有臉的鬼。

這隻沒有臉的鬼貌似沒有要害蔡彪的心思,輕飄飄落在他的麵前,麵對麵站著。

我知道蔡彪現在被迷惑了,或許在他的眼球之下,看見的一位絕色美女。

事實上,事態的發展也正如我想的那樣,蔡彪竟然湊上去,要親吻眼前這個沒有臉的阿飄。

在我的視角看,無臉阿飄紋絲不動中。

但蔡彪麵部的表情卻複雜多變。

好似在蔡彪的眼前出現的女人,正在做挑逗他的舉動,以至於他麵部表情變得興奮緊張猴急得不行的樣子。

不行了,我必須終止這段感知,實在是不想看下去。

於是,我呼一口氣,口念咒,霎時間,眼前的一幕煙消雲散,除了腦子裏殘存的記憶,我就像經曆了一場夢。

在我眼前破自行車還在,勾破的手指傷口還在,這輛破自行車是蔡彪的。

我雙手大力扶起破自行車。

真搞不懂這周老板專門會把這麽一輛破自行車放這。

看破自行車我腦子裏急速運作,自行車是蔡彪的,一般去世人的舊物都會被親人處理掉,要麽焚燒,要麽隨同去世的人一起安葬。

唯獨這輛破自行車是不能焚燒也不能隨同安葬,因為它就是一塊棘手不好處理的廢鐵。

而這廢鐵還是空心的居多,所以即便賣也賣不了幾個錢。

但這破自行車上要是沒有人為破壞,一定還殘存了蔡彪生前的記憶。

我的這個想法是有依據的,去世人生前穿過的衣物使用過的器具,在其去世之後,隻要沒有被完全清理,那麽就會有殘存記憶存在。

所以去世人的東西,活著的人,最好別繼續使用,除非這個去世的人,他生前死後都心存善念。

但要是這去世的人生前死後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那麽他生前使用穿過的衣物絕對不能繼續使用,這是要倒大黴的,輕則厄運不斷,重則患病死亡。

我扶起破自行車,陷入沉思中——

恍惚間,自行車走街串巷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車輪飛轉。

蹬車的人正是蔡彪,在車後坐著的人正是生前的朱麗敏。

朱麗敏的確是一個行走江湖的~腐~女。

此刻的她穿著露肉裝,雙手摟住奮力蹬車的蔡彪,嘴裏吧唧吧唧的說:“你家裏那位黃臉婆,知不知道我們倆在一起?”

“她知道也沒用,再說了,最近她那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蔡彪感受來自腰部肌~膚之~親帶來的刺激,爽~感,幾乎累得口吐白沫還得及時跟美女說話。

“嘻嘻,與其這麽拖著不如把她弄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不管的吃喝,試試看她到底能堅持多久,我一直對人在沒有吃喝的情況下,忍耐的最大極限有多少天……”

“這,萬一餓死了咋辦?”

“不會啦,你沒有聽說,一個人餓死幾率不大,沒有水,她有自己排泄出來的尿,還有那個,少說也能堅持個把月吧?”

“嗨嗨,隻要你別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搭,隻要你高興,我就按照你說的做。”

“真好,我可以知道人饑餓的極限了,親愛的你真好。”車後架上的朱麗敏開心得樂不可支,然後接著又說:“你放心啦,隻要你處理掉家裏的黃臉婆,我就嫁給你,給你生很多孩子,但你可別嫌棄我變成黃臉婆的那麽一天。”

蔡彪聽到這樣的承諾,開心得不得了,腳下生風,車子跑得更歡脫。

該死。

一對愚蠢的狗~男~女。

我念咒,極力離開感知到的情景,再次睜開眼,手裏捏著自行車車把,有點精神不振。

這是因為感知時間太久,身體機能損耗太多所致。

此刻外麵陰沉沉的天,隱隱約約有霧,霧氣彌漫的空間,一草一木都無比沮喪有氣無力的樣子。

霧氣籠罩之下,這棟凶宅,顯得特別突兀。

屋子裏有燈,燈在閃爍不定,那是阿飄沒有光亮的管製,在蠢蠢欲動想要作怪。

我丟開自行車感知的事,沒有去二樓,也沒有去三樓,而是去了臥室。

自打我入駐凶宅,這臥室才是我唯一的空間。

屋子裏的阿飄無處不在,哪怕上了一個衛生間,都心虛在某一處有一雙陰冷的眼,在悄悄注視我。

那麽我在阿飄眼裏完全沒有隱私可言。

這事在某一天從朱麗敏的嘴裏,說出來的話得到證實。

我的指頭血可以起到喚醒作用,但也有一定的損耗,感知加上損耗指頭血,所以我感覺到渾身無力,特別疲倦。

在臥室,我強打精神畫符,畫符的目的是不想在休息的時候被打擾。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想法,最終也沒有能讓我如願,就在我進臥室準備朱砂筆畫符之際,從門口傳來敲門聲打破了整棟屋子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