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儀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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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男子在心中默數,估算時間差不多了,低喝一聲

“儀式開始!”

眾教徒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要開始了,不過倉庫本就被遮得不見一絲光亮,眾人對時間的估算已失去精準,另一方麵這些教徒都是被洗腦透地,也不生疑。紛紛取出火柴點亮身前銀架上地巨燭,二十四道橘黃色的火光幾乎同時點亮,映襯著地麵上地水銀熠熠生輝。

原本尚顯柔和地黑暗此刻突然猙獰了起來,眾人適應了夜色地眼睛被驟起的燭光刺開,顯得整間倉庫愈加的黑暗了。濃的好像一灘化不開的墨,勾起人們心中最深沉的恐懼。

美杜莎換上一身素白絲袍,將柔美的曲線隱藏在寬大的衣袍中。兩隻詭魅的黃金豎瞳映襯著燭光在黑暗中如同兩隻火炬發出灼人的光彩。邁著輕盈和緩的步伐走進了用鮮血和水銀勾勒的巨大法陣。

她的肌膚自脖頸以下都覆蓋有微不可察的細密鱗片,素袍外的雙手在燭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詭異的色彩,與象征著純潔與神聖的白袍不同,洋溢著屬於冷血動物的氣息。隨著她舉手投足之間寬大的素袍翻湧不休,猶如敦煌壁畫上飛天的舞女,帶起的氣流吹動著四周的燭光紛亂的搖曳著。

美杜莎翹起雙足,僅以兩隻足趾著地,快速有力的踩著法陣空白的地方走到了正中心。兩腳交錯站定,雙手合十抱於胸前低頭陷入冥想,如同一座石雕的聖女像。待其站定,圍成一圈的二十四名眾教徒齊齊高舉雙手向著中心拜倒高聲唱誦道

“吾主

願您的身影永示於我的眼前

願您的聲音永徹於我的耳畔

願您的光輝永駐於我的心間

您卑微的信徒們在此向您獻上禮讚

祈求您的指引讓我們不再感到迷茫

生命歸於吾主!

自由歸於吾主!

榮耀歸於吾主!”

眾人禱告已畢,再次深深的伏於地上,身形被麵前的燭光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伴隨著搖曳的燭光,不規則的扭著,好似在跳著一曲癲狂的舞蹈。

白發男子站在遠處對著角落裏的教眾打了一個手勢,十六名穿著黑袍的壯漢抬起四架方形的鐵籠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法陣。籠子裏四名披著麻袍的年輕少男少女,發色各異瞳色多樣,鼻高眼深,唇薄頷顯,赫然是四名歐洲人。似乎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盡管多日的囚禁已經疲憊不堪,但仍起身奮力的去晃動鐵籠發出絕望的喊叫。

壯漢們穩穩的抬著鐵籠走入法陣,絲毫不受籠中少年少女搖動的影響。他們自然無法像美杜莎那樣僅靠兩根足趾便走進法陣,都穿著鑲有長釘的鐵鞋,準確的避開血液和水銀將鐵籠以美杜莎為中心座在法陣中預留的位置上。

離開時各有一名壯漢探手進籠扯住四人遮體的麻袍一扯而走,兩名少女驚呼一聲跪坐在地雙手環胸驚慌的哭泣起來。而兩名少年則對著四周發出一陣陣不堪入耳的咒罵。

候在遠處的白發男子顯然有些不滿,扭頭對身邊四名教徒吩咐了幾句,兩名侍立其側的黑袍教徒從懷中摸出兩張長弩抬手便射,鋒利的弩箭無聲的飆射而出直擊籠中兩名少年,一枚刺穿了雙腿令其翻到在地,一枚射中了肩胛骨帶著它的目標撞向籠壁而後又癱倒在籠底。

二人吃痛悶哼一聲癱倒在地,兩名少女也嚇得不敢出聲。此時四人尚不知等待他們的是何種結局,但是明顯看出周圍這些人不是善類,剛提起一點反抗的勇氣又迅速消散了。

短暫的混亂後,倉庫又複歸寧靜,空餘幾聲壓抑的呻吟和低低的抽泣。

站在法陣中的美杜莎好像突然驚醒了一般,動了起來。

探出長袍的雙臂柔軟的擺動的,猶如春風吹拂的嫩柳。飄**的衣玦被有力的身姿帶動著獵獵作響,絲毫沒有讓她舞動的身姿有一絲絲的遲滯。仿佛沒有感覺到引力附加在她身上,僅以兩根足趾著地的美杜莎舞的輕盈靈動。

她好似沉浸在這狂熱的舞蹈中,緊閉著雙眸恣意揮灑著噴薄而出的熱情。在這封閉黑暗的倉庫中,搖曳昏暗的燭光下,舞的恣意癲狂,仿佛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裏。滿頭飄逸的長發如一團翻滾的烏雲緊隨著這道豔絕的身影奔湧流轉,好似一群瘋狂的毒蛇。

圍坐在法陣周圍的二十四名教徒直起身來大聲的唱著一曲古樸而又詭譎的聖歌,似乎是一種古老晦澀的語言,又像是一陣意義不明的嘶吼。單調的音節加入複雜而又婉轉的變化,難言的痛苦中又帶著解脫般的舒暢,仿佛要抽盡演唱者的靈魂。

美杜莎在歌聲中縱情狂舞,飛揚的衣角吹起紊亂的氣流壓的燭光狂亂的搖動。映照著眾人的身影在牆上留下詭譎奇密的影像,令人不寒而粟。

兩根秀美的足趾在法陣中靈活的輾轉騰挪,撐起這具矯健有力的身影舞成一團熾烈的火焰,精準的在法陣繁雜的花紋空處一觸即走,讓人不禁懷疑這對足趾的主人是否還踏在地上。

籠中的四名少男少女仿佛被美杜莎這燃燒生命的舞姿攫取了靈魂,雙眼跟著美杜莎的身影流轉,四對顏色各異的瞳孔漸漸失去了焦點。

信徒們的聖歌已唱到了**,冗長繁複的高音抽幹了演唱者肺部的空氣,眾人的臉上顯出窒息般的紅暈,歌者們渾不在意,仍奮力的鼓動著肺部的空氣振動早已跨越極限的聲帶,臉上帶著超脫般的微笑,有幾名信徒甚至在這窒息的痛苦中直達**,下身洶湧噴薄而出氳濕了身前的黑袍,留下斑駁的白色痕跡。

白發男子眼見時機已到,示意身邊四名教徒動手。四人扯去身上的黑袍手提匕首無聲的走進法陣,打開鐵籠站在了四名失魂落魄的少年少女身後,雄壯有力的身軀和少年少女形成鮮明對比。

四人幾乎同時伸出手攥住後頸將他們淩空抓起,少年少女們從恍惚中驚醒,發覺後頸受製於人,不由得放生悲鳴了起來。

四名壯漢對此充耳不聞,抬起手中的匕首緩慢而有力的刺入少年少女的身體,希冀通過痛苦來刺激四人的精神。四人的嚎叫混合著周圍信徒們的高歌,猶如一章瘋狂恐怖的樂章。

傷口不斷湧出的血液沿著四具蒼白的身軀畫出一劃劃驚悚的血線在雙足匯集,一點點的滴落下去,隨著出血量的增加逐漸匯成了四股紅色的溪流汩汩流出鐵籠與越發明亮的法陣融合到一起。

美杜莎還沉浸狂舞之中,似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伴隨著聖歌愈發高亢嘹亮的聲音,身軀好像脫離了她的掌控詭異的扭曲著,四隻無形的巨手在試圖抓攝撕扯她的身軀,白袍下的身軀各處關節以不可思議的的角度彎折扭曲著,若非體質異於常人恐怕早就變成一個破爛的肉布袋了。

四名可憐的祭品受盡驚嚇,在此之前又經曆了三日的淨身,幾番折騰下來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哀鳴之聲越來越顯得有氣無力,到得最後隻剩下微不可聞的嗚咽,血液的大量流失使得他們渾身發冷,在壯漢的抓握下瑟瑟發抖,兩眼漸漸失去了神采。

白發男子漸漸焦急起來,雖然知道儀式的成功率很低,但是如果一個成功的都沒有,此番幸苦浪費了尚是小事,接下來還有沒有合適的地點與時機再舉行這個級別的儀式還是是個問題。他不確定提前開始儀式對成功率是不是有影響,但是真的失敗了隻怕責任還是要自己來背。思量已定他的臉上掠過一抹獰色,靠近法陣對著籠中的一名壯漢做了一個手勢。

籠中的壯漢提著一名亞麻色頭發的清秀少年,有著一雙憂鬱的鐵灰色眼眸。此刻正因大量失血而顯得奄奄一息,英俊的臉上現出灰敗的神色,對痛苦的反應變得愈發的遲鈍起來。

壯漢得了上司的指示微一頷首,把少年向懷中一拉用粗壯的臂膀箍住少年的胸膛,把匕首叼在口中,另一隻手攥住少年的臂膀猛然發力一扯,即便是在洪亮的聖歌中也能聽到那聲如裂紙帛的脆響。少年遭此斷臂之痛再難忍受,大聲呼嚎起來,而被箍筋的胸膛令他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大張著口發出嗬嗬的怪響。

“ Нет!!! алёша!( 不!!!阿廖沙!)”正對少年的少女呼嚎出聲,此刻籠中的四人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絲虛妄的幻想,這群瘋狂的惡魔不僅僅是要折磨他們的肉體,而是真的要把他們殺死在這裏。

壯漢麵色不變,繼續將更多的折磨注入這可憐的少年身上。不在顧及是否會導致虛弱的少年就此喪命,直奔少年周身要害而去。

剛剛呼嚎出聲的少女傷痕累累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盡管被抓住後頸提離了地麵,但其瘦弱的身軀卻違反常理的揮動著,對著身後的壯漢亂踢。流淌進法陣的血液不再黯淡而是發出如水銀一般的金屬光澤。

白發男子看著這一切,心中湧出一陣狂喜,毫不猶豫的示意其餘三名下屬加大力度。壯漢們一改之前的穩重,丟掉匕首開始狂暴的**手中的祭品。一時間骨骼折斷的脆響哢哢嚓嚓不絕於耳,好像在玩弄三個麵粉娃娃,伴隨著音調愈發瘋狂的聖歌三名壯漢似乎也逐漸喪失了理智,很快另一麵少年的血液也晶瑩起來。

這場癲狂殘忍的儀式終於伴隨著一個長到令人窒息的高音迎來了終結,歌聲戛然而止,美杜莎的舞步也瞬間凝固,她睜開雙眼以一聲嘹亮的嘶吼作為結束,升騰的水汽將她的身影籠罩在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中,隻餘一對明亮的金眸即便在暗室中隔著霧氣仍灼灼不熄。

二十四名教徒脫力的蜷伏在地上昏了過去。倉庫一瞬間轉為極靜,隻餘二十四隻白色巨燭還在冷冷的燃燒著,間或發出一聲燭花爆裂的輕響。

白發男子激動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美杜莎大人!成功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