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正麵衝突
傷流年小心的伏在管道上,躲避著下方六名異人的視線。
六名敵人兩兩一組,分為三組互相之間隔開四五米地距離向前摸索而去。每組一人麵向外側,另一人則在其側後看向另外兩組人,形成一個三人向外三人向內互相保護地鬆散三角陣型。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把槍械,頭上戴著民用的紅外夜視儀。
很快傷流年就察覺到這個六人搜索組正在向正南方向前進,那邊正是自己進入這裏地方向,若非自己往東繞了一段那麽此時雙方就接觸了。看來對方一定程度上知曉了自己地方位,也許擁有探測電波地設備。
和無意識的物體觸媒不通,擁有自主意識的異人,尤其是傷流年這樣的高階,隻要刻意的收斂自己的異常之處,不對現實產生影響,那麽是很難被探測到自己的異常波動的。而此刻下方六人正在肆無忌憚的散發著中階的異常波動,若非整片廢墟都被那股囂張的B級波動覆蓋,傷流年隻怕早就發現了這六個人。
“現在的異人組織都這麽奔放的嗎?我還真是被小瞧了啊。”傷流年心中暗想,因為原本隻打算過來偵察一下,他身上並沒有攜帶什麽重型武器,此刻麵對六名持械的敵人倒是稍微有些麻煩“喂喂,部裏的消息未免也太不靠譜了吧?鷹隼們都在幹什麽啊。”
傷流年緩緩的活動著自己的十指調整著呼吸,他好久沒有動手了,此刻在狂湧的異常立場中他覺得格外興奮。每當他被人當作怪物看待的時候,上官善水總是站出來替他出頭,怪他過於遲鈍善良。但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體內寄宿著怎樣嗜血狂暴的凶獸,不,應該說他本性就是一個沉醉於殺戮的怪物,所以才會在身體裏具現出那樣的怪異。他無時無刻不在壓抑著那個真實的自己,偽裝成一個溫柔體貼的暖男,他畏懼著那個真實的自己。
而此刻,他終於可以解開心中的枷鎖,放縱壓抑許久的獸性了,傷流年發現許久沒有動過手了,自己竟然有些懷念於那種強大帶來的主宰感,這種釋放野性的快感如毒品般滲進了血肉,令他欲罷不能。
煉油廠高高的廢舊煙囪上,有一個小小的平台,一名穿著黑色大衣戴著軟邊禮帽的高瘦男子正站在平台上,麵前有一架用於夜間觀瞄的設備,他正透過設備看的津津有味。一名渾身裹在黑色鬥篷中的女子站在他身後,高空劇烈的晚風猛烈吹拂下,曲線火辣的身材透過壓在身上的鬥篷暴露出來。
“人性真的能壓抑住獸性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甘願屈從於平凡,真的會有人這麽選擇嗎?”黑衣男子興致盎然的看著下方一觸即發的局勢,開口說道
“從那裏出來的都不過是斷了脊的狗而已。”身後的女子冷哼一聲
“但是鼻子卻很靈,我看他正在嚐試亮出自己的獠牙啊。”這名黑衣男子赫然便是魚謙正滿城尋找的,自稱普羅米修斯的老普。
“那是因為冥靈在他臉上放了一個屁。”女子恨聲說道,語帶怒氣
“如果不是他好奇心太盛,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懷疑的種子既然種下了,那就不是那麽容易拔除的。而且這也是對冥靈的一個考驗,還有什麽比搏命廝殺更加能展現實力的呢?”老普平靜的說道
“你太小瞧他了,他是能夠同時具現布裏歐納克和阿喀琉斯之盾的怪物,冥靈不是他的對手。”女子不屑的說道
“渴血的魔槍和止戰的堅盾嗎?”老普笑道“他擁有的異常倒是和他的性格一樣的矛盾啊,有趣的男人。”
“你不是在冥靈身上下了很多心血嗎,就不怕他把冥靈毀了?你不會什麽都沒告訴他吧?”
“告訴了就不算公平決鬥了。”老普毫不在意“我隻需要更強的那一個。”
“如果冥靈死了你打算怎麽收場?你難道要放他走?還是親自動手?我倒是很好奇,他手裏那把魔槍能不能刺穿你。”女子話題一轉,兩眼上下打量著老普。
“收場?你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老普輕笑一聲“明明是你要我出手的,計劃也是你安排下的,怎麽變成我來考慮如何收場了?”
“我可沒說要冥靈去送死。”女子冷哼一聲
“如果按你的計劃,那麽冥靈肯定能贏不是嗎?我可不想被布裏歐納克在胸口紮出五個洞來。”老普定住了鏡頭“他動手了!”
傷流年尚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在敵人的眼裏,眼下六人的探測組已經到了他的腳下,等再向前走出五米他的藏身之處將完全暴露在對方眼中。傷流年並不慌亂,他將探測用的水晶柱拿在手中略一估算手腕猛的一抖將其拋到了空中,下一刻雙腿同時發力沿著管道猛的向前方竄出。
下方正苦苦搜索的六人組猛聽得斜上方腳步之聲響起,齊齊轉頭向上方看去,這時被拋高的水晶柱恰好落下,金屬底座砸落在鏽跡斑斑的管道上發出一聲脆響並在暗夜裏擦亮了一簇火花。六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舉起手中的武器指向那裏。
此刻傷流年已經奔襲至處於最後的兩人組上方,他抓住機會立刻以腳下的管道為軸,上身直接向下撲倒同時猛力一蹬管道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下方二人。二人聽得頭上破空之聲急忙抬頭觀看,夜視儀中隻見一個身影已撲到頭頂。
瞬間下落到敵人頭頂的傷流年探出左手按在一人頭頂上,下一秒整個人瞬間定格在了空中,止住了下落之勢。而在他手下的頭顱如遭錘擊猛然爆開,四射的腦漿淋了旁邊的人一身卻詭異的沒有一點向上濺去。而如同定格在空中的傷流年以左手為支點整個人淩空一轉右手從旁邊敵人的麵前掃過,翻身落地抄起掉落的槍械滾進了旁邊油罐的後方。此時旁邊人的頭顱才從頸腔上滑落,切口平滑如鏡,大量的鮮血從切口噴射而出如下血雨。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另外兩組看向這邊,已是一人頭爛如泥委頓在地,一人活活變成了人體噴泉,在四人震驚的目光中撲到在地麵上。上方被砸響的油管嗡嗡顫音尚未消失,這邊已是兩人被殺。
避進油罐後方的傷流年剛把槍握進手裏便知曉了這是什麽武器。這並非正規槍械,而是明顯的土製武器,將兩根鋸斷的鋼管焊在一起拚裝到木質握把上,裏麵充填著鋼砂和火藥。類似八十年代放蠶人自製打鳥的土槍,殺傷半徑隻有幾十米,但是覆蓋麵積巨大近距離根本無法躲避。中槍之後會有無數鋼珠鋼砂嵌進肌肉中。
此時滾進油罐後方的傷流年也不遲疑,將槍交到左手中,毫不停留從另一邊猛的突擊而出,右手淩空虛握在西邊二人組的視線死角射了出來。兩人正看著隊友的無頭屍體倒在了地上還沒搞清楚狀況,旁邊奔突而至的傷流年已經伸出右手對準了眼前敵人的胸口,兩人如同被一隻透明的長槍當胸貫穿串在一處繼而淩空挑起,遠遠望去如同被晾曬起來的兩套玩偶服。
透明的長槍從一人的胸口貫入又從背後穿出紮透了後麵人的左胸。兩人胸腔被貫穿產生了嚴重的內出血,因為破損的肺部被血液灌入,兩人被挑在空中雖極力掙紮卻喊不出聲音,口中隻擠出幾聲“嗬、嗬”的怪響。
傷流年靠拋出的水晶柱吸引了敵人的注意,繞出一個弧線一舉擊殺了四名敵人,此刻剩下的兩人也確認了他的存在,傷流年左手從挑在身前的二人腋下伸出,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鋪天蓋地的鋼砂瞬間覆蓋了這片小小的區域,無數細碎的彈珠在周圍的油罐上牆壁上彈跳反射,畢畢剝剝的聲音如同下了一場猛烈的冰雹。不過本就細屑的彈丸經過重重反射已經沒有什麽威力了。
一名敵人被傷流年射出的彈丸淋了個透,渾身上下冒出無數的血洞,倒在地上劇烈的抽搐著,雖一時半刻不至於死去,但顯然已經沒有戰鬥力了。另一人因角度問題迎麵射來的彈丸被隊友擋下大半,隻有不到半個身子中彈,此刻掄起手中已變成鈍器的火槍猛的向傷流年衝過來。
而傷流年雖然靠著挑在身前的二人擋下了對方大部分的彈丸,但是右腿的小腿卻遮蔽不周中了十幾枚大大小小的彈珠,此刻正嵌在肌肉中令他感覺分外的疼痛。他右手猛的一揮在身前舞出一個巨大的X,兩名被挑在空中的敵人瞬間被分為八塊掉落在地,緊接著又迎著撲來的敵人一圈一點一劃,敵人瞬間被憑空從頭到腳劈成兩半跌落在地,此刻距他從空中躍下才過了不到十秒鍾。
前一刻還在四處尋找傷流年所在的六名中階異人,此刻隻剩一人在地上抽搐,另外五人已經變成了一堆肉塊和屍體。小腿傳來鑽心刺骨般的疼痛提醒著他槍裏的鋼砂恐怕有問題,他低頭看了看滲出的血液並沒有變色,看來不是什麽劇毒放下了心。
“如果你還能說話的話,想讓我救你就回答我的問題。”傷流年確定了傷勢便緩步走向唯一的活口,低聲問道“你們是…”
話音未落一物破空襲來又急又快,傷流年不及閃避忙將左臂橫於身前,來物狠狠的砸在了傷流年的身前但是卻被憑空擋住,他還未及看清是何物,劇烈的光芒和聲音便爆發出來。
“該死!震**彈!”傷流年低聲咒罵道,不等眼前的強光散去便憑借記憶抬腳向旁邊還躺在地上的敵人踩去,將其頭顱一腳踏碎,順勢向後急退擺出迎敵姿態靠到了旁邊的油罐上。
盡管被剝奪了視野和聽覺,但是他仍感覺到那個一直散發著龐大波動的高階異人此刻就在自己前方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