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半佛
萬事萬物總有因果。如果是千百年來看著同伴的消逝是因的話，那麽如今這個下場就是果。
而因果的複雜程度就在於，在因果之間還有一些別的元素在催化，比如說告訴他能夠吃食靈神增進修為的存在，這些都是催化黃軒羽變回蛤蟆精的因果。
隨後，這名羊角靈神猶豫片刻後說道。
“其實對於這個在下也許是有些線索的。”
“嗯？”李雲眉頭一挑道：“如何？”
“在下曾經在夢中窺見有一聲音告知在下與他有緣，欲傳玄妙靈法給我，說是能延續神道榮光，隻不過這太匪夷所思，我也就沒有相信，後來在下便再也沒有夢到過。”羊角靈神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在下做的一個尋常的大夢而已。”
靈神也是生靈，也會睡入夢鄉。
李雲拱手道。
“多謝先生告知。”
“不用不用，在下擔待不得。”羊角靈神有些受寵若驚，特別是這一句‘先生’，讓他更是覺得擔待不起。
在他活著的那個年代，‘先生’是尊稱。
“三人行必有我師，先生有博聞解答貧道疑惑，既擔待得先生這一稱。”李雲笑了笑道：“先生先生，達者為先，不是嗎？”
周圍的靈神們都覺得，眼前這位仙人和傳聞的那些高傲清冷的仙人不太一樣，更像一個溫文爾雅，隨性相處的道士。
這讓靈神們都覺得很舒服。
絮叨一會兒後，靈神們便各自離開了，他們終究是別處的靈神，也需要回去履行自己的職責，行神道之事。
李雲一一送別之後，轉身望向了羅向陽。
他現在沒有死去，但身上的生機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剛剛的大蛤蟆果然還是留了後手的，他雖然答應剪掉和羅東的勾連，但沒有答應不牽連羅向陽啊。
也許是他太惡毒，在死前也不忘拉個墊背的。
也許是羅向陽作為幫凶罪有應得。
而此時此刻，麵龐已經發黑，氣息微弱至極的羅向陽呢喃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能代替我給那些靈神們道歉嗎...”
“他們並沒有多責怪你。”
李雲輕輕的說道。
的確如此，在他將死之際那些被他騙來的靈神並沒有去特意報複什麽的，不過卻也沒有幫他的就是了。
如果那些靈神願意助他一臂之力清除掉因果勾連的話，說不定羅向陽還能活下來——而那些靈神卻沒那麽聖母選擇以德報怨，能選擇以直報怨就不錯了。
“真是太好了...”羅向陽哀求李雲道：“可不可以告訴我兒子，他的爸爸是個英雄...是為了救人而死...可...”
羅向陽話沒說完，雙眼的神光便黯淡了下去。
他已經死去了，魂魄歸西，沒有停留一分一毫。
李雲聽著羅向陽最後的遺言有些沉默，最後說道：“你不是英雄。”
.......
一切完事後，李雲同青花和謝書桓離開了這地方。
離開之時，還一把火燒了這陰森地牢，將這裏的一切付之一炬。
離開後，回到了旗山廟處，此時此刻，羅東正雙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的等待著父親的歸來。
看到李雲和青花後，羅東還揮揮手，一臉興奮的樣子。
“有些不忍心。”青花看著興奮的羅東，相當的不忍。
要告訴這個天真爛漫的熱心腸少年那麽殘酷的事情。
而李雲也同樣有些許不忍，沉默片刻後柔和道：“少年終要長大麵對。”
於是乎，接下來李雲便將羅向陽的事情告訴給了羅東。
他的父親羅向陽死了，因為突發疾病在山上去世。
報警去屍檢的人，也隻會檢查出羅向陽是心髒驟停死的...
李雲並沒有像羅向陽期望的那樣，將他塑造成兒子眼裏的英雄，他並不是英雄，不配在羅東的心裏有這樣的一座豐碑。
不過至少李雲沒有將羅向陽所做的惡事告訴羅東。
羅東聽完後整個人都崩了，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香火凋零的旗山廟裏，少年的哭聲並沒有引來多少的注意。
就好像羅向陽的死去，對於這裏的人們而言，也隻是一個中年廟祝因為勞累突然暴斃而已，偶爾能夠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個體而言，對於芸芸眾生的影響也就那樣。
但對於某個個體就如同天塌下來一樣了，對羅東而言就是如此。
“媽媽離開了我，爸爸也走了，以後隻有我自己了。”
羅東的小眼眶紅紅的，雖然還很悲傷，但還是強撐了起來。
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李雲則是遞給了羅東一杯水說道：“渴了吧，先喝點水吧。”
“謝謝哥哥。”
羅東接過李雲遞來的水，喝了下去。
喝完後他便睡著了，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了許多。
“果然還是要再加點星光神水才行嗎。”
李雲看著一下子睡去的羅東摸了摸下巴道，他身後的病氣已經少了不少。
喝下了由少量的月光神水和日光神水，加上靈韻綜合的藥物後，還是沒辦法完全驅散病氣，說明他身上的病灶可不簡單，可能是由內而外發的病灶，沒辦法簡單的用神水驅逐。
也許以後加上星光神水就可以完全驅逐掉他的病灶了。
至少現在由日月之光蘊藏的真力神水能讓他好好的活一段時間吧，等日後星光神水好了再讓他喝下三光神水，那時候他身上的病灶就應該能完全驅逐掉了。
“可憐的孩子，他今後的路子很難走了啊，沒有了父親也沒有了母親，還有疾病。”
青花也在用自己的方法來寬慰羅東少年，身上的佛光普照，讓他於夢鄉之中能夠得到安慰。
這不是尋常女性麵對可憐孩子散發的母性，而是一種佛性，一種普度眾生的佛性。
青花身上就是有這種佛性的特質。
“雖然艱苦，但還是希望他有光明的未來。”
李雲輕輕的摸了摸羅東的腦袋。
將他安頓好後，卻發現，他的房間裏有幾張照片。
一個看起來溫婉柔和的女子，很普通，但普通裏透著絲堅強。
有羅向陽的照片，一個木訥，看起來有些呆板的中年男子。
還有一個人的照片讓李雲意外。
“居然是...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