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一碼歸一碼
“師傅，怎麽了？”
王海烈看李雲剛剛似乎有些發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師傅發呆了他便也生出警惕，防範周圍，為師尊護法。
不過也是沒有多久，李雲便恢複了神態，事實上他剛剛也沒有真的陷入呆滯了，而是被赤狐的話震**了一下心神而已。
李雲也一眼就看出王海烈這便宜徒弟剛剛在打起十二分精神護法，便也笑道：“多謝了，至少目前而言，應該沒有多少邪祟事物能奈何的了貧道，即使是打坐修行也是有心神警惕周身的，不必那麽緊張。”
“我當然知道那些髒東西奈何不了師傅，以師傅神通廣大定是不懼這些。”王海烈對李雲充滿自信，然後頓了頓說道：“但知道歸知道，做歸做。”
此時，李雲也不提這一茬，隻是笑了笑然後道。
“剛剛用道法通過法劍看了看那狐妖罷了。”
李雲將剛剛和狐妖的交談同王海烈娓娓道來。
這個麵對美女一點無動於衷的**此時此刻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似是有些憐憫。
此時，李雲問道：“如何，是覺得她可憐了？”
“嗯。”
“心生憐惜了，覺得死了可惜？”李雲調侃道：“剛剛那妖狐的畫皮也的確是蠻好看的。”
“沒有。”
王海烈頓了頓道：“這狐狸的確是可憐，但是又可恨。如果我對她心生憐憫的話，那麽那些被她禍害的女孩們，立場又在何處呢？我生而為人，無法去憐憫這隻狐狸，但從這狐狸本身的角度來說，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卻還是沒有達成自己的心願，也是有些可惜。”
“一碼歸一碼嘛。”
李雲笑了笑，這個便宜徒弟還挺對胃口的。
赤狐的確可憐兮兮，心有執而不得，為執而入人間。
她也的確可恨，害人魂魄性命。
但可憐未必要對她心生憐憫。
一碼事歸一碼事。
“可憐可恨。”李雲搖頭道：“而且這狐狸，憑空讓那和尚欠了債緣啊。”
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這債啊，當年那個救下她的老和尚是欠下了因果孽債。
關於這狐狸的因果，若是有緣的話自然能遇到那和尚，遇到的時候再與他言說便是。
此時此刻，李雲頭也不回道。
“走吧，此事已經了結。”
像是陳鳳玉的事情李雲有機會會同周巡說道。
不過現在陳鳳玉衰老至此的樣子，也算是有了些許懲戒。
隻是還遠遠不夠，而接下來的懲戒也不用李雲來了。
.......
此時此刻，李雲陪同著王海烈回到了武當山上。
在回武當山之前，王海烈還去了那些受害者女孩兒的家裏，告訴他們的家長，因果已經了結，仇怨已報。
不管那些女孩家長信不信，王海烈隻覺得事已盡了，念頭通達便可了。
一路上李雲和王海烈聊了許多武當山的近況，比如說王海烈他，經常不在山門，常常下山‘懲奸除惡’，要不是這一次遇到了邪祟差點翻車，一般人還真奈何不了他半分。
借著這個機會，李雲也向王海烈道出了此世邪祟存在於世間，隱隱於林市。
“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妖魔鬼怪。”
王海烈原本風輕雲淡的表情出現了些波動和鄭重。
原本他覺得自己在‘人’這個範疇裏屬於還算不錯了...
“貧道這般存在都有了，有一些魑魅魍魎的不是很正常麽。”李雲笑了笑道：“萬事萬物既是平衡，也是相對，有貧道這等求仙求道之人，自然也會有求真求路之異獸靈魄。”
“嗯...”
王海烈虛心聽聞，隨後說道：“師傅，那若是我遇到了妖魔鬼怪又將如何？我這一身武藝又能置於何處？”
“你修習呼吸之法，對邪祟鬼怪也是有作用的，剛剛那狐狸精，你若是全力出手，她也討不到好處。”
這也是李雲最驚訝的地方，這王海烈屬實是天生的武術家，這呼吸法讓他用的是爐火純青，肺中陽火炙熱如炎瀑。
單論及武學天賦和對武學的執念的話，王海烈當真能稱的上一個天才。
甚至於李雲覺得，王海烈的各種素質方麵相比於當年的無情女劍俠有過之而無不及。
“弟子謹記教誨。”王海烈恭敬道：“必定謹遵師命，好好習練武藝。”
一路上，王海烈也說了江別和淩真兩人。
淩真和王海烈一樣是通曉呼吸法的人，在武學上是高歌猛進，不過在天賦之上卻是遜色許多，雖然也是認真習練武藝，修為進境卻是落下的很多。
李雲也不能不承認，武學這方麵，天賦也是很重要的。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江別則是和王海烈一樣，不過他行的路子卻是正許多，他直接入了官門...或者說江別本來就是警方的人送來培訓的。
如今隻是回去了他應該去的地方。
而其餘的武當弟子有些則一直在山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為純粹的道人。
目前看起來似乎是沒有太大的分歧。
都在朝著蓬勃不熄的方向發展。
在上到了武當山之後，淩真見李雲到來是異常的高興。
“雲老師。”
淩真拱拱手道。
“哈哈哈哈，不必那麽別扭，稱呼貧道為道友便可，畢竟當初我們是以道友之名相識。”李雲搖搖頭道，他也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的...而琴劍就更不在乎了。
他就是一把劍而已，傳武於眾人是因為要了卻了公孫婧的遺憾，將她的武藝發揚出去。
“不不不，雖然我已有師尊不能再稱別人為師，但您傳授我武藝，一聲老師絕對是不能落下的。”淩真認真道，在稱呼這件事上，是不能別扭的。
李雲倒也不討厭淩真的認真勁。
如若淩真真的因為傳授武藝而稱呼他為師傅的話，李雲反倒會看不起...不果淩真真是這樣人的話，李雲也不會傳授他呼吸之法。
他的信念便是從師尊而發，替師尊走去看看不同的路途，看看那廣闊無邊的武學之路，到底在何方，能不能看到未來。
第兩百六十七章，再見虛鶴
寒暄了一番後，李雲便準備上山去見虛鶴真人了。
當李雲再見到虛鶴真人的時候，卻發現這位虛鶴真人正坐在石椅上，似乎是看著飄黃落葉，又似乎是在看著遠處念書的道童們。
朗朗讀書聲傳出來。
虛鶴真人便這樣看著他們。
佝僂的身子讓李雲能明顯的看出，虛鶴真人已經老了。
和許多老人一樣，一到老了，就不愛說話了，不像剛剛年紀大的時候，還喜歡對後輩說教。
真的老了的老人，隻會選擇坐在大樹之下，靜靜的看著。
而李雲似有所感虛鶴真人的老邁，便上前去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仙人？”虛鶴真人看著旁邊坐下的年輕道人，有些意外道：“還以為老道我至死都見不到你了呢，沒想到真見著你了啊，不是幻覺呢。”
李雲朗聲笑道，在一旁隨意坐下。
“貧道這不是來見你了麽。”
“嘿嘿，是老道榮幸了呢。”
有欣喜，有驚訝，卻沒有太多別的情緒在裏麵。
人一旦到老了，情緒就會變得淡許多。
如若是一年前的虛鶴真人，恐怕會大驚小怪一番，驚呼神仙來了呢。
虛鶴真人抬頭望天說道。
“老道我覺得啊，距離去見真武大帝的時候是越來越近了。”
李雲和虛鶴真人並肩而坐，巨大的桃樹之下。
似是欣賞著黃昏大樹，也似是在欣賞裏麵朗朗讀書的道童們。
也許都在欣賞。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也許下次可見不著了。”虛鶴真人嘿嘿道：“還真不錯，能在去見真武之前能見到你。”
“也許下次還見得著呢。”
李雲笑著說道。
“對哦，你是神仙，我是生是死你也找得到我。”
虛鶴真人有些愣，隨後知曉了什麽笑了笑道。
他現在內心已經徹底的接受了神仙這個設定了。
隨後李雲和虛鶴真人閑聊，卻意外得知如今虛鶴真人已經不再是武當山的掌教了，已經退休了，武當掌門之位交了出去。
他如今算是武當山負責指導指導道童，時而悠然見山，這便是他的工作。
算是閑職了，操勞了一輩子的虛鶴真人對於卸任武當山掌教還挺高興的。
“武當山掌門啊，這也是不小的權利，你就這麽放棄了？”李雲笑道。
“嘿，我輩修逍遙的人，還對這些東西執迷那就真的是著相了，老道我可不是這麽樣的人。”虛鶴真人嘿嘿道。
“當是逍遙我輩人。”李雲笑了笑。
寒暄片刻後，李雲說道。
“關於貧道所傳之武，除了淩真和王海烈的法門，其他的你都可以讓武當門人傳出去...當然，所傳之人必須心性正氣，不然的話，貧道可是因果纏身...”
虛鶴真人愣了愣，隨後有些欣喜道。
“真的？”
“有什麽假的？”
虛鶴真人早就眼饞於仙人所傳武學了，武當本就以武立門。
最重要的是，這些武學傳導出去的話，傳武大概就不再是人們口中的鑞槍頭，可振傳武威名。
而這些武學，若是能傳導至警界，那絕對是大功德一件啊。
其實沾染因果這個李雲也想過的，若是武傳於心術不正之輩的話，那他造成的危害也絕對大的多。
然而李雲卻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太執於因果了。
若什麽事情都想著不沾因果，當個不沾鍋的話，那行於紅塵之中又有什麽意義。
自己不求果報，自然無成因相隨。
想到這裏，李雲便是念頭通達了，讓這武學發揚光大，融於武當太極之內，傳道萬千。
無論是強身健體，還是給予警軍懲奸除惡，李雲相信武當山在這方麵還是有些心數的，畢竟他們就有拉練武警官兵們的業務在裏麵。
虛鶴真人笑了笑道。
“大善。”
........
在同虛鶴真人交待了一些事情過後，李雲便飄然而去。
虛鶴真人的身子骨已經很弱了，甚至站起來告別都有些費力。
李雲給虛鶴渡了些靈韻真氣，讓他感覺好受些，隨後便告別了。
“希望下一次來見到虛鶴的時候，他還是活著。”
雖然以虛鶴真人如今的陰壽福德來看，估計下陰司冥府也能活不短的時間...
隨後李雲又去交待了淩真還有王海烈一些事情後便也離去。
特別是王海烈，算是李雲真正意義上門下的弟子，身上的因果之線已經完全脫離於武當山，成為完全屬於王海烈的因果之結。
王海烈走出了屬於自己的命運。
此時此刻，李雲正走在這大好河山，騎著青牛沿途欣賞。
李雲修為似有一些通透之意。
是想通了因果不求之後，念頭便通達了許多，念頭通達了，行路之樂也順暢了許多。
正當李雲對邊路美景評頭論足之時，係統的聲音卻是在此時此刻響起。
“宿主，贈你一物。”
“嘖，你現在不搞獎勵那一套了。”李雲卻是覺得係統的變化有些有趣，以前還要搞一些強製性任務才會給予獎勵，現在倒是不用了。
不過李雲也沒有忘記係統的最終任務可還在的，道門振興。
而李雲在修煉之餘也的確在做這些事情，王海烈，武當山，一塵，明心，江成慧，他們都是振興道門道路上的布局。
“那你要還是不要？”
“要要要，既然是係統所送，那為什麽不要。”
此時此刻，正騎著青玄行於鄉間小路上的李雲手中出現了一本書。
書名為《通明錄·續》。
李雲有些愣，沒想到係統會獎勵個《通明錄·續》。
更沒想到的是，這《通明錄》居然還有續！
“還有後續？”
“人生就像是一場旅途，寫此書之人，行於人間寫下了《通明錄》，那麽再行人間別處，再寫《通明錄·續》很奇怪嗎？”係統淡淡的說道。
“嗯...”
李雲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手中的《通明錄·續》了。
這作者文筆不錯，而且所寫人事都是李雲很感興趣l的奇聞異事，搭配上那文筆讓人欲罷不能。
某種程度來說，這比獎勵所謂的天材地寶更讓李雲來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