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不賣
“你說什麽!”
雷誌遠顧不得自己還在畫展怒喝一聲。
邊上幾個還在圍觀的中年人紛紛變了臉色向後退去。
他們早都認出那幾位老者身份。
退休督查雷誌遠、丹青聖手謝大年,收藏界巨擘陳建。
這三位在江海市收藏界名頭不小,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小子當麵咒死,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放肆!”
謝大年拐杖頓地,氣到顫手,連說話都開始喘氣。
“你……你說誰要死了?”
“不是你。”
楚辭平靜開口。
“哮喘、高血壓、糖尿病、關節炎、腰間盤突出……”
“雖然全身都是病,不過氣血還算通暢,起碼還能活十年。”
說完視線落在雷誌遠身上。
“你自己清楚。”
雷誌遠臉色一黑,陰沉的要滴下水來。
接待楚辭的迎賓見勢不妙,對著耳機匆匆說了幾句趕到楚辭身前朗聲道:“楚先生是吳院長請來的客人……”
話沒說完一個中年婦女突然怒斥道:“客人?”
“吳青牛的客人就可以這麽放肆?敢咒我爸出事?”
“而且你說客人就是客人?萬一是你和他串通一氣,一個服務員一個小癟三,合夥偷畫展的東西呢?”
“還有你們!”
中年婦女翹著蘭花指指向一旁的保安。
“你們是怎麽做事情的?這種人渣也敢放進來,知不知道規矩?弄壞了東西丟了東西,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說話的中年婦女陳建的二女兒陳芳,仗著家裏有權有勢誰都不放在眼裏。
“把他給我趕出去!”
幾個保安連連叫苦,楚辭進來的時候他們親眼看著吳青牛打過招呼,現在居然和陳家不對付,不管是惹了哪邊,他們都沒好日子過。
“磨磨蹭蹭,我現在就讓吳青牛把你們開除!”陳芳看著保安鼻孔朝天怒罵著。
“是誰要開除我江海畫院的人?”
人群從兩側分開,吳青牛快步走進。
看到楚辭對麵三人先點頭致意:“陳老、謝老、雷老,三位有些日子沒見了。”
有轉頭看向楚辭:“楚大師這是?”
在場眾人瞬間呆滯。
原本以為吳青牛到場會將楚辭趕出,沒想到吳青牛對另外三位隻是打個招呼,卻對楚辭口稱大師。
陳建眼眸一閃,不動聲色地讓自己女兒退下。
“剛才老雷說這位楚大師在他家裏詐騙,剛剛還咒他早死。”
“對!這些……他們……都看到了,可以作證!”謝大年喘著氣補充道。
“不可能!”
吳青牛皺起眉頭看向陳建:“陳老,楚大師昨天下午還當著我麵鑒定過一幅白石老人的畫,怎麽可能去雷老家。”
“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雷誌遠冷哼一聲。
“楚大師,這?雷老……”
吳青牛尷尬回頭望向楚辭,還在組織語言就聽到楚辭淡淡一聲。
“嗯,我去過。”
“吳院長,這下可不是我們胡說了吧?”
“恐怕是這小騙子欺騙雷老不成,又不知道從哪弄到你的信息,當著你的麵演了一出戲,就是為了混進畫院!”
陳芳洋洋得意說完自己推斷,還不忘挖苦一句。
“吳院長看畫不錯,可是看人還是差了點啊。”
“你……”
連續兩天被人說自己眼光不行,饒是他性格好也變得臉色鐵青。
吳青牛看向楚辭。
楚辭不卑不亢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仿佛一座孤傲的山峰。
思忖幾秒,吳青牛一咬牙轉頭看向另外三人。
“我相信楚大師不是騙子,如有意外,我吳某一力承擔!”
雷誌遠冷笑一聲。
“既然吳院長這麽堅持,那恕雷某不奉陪,麻煩把我帶來的藏品撤了。”
一旁謝大年也跟著要求撤回藏品。
“陳老,您也是這個意思麽?”吳青牛平靜地看向陳建。
“人情歸人情,買賣歸買賣,我和他們可不一樣,一大家子都等著我手裏這點東西養活呢,不敢撤,不敢撤喲!”
“芳兒,給吳院長道歉。”
陳建到底是做生意的老狐狸,幾句話將場麵護的周全,兩方都挑不出毛病。
“那就給雷老和謝老辦理撤展!”
吳青牛一句吩咐自然有下麵人去跑腿。
不過數秒,一名禮賓走上前在吳青牛耳邊低語幾句。
吳青牛皺起眉頭看向雷誌遠:“雷老,你帶來的展品有人參拍,按照規定無法撤展,除非買家放棄或者成交。”
“什麽?”雷誌遠和謝大年同時驚訝出聲。
“那幅殘畫有人買了?”
“不可能!”
“千真萬確!”吳青牛讓開身子露出《黃山觀雲圖》的電子屏,上麵叫價三百萬的信息明明白白。
雷誌遠冷哼一聲看向四周:“各位藏友,有誰看上這件畫作的,還望給雷某一個麵子撤拍下。”
眾人紛紛看向櫃中展品。
“好畫,可惜碎的太厲害。”
“可惜了,北宋畫作,要是完整的話起碼價值千萬!”
“也不知道是誰拍了這幅畫?難不成有什麽特殊的修補技巧?”
……
一陣**後,沒有一人出聲回應。
雷誌遠再度出聲:“如果這位藏友願意撤拍,雷某願意出一副張大千福字帖賠償損失!”
“可是張大千先生那張水墨灑金箋本的新春福字帖?”人群有人出聲問道。
“正是!”
雷誌遠傲然點頭。
張大千作品近年來節節高升,可謂是一字千金。
他手中這張單字福是張大千書法純熟之作,加上燙金紅紙福意義深厚,可謂是單字帖極品,要不是是托了老領導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收到。
作為一位書畫玩家,能夠擁有這張字畫可以說是做夢都能笑醒。
而現在,居然為了撤拍就拿出來賠償,可見雷誌遠的決心。
“羨慕了,這要是我肯定撤拍。”
“廢話!一分錢不用,破畫換張大千福字帖,傻瓜才不幹。”
就在這時,楚辭冷聲開口:“我不撤。”
“什麽?”吳青牛看向楚辭瞪大眼睛:“楚大師,這畫是你拍的?”
“嗯。”楚辭淡淡點頭:“我就是為這幅畫來的。”
之前隱瞞是為了防止被人截胡。
現在已經成了這幅局麵,顯然也沒有什麽人還願意出來蹚這攤渾水,楚辭也不掖著,手指在展櫃外輕敲兩下。
“這幅畫,我要定了!”
沒想到話音剛落,雷誌遠便怒喝出聲:“我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