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畫換石
杜華興此刻已經將楚辭視若神明，聽到這話當即開口道。
“楚大師您說，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我也聽您的。”
楚辭嗯了一聲輕聲道。
“我要這塊礦心有點用，如果你讓給我，我可以用一副徐悲鴻的話和你交換，另外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自己選。”
說完也不催促，將徐悲鴻的《站馬圖》放在一邊等著杜華興做決定。
杜華興看著手中的石頭，又看看楚辭手邊的畫作，眼中閃過幾分不舍，一咬牙：“楚大師，我能先看看畫嗎？”
楚辭點頭。
杜華興當即將畫麵展開。
畫上的東西一點未變，沒有鈐印、沒有落款，隻有一匹背對著畫麵的馬側著頭，左側大片留白。
杜華興看著畫麵有些發愣，不確信道：“徐悲鴻的？”
“有據可查。”
楚辭隻說四個字便不再說話。
良久，杜華興看著台上的隊伍越走越近，一狠心道：“我換了！”
“既然楚大師說要換畫，還寧願付出一個人情，肯定不會坑我，這畫肯定有其它不一樣的地方。”
“至於這塊石頭，至於是礦心還是普通伴生石都與我無關。”
“以後，我就多謝楚大師照顧了！”
楚辭聽著回答不免對杜華興多看幾分。
他的話沒有說完，這塊礦心的價值對別人來說可能隻是一個收藏品，可是在楚辭的記憶中，礦心卻有大用。
而那張徐悲鴻的畫連鈐印都沒有，杜華興敢賭上這一次，看得出他是押在楚辭身上。
楚辭將杜華興招來耳語幾句，將畫作遞了過去。
杜華興的表情從茫然變成驚喜再到狂喜，眼裏的激動怎麽都抑製不住。
當即抓起畫往台上跑去。
一旁，葉良辰好像也得到了葉家的吩咐，恭恭敬敬的看向楚辭：“楚大師，剛才對不住怠慢了您……我……”
楚辭微微抬眼，輕喝出聲：“滾！”
“哎！”葉良辰當即躬身一抹頭做出翻滾動作，讓楚辭無話可說。
倒是葉琳眉頭一皺不知道在想什麽。
很快，杜華興上台。
一副空白畫作驚煞全場，宋家鑒寶師們頭一次看到這種沒有任何印記的古畫，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判斷。
台下其他人也露出一臉古怪。
“不是杜老板送的是一塊假石頭麽？怎麽一下子變成畫了？”
“嘿，變成畫也就算了，怎麽連個題跋簽名都沒有，這他娘的誰知道是誰畫的？”
“我看八成是杜老板發了昏想要蒙混過關，不然幹不出這種事情。”
眾人的聲音漸漸壓低。
宋驚鴻看著畫眉頭微皺，眼裏的光芒閃爍幾次還是不敢確定。
“驚鴻，還沒看好？”
宋老太爺在台上看著畫作請問出聲。
宋驚鴻當即上前和宋老太爺說清楚這畫的古怪。
兩人一起看向楚辭，恨得牙癢癢。
剛才杜華興找楚辭的畫麵，別人沒注意到，他們兩人在台上看的真切。
杜華興用一塊石頭給楚辭換回了這幅畫。
能讓楚辭隨身攜帶的東西就不可能是凡品，而那塊石頭，絕對更是重寶。
宋驚鴻太清楚楚辭了，如果不是重寶，不可能讓他拉下麵子去換的。
想到這裏，一跺腳和宋老太爺說道：“畫從風格、紙張、墨色來看都是徐悲鴻的作品，而且是成名後的作品，技法水平十分高超，不過沒有鈐印不敢確定啊。”
宋驚鴻看向楚辭心頭閃過一分心酸。
一個楚辭，今晚出手三次，硬生生讓宋家一半鑒寶師的自信受挫，有兩個本就年邁的鑒寶師更是宣稱壽宴結束就此金盆洗手不再參與任何鑒定工作。
妖孽成這樣，真是讓人氣憤不已。
宋老太爺拿過畫，看了幾眼，笑出了聲。
“原來如此，這楚大師是故意考我的，看來老朽僥幸，能過這一關。”
“驚鴻，等下你請楚大師去房間，就說我親自拜見他感謝他對宋家的幫助。”
“另外這幅畫是這樣的……”
宋老太爺幾句話交代清楚，宋驚鴻臉上露出幾分震驚。
卻不疑有他，下去後按照宋老太爺說的原樣宣布道。
“杜華興賀禮，徐悲鴻真跡《站馬圖》殘畫一副！”
“殘畫？”
賓客們紛紛詫異道：“殘畫都能送來當賀禮了？”
“不對！你們看，宋老明明是笑著說這句話的，這畫不一般！”
“殘畫能有多不一般？就算是畢加索的殘畫也不過是賣到千萬而已，這畫還能更貴不成？”
“而且殘畫的價值本身就低了一半，這話送壽禮，不吉利啊！”
幾人說著，台上宋驚鴻卻是捋須一笑：“杜總這幅畫送的很妙！”
“這幅畫乃是徐悲鴻成名所做，本來是要畫成一人牽馬前行的畫麵，隻是因為畫到一半家中來客，就此擱置。”
“書童看馬已經畫完卻沒有鈐印，以為是廢畫，將此畫處理掉。沒想到卻意外流傳下來。”
“此畫的存在在徐悲鴻弟子的日記中有記載。”
“算是徐悲鴻唯一一幅沒有鈐印，卻流傳甚廣的畫作，而且一幅畫有三種解讀，十分難得。”
“這幅畫，老太爺很喜歡！”
最後一句是衝著杜華興說的，杜華興站在壽禮台前激動地腳都有些站不直。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楚大師，神了！”
剛才楚辭和他換畫的時候，隻讓他將畫遞出去，什麽也不要說，什麽也不要做，自然會有轉機。
他本來還不信，以為自己要淪為壽宴的笑柄，可是轉瞬就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一時間有些接受不過來，心裏麵滿是激動。
再看向楚辭，卻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
隻好默默在心裏感激著，同時暗自決定要將楚辭的人情用在刀刃上！
此時，楚辭已經收到宋驚鴻的消息，從隱秘通道前往密室。
室內已經坐好兩人。
看到他進門立刻起身躬身作揖。
“楚大師好。”
主座是壽宴的主角宋老太爺，滿頭銀發卻麵色紅潤，一看就是服用參須的樣子。
另一人頭發烏黑一臉和氣，臉上不笑卻自帶慈悲之相。楚辭隻一眼就認出他是葉琳的父親葉南玉。
楚辭嗯了一聲坐下輕聲開口道：“有什麽事，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