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名岩

表舅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他蹲下來問:“你知道去高山寺的路嗎?”

那男人點點頭:“從右邊的路上山,再開個兩天的車就到了。”

兩天?!

我皺了皺眉。

還得兩天才能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熬不熬得住。

表舅說:“隻要他的血液不循環,應該就沒什麽大事兒,把他背到車上去吧。路上看看能不能幫他清理一下傷口放放血,我車子盡量開快一點。”

表舅說著,就往回走去,把他的車開過來。

扶著男人上了車,我們按照他指的路一路往前開。

本來表舅路上還會下車放放風休息一會兒,可因為車上有了個中了蛇毒的男人,我們都不敢停下腳步了。

那男人跟東靜一塊兒坐在了後麵,東靜用她百寶袋裏麵的繃帶給男人纏著小腿。

她說這樣子可以讓蛇毒往上竄的慢一點,至於是不是真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終於開了三個多小時之後,表舅累了,把車子停到了一邊去。

我們也趁著這個空檔給男人放血。

他之前的傷口已經慢慢愈合了,沒辦法之下,我隻能拿出了萬用軍刀,用二鍋頭消毒了一下,又用火機燙了燙,這才將他之前的傷口給重新劃開。

混合著蛇毒的血順著他的傷口流了出來,全都是黑色。

可是這也有了好轉,畢竟我們肉眼可見的看到他的小腿,慢慢的不那麽的鐵青。

“真的是謝謝幾位了,如果不是在路邊遇到了你們,我可能就死在這一座山頭了。”

男人特別的感激,在這一路上他也昏睡著,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到現在還是有點發燒。

可我手上沒有藥,這也是我們的不足之處。

若是下一次出遠門,一定要準備一些退燒或者感冒藥。

先不說遇不遇到其他人需要幫忙的,即便是自己一個著涼發燒感冒了,還能用得上。

主要我也沒有想到這高山寺真的在一座山裏麵,而且這一座山還這麽的偏僻。

“你也是去參加結緣大會的嗎?”為了減輕男人的痛苦,我故意拋出一個話題,讓他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他點了點頭,並且自我介紹。

他的名字叫名岩,參加結緣大會,是為了要見識大會裏麵的古玩文物。

“我在城裏麵是一個古玩賣家,其實就是一個拍賣家。這一次上山,是為了尋找有緣人,看看能不能招攬一些生意。順便也想見識一下他們手上的古玩文物,讓我對這一行多家了解。”

可以看得出來,名岩如果不是因為帶傷在身,肯定也是一個很健談的人。

按照他說的,他也算得上是一個中介。

有人找他將手頭上的古玩賣出去,他就幫忙聯係買家,若是交易成功了,他可以從中得到一些中介費。

這跟我的那家中介房產公司其實也一樣的。

“你們呢?去結緣大會是為了什麽?”他問道。

就在我想將我們的行程目的告訴名岩時,表舅從遠處叼著煙向我們走來,他順便回了名岩一句。

“我們其實不是去結緣大會的,我們是去高山寺找那邊的高僧幫他們倆算一下生辰八字合不合適,看一下什麽時候可以讓他們成婚。”

我和東靜瞪大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

名岩回頭看了看我們倆,我朝著他微微一笑,也沒有反駁表舅的話。

我不知道表舅為什麽要說謊,但是我知道他這麽做一定有原因。

“所以說你們倆快要結婚了對嗎?”名岩問。

他聽到了這個消息,眼睛放光。

“真好,打算什麽時候結?”

表舅就清了清嗓子又說:“本來是要截了,等到找高僧算了生辰八字之後,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他們倆回去就領證。至於什麽時候吃席,那就得再看看黃曆上的吉時。”

名岩點了點頭,在陽光下,他笑起來仿佛是一個小天使。

“那就真的恭喜你們倆了,這個年頭要結婚不容易,尤其是在城裏。”名岩一邊歎氣一邊搖頭:“我前不久也有個對象,本來也到了談婚論嫁了。可是我窮啊,沒車沒房的,人家家裏就不同意,我們倆沒辦法就隻能分了。”

我聽著也覺得煩,難怪他歎氣。

所以後來他就把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有了錢就不怕找不著老婆了。

也對,男人嘛,就應該以事業為重。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兒兄弟,我看你年紀也不大,能找著的。”

因為車上有個病人的緣故,他又著急著要被醫治,沒有辦法之下,我和表舅隻能換著開車。

他開了一個白天,我則負責開晚上。

“名岩,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我們的車子也快沒油了。”

我看了看油箱,著急的滿頭大汗。

“快了,晚上也這麽開的話,估計明天中午就能到。咱們的車還有多少油?”

名岩看到了我的眼睛不斷的在瞟油箱,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還有小半缸吧,估計能撐到的。能開多遠是多遠,到時候實在不行了,下次我背你過去。”

說完之後,我就沒有再講話了。

我得保留著體內,也需要很大的精神去看前麵的路。

晚上的山異常的冷,再加上車燈照射出來的樹影斑駁, 我又從來沒有走過這一條道,這讓我冷汗浸濕了整個後背。

“往前就是了,不要緊張,馬上就天亮了。”

名岩在我身後說道,我以為他是在安撫我,可他的聲音比起早上好像蒼老了很多。

我下意識從後視鏡看他,他清了清嗓子又說道:“嗓子沒開,有點難受。有水嗎?”

“車門旁邊應該有,你找一下。”

這時候的表舅早就已經累得直打呼嚕了,東靜也安靜的睡著。

能聽到剛才名岩聲音的,也就隻有我。

雖然我心裏有疑問,可最終也覺得隻不過是自己太困了,而且大半夜的名岩可能沒開嗓而已。

就這樣,我開著車繼續往前。

終於在一個多小時之後,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