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航兒,我是娘

杜航是被東靜帶著上來二樓的,而他們到達二樓的時候,畫麵大概就是我站著麵對著坐在樓梯旁邊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頭上被我貼了一張道符,那道符是用朱砂寫成的,用於鎮壓邪祟。

而這時候的我,右手手臂上有一個深刻的牙印,並且還在留著鮮血。

“聞傑?你沒事吧!”

看到了我的手在流血,東靜明顯有點擔心。

平日在掃屋的時候,偶爾也會看見我流血。

但那時候大多都是左手在流血,畢竟很多時候我要用到我的血來鎮壓邪祟,而我又是個右撇子。

所以她大概是第一次見我右手流血,自然也就知道肯定跟麵前的老太太有關係。

我搖了搖頭。

還沒有等我回答東靜,老太太已經淚流滿麵。

從杜航上到了二樓開始,老太太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他。

說來也奇怪,老太太流出來的淚,居然是血淚。

這並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她滿麵鮮血的樣子,也嚇到了杜航。

“這老太太哪來的?”杜航問我。

“我是娘娘呀,航兒,我是娘娘。”

老太太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杜航聽到之後,眉頭緊皺。

這似乎是他們兩個的秘密暗語,我和東靜聽不懂,站在邊上看著他們倆。

“航兒,我是娘娘。”老太太說著,就要站起來。

這是一股很厲害的力量,因為隻要被黃符貼在了額頭上,邪祟就會被鎮壓住,它壓根就沒有辦法動彈。

可我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一步一步走起來特別吃力,可是她還是朝著杜航的身邊走去。

杜航多少有點害怕,一個勁的往後退。

退到了我的身後,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需要保護,於是我將他護著,也是一老太太,不要再往前走。

“她到底是誰?”杜航問我。

為了避免老太太再一步往前接近我們,所以我沒有回頭。

可我有點疑惑的問道:“你不認識她嗎?她叫你叫的這麽親切,你的眼神也告訴我,你應該認識她的呀。”

“確實在這世界上,叫我航兒的,應該隻有我的母親。可是我的母親早就已經去世了,眼前的這個老太太到底是誰?”杜航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哽咽,很明顯這個稱呼勾起了他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可是他終將要麵對,因為這是他的過去,現在的他必須勇敢。

“他們都騙你的,我沒有死,我沒有死啊!”

老太太哭著,朝著我們走來。

什麽沒有死?

我突然分不清眼前的老太太到底是真正的初家夫人,還是被陰穢之氣去了體。

東靜在邊上輕輕的拉了拉我的手,她示意我退開。

“你要單獨跟她聊聊嗎?”我回頭問杜航。

這時候的杜航眼睛已經蓄滿了淚,他很明顯也不知所措。

東靜伸手拉了拉杜航的袖子,說道:“我們就在邊上,看著手上有桃木劍和一些道符,另外還有五穀雜糧可以用來驅邪。隻要你這邊一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們立刻就過來救你,你不用擔心,可以好好的跟老太太談一下。”

知道了我們會一直在邊上守護,杜航也就放鬆了一些緊繃的心情。

我慢慢的退開,讓老太太可以更加接近杜航。

老太太一步一步走向了他,她伸手將杜航的臉捧在了自己的手心。

當老太太的手碰到了杜航的臉之後,杜航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母親,他自己心裏清楚。

“我是娘娘,還記得娘娘嗎?我們航兒最喜歡吃果凍,下課回家最喜歡翹著二郎腿聽京劇,航兒就像是個小大人一樣,在娘娘的心裏,航兒最棒。”

突然麵前的兩個人就抱著哭成了一團,我和東靜看著有點不明所以。

所以現在是幾個意思?

眼前的老太太真的是初家的夫人,而她也沒有被邪祟入侵,對嗎?

“我覺得應該是的。”東靜看著我皺了皺眉:“如果她被邪祟入侵,那她頭上貼著的道符應該會阻擋了她所有的去路,她也沒有力氣站起來才對。”

“會不會是母愛的力量?”我問東靜。

她突然朝著我翻了個白眼:“你腦子是不是有泡?”

她說完這句之後,我也感覺自己問了一個很智/障的問題。

這老太太看起來頂多就是神經不太正常,很有可能是被長期迫害而造成的神經損傷。

看起來倒也不像是中邪,最起碼現在看起來不像。

而剛才在雜貨店門口,她確實被我用柳條抽出來一個黑色的氣體,但至於那氣體是什麽東西,我就不得而知了。

“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是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嗎?”杜航哭著問。

老太太搖頭:“去世的並不是我,而是你爹找來的一個替身。那替身跟我的樣子長得很像,他為了要瞞過所有人,所以安排那個替身服下了毒藥身亡。”

“這到底是為什麽呀?”杜航不理解,我們就更加不懂了。

老太太找了個地方坐下,她伸手摸著二樓客廳的家具,陷入了沉思。

原來老太太姓杜,這一棟宅子的主人。

而杜航的父親初槿,則是入贅到杜家的倒插門女婿。

杜航出生之後,初槿完成了他的任務,為這個家生下了一個男孩,從此,他便沉迷女色酒精,每天紙醉金迷。

“他很喜歡巷口的一家酒館,酒館裏麵有一個女孩,聽說是那酒館的花魁。我們杜家從來不缺錢,他就拿著我的錢到處揮霍,每天醉生夢死。”

花魁年紀不大,想跟初槿離開這個城市一走了之。可是初槿,眼裏麵隻有這一棟宅子。

“他將我關到了地下室,再去黑市市場找到了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女人,把她買了回來。那時候這種買賣都沒有人管,等到那個女人的言行舉止越來越像我之後,他就開始給那女人下毒。到最後,女人如他所願去世,他以為他會得到這一棟宅子。但是他並沒有想過,從你出生開始,我就已經改了遺囑,將宅子的第一繼承權交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