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講道理的胖子

“我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老嚴一副要哭的表情,“我真的沒有任何隱瞞。”

“我當時被人陷害,是不是也是你幹的?”孫澤直視著老嚴的眼睛問道。

老嚴連連擺手,說道:“這個真的不是我幹的,當時我還在原來的車間幹活呢,”

聽完他的回答,孫澤倒是也不失望,繼續問道:“你和白慶波關係那麽好,你有沒有從他那邊聽到些什麽……你仔細想一下。”

老嚴沉浸在回憶當中久久不說話,孫澤的心越來越沉,看樣子從他這裏是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

果不其然,老嚴看向孫澤,搖搖頭說道:“白總從來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情。”

見孫澤失望,老嚴有些於心不忍,畢竟自己的未來全部掌握在他的手心裏,猛地想起了些什麽,再次開口說道。

“有一件事兒,不知道是不是有關係……”

“你說——”

“就在你出事前兩天的晚上,我和白總還有其他幾個人一起喝酒,後來白總喝大了,從口袋裏調出一個瓶子,剛好滾落到我的腳邊,我就撿起來交還給了他,當時他一副後怕的樣子,隨口說了一句‘還好沒丟,全指望它讓王八犢子滾蛋呢!’”

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見孫澤表情疑惑,老嚴尷尬的解釋道:“白總平日裏說起你,用的稱呼就是王八犢子……”

“我去,他才是王八犢子呢!”

氣歸氣,不過孫澤覺著這個瓶子大概率和自己被陷害的事情有關。

接著又問了幾句,但是老嚴說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瓶子,也沒有聽白總再次提起過……

兩人分開以後,孫澤因為喝了酒,就任由車子停在路邊,決定走著回去,夜風一吹,本就不濃的醉意很快就徹底消散,大腦恢複了清明。

很明顯,那個瓶子是白慶波用來對付自己的關鍵,他從哪裏弄來的呢?還有那個梁叔,到底是誰呢?

自己被開除和老嚴下藥,這兩件事究竟又有什麽樣的關聯呢……

回到家以後,白若已經睡下了,孫澤洗了個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為什麽要請假啊?”白若一邊夾菜,一邊笑著問道,“是不是擔心慶波拿你出氣?放心吧,昨天出了那樣的事,他哪還好意思去上班啊,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報複你。”

孫澤一臉委屈的說道:“又不是我害的,他自己要去女廁所,他不應該怪到我的頭上啊——”

“那你為什麽要請假?”

“我總不能天天掃廁所吧,”孫澤接過白若的小碗,一天給她添湯一邊說道,“線索以已經有了,沒必要再去掃廁所了,就想著請幾天假,專心調查這件事情。”

“這樣啊,那你這幾天不用去上班了,我去後勤上給你請假,相信我這點麵子還是有的。”白若笑道。

又過了一會兒,白若蹙起了眉頭,很是可愛的咬著筷子,看著孫澤問道:“是不是問題出在公司外麵?”

“幕手黑手是外麵,不過公司也有內鬼,等等吧,一切弄清楚了我就全部告訴你。”

不好奇是假的,不過白若還是點了點頭,不再繼續問下去。

吃完早飯,白若開車先將孫澤送到了錦華小區他停車的地方,這才往公司趕去。

“這可怎麽查起呢——”

孫澤坐在車裏正理著頭緒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自己妹妹打來的。

“哥,你在哪裏啊?”

孫柔的聲音很是焦急,電話那頭也很是嘈雜,好像是一群人在吵架。

“我在市區呢,你別怕,發生什麽事兒了?”

“一夥兒拆遷公司的人正在逼著住戶搬家,他們好凶的,馬上就到咱們這個單元了,我、我害怕——”

“柔柔,你別怕,”孫澤也緊張了起來,“我馬上就趕回去,你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掛斷電話,孫澤一踩油門,向著鋼廠家屬區趕去。

鋼廠家屬區拆遷的事情,前段時間孫澤已經聽妹妹說過,自己也專門回去到家屬區所在的社區了解了一下情況。

開發商不願意按照今年市裏剛出台的拆遷標準進行拆遷補償,堅持按照上一個文件的要求進行補償,那個文件已經是十年前的了,補償標準比著現在的那個低了不是一星半點,因此住戶們都不願意,因此這件事情一直沒有談攏。

又拖了很久,這才按照新的標準簽訂了拆遷合同,可是銀行卡上也沒收到拆遷款啊,怎麽就開始逼著搬家了呢……

還沒到樓下,孫澤就看到妹妹站在門洞附近不停地張望著,在她身邊還有好幾個鄰居,地上滿是已經摔碎了的老舊家具和瓶瓶罐罐。

誰這麽沒有素質,就算是不打算搬走的東西,也不應該就這麽隨意的仍在樓前麵的公共區域吧。

“哥——”孫柔看到了個哥哥,小跑著撲進了孫澤的懷裏,說話的聲音帶著顫音,“你可算是回來了,剛剛真的是嚇死我了——”

“有人欺負你?”

“那倒沒有,”從哥哥的懷裏出來,孫柔搖了搖頭,說道,“你是沒看到,剛剛那個什麽拆遷公司的人有多嚇人,有個居民說了他們幾句,一群人圍著他拳打腳踢,沒多大一會兒,那個人就昏死過去了,流了一地的血。”

說起這個,孫柔右手不自覺的放到了自己的心髒處,看樣子嚇得真是不輕。

孫澤吸了吸鼻子,果然有一股血腥味,低頭在四處搜尋著,看到一單元門洞外麵的地上有一灘已經發黑的血跡。

“人呢?”

“挨打的那個嗎?他家裏人已經把他送往附近的醫院了,那些壞人現在就在一單元樓上,他們挨家挨戶的攆人,很快就要到咱們二單元了。”

咣當一聲,一個很大的聲音在附近響起。

“啊——”人群中發出尖叫聲。

孫澤趕緊將妹妹攔了過來,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一單元門洞外麵多了一個散了架的老式衣櫃。

緊跟著,兩把椅子又從門洞裏麵給丟了出來,接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罵罵咧咧的從門洞裏魚貫而而出。

“老子今天給你們拚了——”

一位穿著破舊汗衫的中年男子手裏舉著一根棍子衝了出來。

“找死——”

這群人當中走在最後的男子轉身一個側踢,中年男子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剛要掙紮著站起來,那名男子已經舉起了剛剛丟出來的凳子,照著他的麵門砸了過去。

中年男子的喊叫越來越淒慘,但是打人的男子完全無動於衷,當中年男子已經頭破血流,聲音越來微弱的時候,男子臉上居然還露出了獰笑,一點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再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都是一個小區的鄰居,孫澤正要上前的時候,男子停了下來,跟著自己的同伴來到了孫澤這群人麵前。

當先的是一個光頭胖子,點上一根煙,掃視了一圈眾人,麵無表情的問道:“搬是不搬?”

“拆遷款還沒有打,你們憑什麽讓我們搬?!”

“就是,搬走了我們住到哪裏去?你們給我們找地方嗎?”

“簡直是無法無天!今天要麽把我們打死,要麽趕緊滾蛋,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們是絕對不會搬的!”

二單元的住戶七嘴八舌的反駁著,都是一群上了歲數的老人,他們的子女要麽去了外地,要麽在別的地方買了新房,隻剩下老人還在這邊居住,因此孫澤兄妹站在其中就顯得格外的顯眼。

“你呢,搬是不搬?”胖子冷眼看著孫澤問道。

“怎麽這麽急?”

“急嗎?一周前就通知過了,今天是最後期限,”胖子見孫澤態度軟弱,也不介意多說幾句,“我這個人最講道理,但是你們呢,真是給臉不要臉!”

胖子凶狠的掃視著眾人,大聲說道:“聽話的,現在回家開門,給你們十分鍾收拾下貴重東西,不聽話的就在這裏待著,和我們兄弟們好好嘮嘮——”

“你到底搬是不搬?”胖子再次看向孫澤,沉聲問道。

孫澤從胖子的眼睛裏看到了期待,難道他是希望自己這個唯一的年輕男性反抗,好給大家一個下馬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