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堅持己見
孫澤接過白若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大口之後，就將自己和白林生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拉的複述了一遍。
“是這樣啊……”老馬抽著煙，眯縫著雙眼說道，“聽上去倒是冠冕堂皇，但是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雖然現在還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他肯定是憋著壞呢——”
“馬叔——”白若瞪了他一眼，板著臉解釋道，“我爸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我承認他的確不喜歡孫澤，但是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更何況從法律意義上來講，那個藥方的確是公司的，他完全可以不征求孫澤的意見，就讓別人參與進來，剛剛他還專門和孫澤談話，這是好事兒啊。”
聽完白若的對自己父親的辯解，孫澤倒也不吃驚，雖然白若也因為自己和父親置氣，但還遠遠達不到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個居心叵測的小人的地步。
雖然理解，但不代表孫澤心裏沒有小失望。
老馬倒是沒有顧慮，直接開口說道：“你不提藥方還好，想起這個我就生氣，現在公司完全是靠著神女玉方活著的，但是孫澤得到了什麽？！就每個月多了一兩千的工資，說出去都丟人！這種事兒他都辦出來了，我絕不相信他是為孫澤著想！”
“你——”
白若漲紅了臉，但是又無從反駁，瞪著老馬直喘氣。
這位耿直的公司元老，別說是她了，就算是當著白林生的麵兒，他也敢這麽說。
“好了好了，你們倆可真行，兩人加起來也得有八十多歲了，就不要小孩子置氣了，”孫澤趕緊勸道，“還沒怎麽的，咱們三個可不能亂了陣腳。”
“哼——”
“切——”
孫澤見老馬手裏的煙燃完了，趕緊上前給他續上一根，又往白若的杯子裏添了些熱水，自始至終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白若忍不住樂了，自己也是的，沒事兒和這個老小孩兒置什麽氣啊。
“好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膩歪了，既然白林生也說了，你們兩個就抓緊要個孩子吧，都老大不小了。”
不搭理一臉羞澀的兩人，老馬起身就走，邊走邊說：“我今年還不到六十呢。”
“他什麽意思啊？”白若一臉茫然。
“我哪知道啊，”孫澤屁股著了火似的，趕緊起身向外走去，“我去給他們上課去了啊——”
剛走出房門，就聽到文件摔落到地上的聲音。
“混蛋——我什麽時候三十多歲了？！孫澤，你給我回來——”
————
孫澤來到研發室，剛聽完三人的自我介紹，白若就出現在了門口。
“孫澤，跟我去辦公樓一趟。”
“好的，”孫澤扭頭衝老馬說道，“馬叔，你們先聊著，我先去一趟。”
“你去吧。”
孫澤剛一轉身，就聽到三人發出失望的歎氣聲。
這個老馬，沒想到嚴厲起來還挺有震懾力的。
“你樂什麽？”白若瞪著眼問道。
“沒樂什麽……你別走啊，聽我解釋，你別聽老馬胡說，他肯定已經六十多了……”
兩人剛一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白若一眼認出沙發上坐著的人，眼睛一亮，熱情的打著招呼。
“劉主任，您怎麽來了，真是太讓人驚喜了。”
“孫夫人，客氣了。”
孫夫人？！
在場的白林生父子愣了，白若楞了片刻後，羞澀的笑了笑。
劉主任衝白若點點頭，笑著快步走到她身後的孫澤跟前，緊握著他的手說道。
“前段時間就應該來拜訪您了，但是董事長從晉少那裏聽說您出了點意外，就沒能過來……聽說您得脫大難，束夫人高興壞了，特意到山上的廟裏去還了願，您是不知道，您失蹤的那幾天，可把束夫人給急壞了……”
剛剛劉主任說要見孫澤，白林生已經很不高興了，這會兒見他更是熱情的沒邊，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這個劉主任就是孫澤上次在吳家咖啡見到的那位劉主任，他是財安銀行信貸部主任，他今天來找自己幹嘛啊。
“咳咳，”白林生清了清嗓子，笑道，“劉主任，孫澤也過來了，您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啊？”
“是這個樣子的，之前孫夫人曾經到我們下麵的分行商議貸款的事兒，好像是兩千萬，數目倒也不算大，可是沒有貸成，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有需要？”
財安銀行的信貸部主任，那在深州市可是響當當的人物，白家早就今不如昔，上次資金短缺的時候，白若沒有奢望能夠見到他，而隻敢去下麵的分行洽談。
可是他今天不僅來了，而且一張嘴就說要貸款給白氏藥業，聽他的語氣，最起碼是兩千萬起步。
“真……真的嗎？”白慶波激動道。
“當然，”劉主任笑著應道，轉臉看向孫澤，“也就是孫少一句話的事兒。”
白林生心內激動，臉上卻不願表現太多，隻是微笑道：“那感情好，不知道您準備貸給我們多少啊？”
劉主任看向孫澤，說道：“兩千萬。”
見孫澤沒有表情，繼續說道：“三千萬。”
“四千萬。”
“五千萬。”
白林生這下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要不是劉主任表情認真，還真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可是孫澤這個混蛋怎麽還不答應啊？！
生怕劉主任生氣，白林生趕緊說道；“孫澤，劉主任那麽有誠意，你怎麽不答應啊？！”
“就是，做人不能太貪心，要懂得適可而止！”白慶波一副認真的表情。
劉主任見孫澤隨著金額的增加，表情反倒越來越凝重，想了一下，這才豁然開朗。
“孫少，您不用擔心利息的問題，我們束董事長說了，肯定給您最低的利息，您不用有還款的壓力！真到還款的時候不方便的話，利息可以算作新的貸款。”
這下白若也不淡定了，真要這樣的話，相當於讓白氏藥業白白使用這些貸款啊！
“您誤會了，”孫澤笑了笑，說道，“剛剛我是心裏在盤算，想來想去，我們公司現在沒有需要貸款的地方啊。”
“孫澤，你胡說什麽啊？！”白林生忍不住大聲喝道，“怎麽不需要？！”
“董事長，劉主任，前段日子白若四處找貸款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是因為當時公司的形勢不好，缺乏周轉資金，可是後來晉氏的資金已經注入，並且現如今咱們又增加了神女玉方這個新的利潤增長點，完全沒必要貸款。”
孫澤說的有理有據，白若從剛剛的興奮中冷靜下來。
“是啊，劉主任，孫澤說的是實情。”白若想清楚以後，笑著附和道。
白林生父子卻不這麽認為，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更何況是五千萬的便宜。
“怎麽沒有用錢的地方，我負責的車間完全可以繼續擴大生產啊。”白慶波說道。
好在昨晚白若說了很多公司的情況，孫澤接道。
“不對吧，上次晉氏的錢就是用來擴大你負責的車間了，產量上去以後，價格也降低了，但是銷量卻沒有跟著上去，還擴大？！白總，有這個必要嗎？！”
“你胡說——”白慶波紅著臉說道，“你一個基層員工，知道個屁啊。”
“哼，隻要眼睛不瞎，往倉庫裏看一眼裏麵堆積如山的產品，傻子都知道該不該再次擴大生產！”
“你、你懂什麽經營？！真是不知所謂。”
說什麽白慶波也不敢讓孫澤滾出去，剛剛自己說的那些話，劉主任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
“那擴大神女玉方的生產線總應該可以了吧？”白林生陰沉著臉說道，隻要錢進來了，還不是自己想怎麽使用就怎麽使用。
“是啊，孫澤，”白若看向孫澤，認真道，“神女玉方自打上市以來，一直處於供不應求的局麵，現在也已經形成了市場效應，將來的需求會呈幾何倍數的增長，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擴大生產。”
雖然白林生看向自己的眼光恨不能殺死自己，但孫澤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個就更沒有必要了，神女玉方的利潤有多麽高，你們比我更清楚，前段時間我也看了些書，知道藥品和護膚品最大的成本就是研發，而咱們的研發成本隻有區區幾萬，兩者相加，神女玉方完全可是說是一本萬利、日進鬥金！”說到這裏，孫澤反倒是看向白若，“咱們公司應該有錢擴大生產才對啊，為什麽非要貸款呢？”
是啊，為什麽呢？
白若雖然失勢，私底下也有自己的鐵杆，現在公司的流動資金有多少，每天增加多少，她是知道的。
那個數字是白若到公司上班以來的最高點，而且還在瘋狂增加著。
“孫澤啊，你是不是覺著上次給你的酬勞太低了？”白林生笑道，“你有意見可以提嘛，但是今天劉主任親自過來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置氣了……更何況白若也在，你可別使小性子了。”
劉主任再次看向孫澤，但是孫澤還是搖搖頭，堅定地說道。
“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而已，你們才是公司的管理層，到底需不需要貸款，肯定是你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