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遭羞辱

清晨的陽光照進病房,孫澤的眼皮輕微跳動了幾下之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病床、輸液架、不知名的儀器……一番打量之後,意識到自己身處醫院。

孫澤硬撐著坐了起來,一低頭,赫然看到胸前從小佩戴著的淡綠色玉石裏麵,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抹鮮豔的紅色。

“以血為媒,血溶於玉,方可解印……”

蒼老的聲音猶在耳中,孫澤揉了揉發痛的腦袋,滿腦子的黃老醫道和強身技擊之術……

懷著激動的心情,孫澤意識到自己真的得到了先祖的真傳,繼而心情又變得有些低沉。

“如果能夠早一年解鎖的話,就不必因為錢入贅了……”

孫澤的母親手術之後,對兒子入贅的事兒耿耿於懷,不止一次說起自己連累了兒子,愧對孫澤的爺爺和父親,心情抑鬱之下,沒過多久就舊病複發,因為搶救無效就去世了。

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孫澤,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緊跟著一群人來到了病房,當先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微胖男子。

“年輕人,還好你醒過來了。”男子拉著孫澤的手感謝道,“多虧了您救了我們家老爺,我們老爺本來身體就不好,這會兒正在隔壁病房還沒有醒過來,不然的話他肯定親自來感謝您。”

“歹徒當街行凶,換了別人也會這麽做的。”

說完,孫澤看到床頭桌子上放著的文件袋,一拍腦袋,“壞了!我還有事兒,得趕緊走。”

掀開被子,孫澤拿起東西就要離開,被男子攔下,指著孫澤身上的病號服說道;“你就這個樣子出去嗎?”

“你們快去買一套衣服。”

“是,劉管家。”

趁著這個功夫,劉管家趕緊讓醫生對孫澤的身體進行了檢查,檢查結束後,醫生吃驚的發現孫澤的身體居然已經完全恢複了,劉管家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衣服也已經買了回來,孫澤趕緊起身換上。

“劉管家,我得趕緊走了,謝謝你的衣服。”

“小事兒,不值一提。”見孫澤要走,趕緊問道,“年輕人,你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可以告訴我一下嗎?老爺回頭兒肯定是要問的。”

孫澤心急如焚,看到桌子上有紙筆,匆匆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後,快步跑出了病房。

急匆匆來到醫院門口,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嶽父白林生打過來的。

“嶽……”

“你怎麽搞得?!這麽簡單的事兒都幹不好?!居然連一個文件送不到,你不用來上班了!”

不待孫澤解釋,嶽父已經掛斷了電話。

屋漏偏逢連陰雨,現在連每個月兩千多元錢的工作也沒有了,絕望之下,孫澤拿出了手機,找到昨天賣腎的電話,猶豫了片刻,正要撥打出去的時候,白若打進來了電話。

“喂,孫澤,我是白若。昨天和你通話的時候,銀行的老總突然到了,所以我就先掛了電話。你昨天說要借八萬塊錢,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妹妹得了重病,需要做手術,但是手術費不夠,所以就想著向你借點。”

“孫柔生病了?!前段時間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啊。”

“前幾天她上體育課時突然發的病,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醫生說如果不及時做手術的話,以後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我這邊馬上就要登機了,咱們長話短說,孫柔現在在哪家醫院?”

“就在市第一醫院。”

“好,我知道了。”

聽著電話掛斷後的盲音,孫澤苦澀的笑了笑,想了片刻,扭頭又進了醫院。

————

“哥,你怎麽來了?”普通病房裏,一個長相俊俏的年輕女子看到孫澤進來後,趕緊坐了起來。

孫澤努力笑了笑,說道:“剛好路過,就過來了,你趕緊躺下。”

“哥,我想出院。”

“啊——為什麽?”

“那天你和醫生聊天,我都聽到了……這麽多錢,我不治了。”

“你個傻姑娘,”孫澤摸著她的頭發,柔聲說道,“你還年輕,不治怎麽行。你放心,哥哥正在想辦法。”

“孫先生,正要找你呢。”這個時候,一群醫護人員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說道,“你預存的一萬元錢已經用完了,你趕緊續費吧。”

“醫生,可不可以緩幾天啊?”

“實在是抱歉,我無能為力,像你妹妹這種情況,我們一般都需要預存三萬以上的……已經給你行了方便了,你就不要難為我們了。”

“哥,咱們出院吧。”

在醫護人員背後還有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喊道:“沒錢就趕緊出院!我們急等著床位呢。”

“你——”孫澤猛地站了起來,瞪著對方。

“怎麽,我說錯了嗎?沒錢你就趕緊走人。看你的樣子,跟個土老帽似的,在哪個工地搬磚的臭民工吧?告訴你,這裏可是第一醫院,SZ市最好的醫院!你沒錢來這裏看什麽病?!趕緊滾滾滾!”

孫澤站在那裏,緊握著雙手,張張嘴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感覺血氣一陣上湧。

“哥——”孫柔拉著哥哥的胳膊,小聲說道,“咱們走吧,等有錢手術了再來也行……我現在這個情況,在哪裏都一樣。”

“是啊,孫先生,你妹妹說的也有道理。”醫生附和道。

孫澤看著妹妹哀求的眼睛,心裏苦澀難言,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將妹妹的東西收拾好以後,孫澤紅著眼睛抱起妹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來到電梯口,恰好電梯門打開,小舅子白慶波走了出來。

“呦,柔妹,你還真生病了?哥哥來看你了。”

孫柔因為生病,臉色很是蒼白,但是也難以掩飾天生麗質,聽到白慶波的調笑,臉上浮現一抹不健康的紅暈,將臉扭到了一旁,咬著嘴唇不說話。

“還不好意思了,”白慶波收起猥瑣的表情,扭頭看著孫澤說道,“孫澤,要不這樣吧,你考慮考慮我之前說的話,隻要你答應讓你妹妹做我的私人助理,我就出錢給她治病。你放心,絕對不會累著咱妹妹,她隻用晚上陪我出去應酬的就行,怎麽樣,條件不錯吧?”

聞言,孫澤臉漲得通紅,白慶波居然能夠說出如此無恥的話。

“你給我滾!”

“你怎麽還急了呢?讓我想想啊……要不這樣,隻要你現在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你妹妹的醫藥費我包了。不過你隻有不到十秒鍾的考慮時間。”白慶波得意洋洋的看著孫澤,看到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眼神中帶著戲弄,“十、九、八……”

小的時候,孫澤兄妹曾經和白家的幾個小孩兒在一起玩過,有一次白慶波踹了孫柔一腳,孫澤那時還小,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上前把白慶波一頓暴揍,事後白老得知後,又把白慶波給打了一頓。

這麽多年了白慶波一直耿耿於懷,挑釁的看著眼前呼吸沉重的孫澤,白慶波心裏一陣暗爽。

“二……一……”

“好!”孫澤應道。

向四周看了看,孫澤抱著妹妹向一張長椅走去。

“哥!”孫柔大聲喊道,眼裏充滿了怒火,“你要是今天跪了,我現在就跳樓自殺!”

“妹妹……”孫澤忍不住嗚咽道,“可是你的病……”

“孫家的人寧可死,也不會給這種人下跪的!”

沒想到一貫溫柔的妹妹,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如此決絕,兄妹二人對視了一會兒,孫澤隻能無奈的點點頭,抱緊妹妹進了電梯。

“呦——看不出來啊,孫家還挺有骨氣的!”就在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白慶波大聲喊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靠,還真走了。”

白慶波拿出手機,撥通白若的電話,他的臉色難得的正經了起來,從小到大,對這個一直照顧自己且能力超強的姐姐,他從心底深處感到又怕又敬,剛剛自己搞了小動作,萬一孫澤先行告狀可就糟糕了。

“姐——我來醫院了,孫澤他是騙你的……人命關天的事兒,我對姐夫再有意見也不能胡搞啊……是的,我不僅查了住院記錄,急診和門診部我也去問了,都沒有他妹妹的信息……”

聽出姐姐有些懷疑,掛斷電話之後,白慶波站在走廊裏沉思了一下,決定無論如何現在就要把孫柔在醫院的所有記錄都清除幹淨。

————

回到鋼廠家屬區的破舊的房子裏,孫澤將妹妹小心扶到沙發上躺下,看著妹妹蒼白的小臉,他一陣心酸,顫抖著雙手打開了針灸盒,腦海中又浮現出那晚夢中孫思邈說的話,咬咬牙,將銀針拿了出來。

“妹妹,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你相信哥哥嗎?”

“嗯,”孫柔用力點點頭,“哥,你盡管試吧,我不怕疼!”

孫澤拿出五根銀針,放到了酒精燈上,捏著銀針的右手微微顫抖。

等銀針加熱消毒之後,孫澤看了一眼妹妹,她臉上帶著笑意點點頭。

按照腦子裏的運氣方法,待丹田之力湧到指尖的時候,快速在妹妹的脖頸、大腿上的五個穴位紮去,孫澤感覺心跳都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看著微微顫抖的銀針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