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吃裏扒外
午飯還沒有結束，孫澤就接到了白氏藥業辦公室的電話，讓他下午務必到公司一趟。
這讓孫澤很是奇怪，自己正在假期，這時候讓自己回去能有什麽事呢？並且白若也沒有聯係自己。
回到公司以後，孫澤直接去了辦公樓，老遠就看到大樓的公告欄前圍了一大群人。
“瞧，吃裏扒外的人來了——”
“哼，這種人最討厭了。”
“可是他畢竟是公司的功臣啊，沒有他的話，公司的形勢哪有這麽紅火。”
“我呸，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可是你別忘了，他還是白家的上門女婿！吃著白家的飯，居然在外麵成立藥品公司，怎麽，準備和白氏打擂台嗎？！”
“唉……”
孫澤一步步走近，人們的議論聲漸小，並且自動讓開了空間，讓他直接走到了公告欄跟前。
一張A4紙貼在上麵，題目是《關於對孫澤職務調整的公告》，內容很短，隻是寫明了自即日起他不再擔任總經理助理，崗位調整到後勤部門，還特意寫出了他的工作內容——廠區公共廁所的保潔工作。
落款日期正是今天。
孫澤臉色蒼白，倒不是因為自己‘重操舊業’，而是因為通過剛剛人們的議論，可以想到自己在外麵和別人合夥開公司的事情傳了出去。
看來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有了這個公告。
這件事情除了當事人，隻有白若知道，聯想到昨晚白若回了嶽父家，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件事情就是白若泄露出去的。
可是為什麽呢？！
看著他臉色蒼白的上了辦公樓前的台階，身後的人們眼光各異的看著他的背影，甚至有人大聲的往地上呸了一口吐沫。
“你來了？”
孫澤沒有被請到董事長辦公室，而是直接被同事帶到了會議室，裏麵除了白家的人外，還有十幾位董事。
“嗯。”孫澤問道，“我正在休假，不知道找我回來有什麽事嗎？”
白林生不帶任何表情的說道：“大樓前的公示，你看了嗎？”
“看到了。”
“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
白林生父子本以為孫澤會憤怒或者屈辱，但是現在他這麽平靜，反倒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他此時臉色蒼白，多少讓他們有了一些收獲。
“孫澤，希望你不要介意，這是董事會的決定，”有位董事開口說道，“一切都是暫時的……年輕人起起伏伏很正常。”
孫澤並不認識他，隻是知道他的身份，見過幾次麵而已，但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股善意，在他身邊的幾個董事，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裏也充滿了友善。
白林生板著臉說道，“晉天賜和莫曉虎成立的天驍藥業，是不是也有你的股份？並且你是以技術入股的？”
孫澤不理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而是看向了白若。
他的目光中並沒有責難的意味，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平靜，但白若卻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不由地低下了頭，心中苦澀難言。
“怎麽，你要否認？”白林生追問道。
“不，”孫澤回答道，“你說的是事實，我不否認。”
白林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質問道：“孫澤，你作為白氏藥業的一名員工，為什麽要幹吃裏扒外的事情呢？！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你看看你，已經是總經理助理了，將來還會有更重要的任命，公司待你不薄啊——”
孫澤扯動嘴角，笑了一下，反問道：“是嗎？”
“孫澤，注意你的態度！”白慶波大聲斥責道。
“我隻是想陳述幾個事實，”孫澤沉聲說道，“剛剛董事長說我吃裏扒外，我並不讚同，幹銷售員的時候，我跑的都是最遠最苦的地方，啃的都是嘴硬的骨頭，但是大部分情況下沒有得到應有的報酬，幹藥品研發的時候，我獨自一人研製出了神女玉方，它為公司帶來了多大的利潤，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但是我又得到了什麽呢？也隻是每個月多了區區不到兩千元的工資，並且在我幹了總經理助理後，人事部門和財務部門認為我的事務不多，專門針對我將工資又降了回去，在這期間我被冤枉，被發配到後勤部門打掃廁所，這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至於幫某位高層扛雷的事兒，我就不細說了。”
“說我‘扒外’，我也不讚同，雖然我入股了別的企業，用的也是我的技術，換言之就是我手裏的秘方，這些東西和白氏藥業有半毛錢的關係嗎？有的話請你們拿出證據來！”
一通侃侃而談之後，孫澤靜靜地等著眾人的反駁。
白林生和白慶波渾身發抖，前者是氣的，孫澤的一番言論無可反駁，並且坐實了上午董事會上別人對自己的攻擊不是空穴來風，後者是因為害怕，擔心孫澤當中抖摟出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
至於白若，她始終半低著頭，仿佛周圍發生的一切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似的。
“孫澤說的不錯，”沉默了許久，終於有人說話了，“公司的確對不住你……你放心，我們不會任由你這樣的人被不公正對待的！”
“的確，這樣對待公司的功臣，真是聞所未聞！”
“我隻聽說過卸磨殺驢，但是還沒有卸磨就殺驢的，我倒是第一次見！”
“哼，白氏藥業這樣對待孫澤，才是真的親者痛仇者快呢！照我說，給他個總經理當當也是應該的，雖然他還年輕，但總比某些屍位素餐的人強——”
饒是白林生父子臉皮再厚，也架不住這些人的指責，雖然他們沒有點名道姓批評自己，但是是個人都知道是在說誰。
這讓他臉頰一陣發熱，就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似的。
“對孫澤的職務變動，在上午的董事會議上已經經過討論形成了決議，現在再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這幾名董事不滿的看了一眼白林生，憋著氣不說話了，這讓白林生感到了一絲暢快。
“孫澤，你接受這個決定嗎？”說完，不待孫澤回答，白林生繼續說道，“你可以拒絕的，不過那樣的話白氏藥業不會再有你的一席之地。”
孫澤嘴角掛起無聲的冷笑，自己要是拒絕的話，恐怕白家也不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接受！”
對於他的答案，白林生並不意外，停頓了一下後，問道：“知道你和唐陽奕的關係不錯，可是這是公司的決定……你和他說也沒有用。”
從進房間以後，孫澤始終是站著的，聞言他輕微活動了一下身子，確保自己依然站的筆直，這才說道：“放心，這件事和他無關。”
白林生鬆了一口氣，說道：“好，那就這樣了，你去後勤上報道去吧。”
孫澤衝剛剛為自己說話的幾位董事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那些不滿白林生的董事們緊跟著也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會議室裏隻剩下了白家的三個人。
“哼，孫澤說到底是個沒骨氣的，換做是我，絕對不會這麽死皮賴臉的留在公司。”
“別說了——”
白林生吼完，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白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